“外麵?什麽外麵?我們現在難道不是在家裏?”


    被壓住的那頭胖狼一臉朦朧,顯然是已經睡昏了頭。


    狼冰的一聲吼來,震的那胖狼抖了三抖。


    “狼圓,你他娘給老子睜開那沒甚用處的眼睛好生看看,咱家何時成了四麵漏風的亭子了?!”


    “亭子?我說怎的這般涼快,原是不在家裏。等等………我記得………好漢饒命,好好漢饒命!!不對,女俠饒命!!念在我兄弟二者是因著多喝了二兩老酒,第一次起心思的份上,饒我兄弟二者性命,當牛做馬,萬死不辭!”


    落舟皺了皺眉,甩了甩手上泛光鋒利菜刀。


    “你好生看清楚,我可不是什麽女子!”


    他年齡小,又不甚壯實,相對其他男子,身量也要纖細單薄些。加上人有生的白淨一些,常被人錯認成是女扮男裝外出的閨閣小姐。


    狼圓抬起腦袋想要看清落舟,卻是首先被他手中的鋒利菜刀吸引了視線過去。“刀……刀…………完了……”


    話音未落,便又當場在此昏過去。


    “落舟,不可胡鬧,這狼是死是活,待她們回來,會自行定奪。”


    厲行衍過來,正見落舟手持菜刀,生怕他將這兩隻狼給砍殺了去,急忙出聲製止。


    落舟將持刀的手放於背後,扣了扣腦袋,“行衍哥,你想多了,我吃這狼作甚?聽人說這狼肉柴,不好吃,你知我嘴刁,怎會有動吃它們的心思。”


    厲行衍半信半疑,“那你何故將拿著菜刀到處晃蕩?”


    “我是見這刀阿不甚鋒利,過來磨磨。你看,剛磨好,可是鋒利的很。”


    “你沒事磨刀作甚?”


    “………………………………”


    狼冰在心中呐喊,這死小子不誠實,他就是饞我與兄弟身子,想將我們砍殺來吃了!


    無奈嘴被落舟踩著,它嘴巴動一動,腳的力度便就加重幾分,哪裏還能說的了話?隻能惡狠狠的瞪著他,表達一番憤怒。


    “算了,你可是餓了?滄源剛去外麵看了圈店子,有家新開的麵館,說的是做的還不錯,收拾收拾出去吃吃。對了,陽朔可是還在睡著?他吃了早膳便又去躺著,現在該是也餓了,去將他叫醒。”


    “好,哥。對了,哥,我聽滄源說城東頭有家糕點鋪子,一會兒吃飯晚膳,我們散散步消個食,順便去買點點心好不好?這裏點心都被我吃光了。”


    “好,不過不可買太多,甜食吃多傷牙。”


    厲行衍和落舟並行著遠去,將狼冰和昏厥過去的狼圓留在亭子中。—————————————————————


    “本殿聽說父王尋回了二弟,心中一時激動難以,特意過來看看。”


    桃妖正在教南州識字,過來的一陣渾厚男聲將二者打斷。


    紅發赤眸,戎裝緊束,端的是英氣勃發。


    桃妖放下手中筆,將南州牽過身邊,“敢問閣下是……”


    “你身邊那低賤孩子的兄長,未來這族的王。你心中,是這樣想的吧,殿下。不過一個黃口小兒,一來便就將以前聚焦在自己身上的視線給通通吸引了過去,若不是這孩子對你踏上王位沒有任何阻礙,定是要想方設法將這孩子砍殺了。對吧,心胸狹隘的火星子殿下。”


    門口又來一人,烏絲高束,白衣翩翩,手中玉扇揮開,闊步走來。


    “在下邊度信,你姑姑未來相公,也是你姑父。”


    燼冷笑一聲,“邊先生麵皮厚度,當真是常人不及,我可不知姑姑何時同你有了婚約。”


    “還有方才先生你一通亂說,不知是何居心?我三弟同我素未謀麵,我今日不過是過來看看,相熟一番,不想你倒是一張嘴不會管理,胡亂一張,什麽胡話便就出來。”


    邊度信收起玉扇,走的離燼稍稍近些,“我這人向來最是管不住自個兒嘴,不過勝在實誠,方才那番幫殿下說的話,是真是假,你我心中自有定奪。走,乖侄兒,姑父帶你出去玩玩。”


    邊度信牽過南州小手,帶著桃妖,便往外出去。


    “火星子殿下您請便,我要帶準侄兒出去玩耍了。”


    另一邊,易茗茶司景笙正在燃寢殿之中,商討關於南州去留事宜。


    “我若不是為了要見這孩子一眼,也不能強撐直今,現今見了他麵,我也心願了去,除去燭的事,我也再無遺憾。”


    燃臥於床榻,聲音細若遊絲,眼睛半睜著,看著帳頂雕花。


    “那孩子一人在外幸得有各位救助,得以好生活著。我不求他能大富大貴,唯願能一生平順。易姑娘,我一生從未求過別人,隻希望你能在我離開以後,好生護著這孩子。大恩大德,沒齒難忘。”


    易茗茶同著司景笙對視一眼,點了點頭。


    “便是不說,我們也會好生護著他的。您現在便好生養著,南州現在同您才剛剛團聚,正是需要培養感情的時候。他自幼便失了母親,若是再沒了父親…………”


    “我自己身體我清楚,已是快息掉的蠟燭,怎麽能再燃的起來?”


    “哥哥胡亂說些什麽?不是說要牽著我的手,交托與良人身側嗎?怎可出爾反爾?”


    易茗茶牽起司景笙道了一聲,“突然想起我們還有點事未辦完,就不叨擾二位了。對吧,阿笙。”


    司景笙目光落在交握的雙手上,唇邊笑意怎樣也無法壓下。


    這是她難得的主動。


    “嗯。”


    遂離開。


    燃抬起手拭去燭眼角淚水,將她鬢角發絲放至耳後,“你知哥哥早已在知曉你嫂嫂沒了的那一刻,整顆心便就已經死去了,現留存於這世間中的,不過是一具維持著帝王身份的軀殼罷了。”


    “我隻你同邊先生相互歡喜,隻是因為我的緣故,你遲遲不肯對他表露心意。我前些日子和他說了點話,將你對他的心意給轉了出去。我死以後,有他能夠好生護著你。”


    勉強坐起身來,咳嗽一陣,又緩緩說道:“你嫂嫂等了我太久了,我現在該去尋她了,她留我獨自一個,在這世間苟活這多時日,也差不多了。小燭,哥哥走後,你便回去我給你配的地方去,邊先生會陪在你身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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