厲行衍沒有說話,隻是看著黑色天空,身上鬱色加重。


    “我看時間也差不多了,我們便就回去了,本來是打算白天來看你的,不過出了點事,現在才想起來。”


    司語將還在冷著臉的暮雲光手臂環住,便準備離開。


    她知道今天是什麽日子,隻是生了逗弄他的心,這才假裝想不起來。


    “不要生氣了好不好,我們回去,我給你準備了禮物。”


    她附在暮雲光耳邊,呼出的氣把男人耳朵染紅。街上行人正多,但尚且不算擁擠,有個賊眉鼠眼的男人過來,撞上司語肩膀。


    “沒長眼睛嗎?路這麽寬,非得撞上來?”


    暮雲光一把將那人拽住,眼神凶狠,隻是紅透的耳尖和酡紅的臉有些出戲。


    “對,對對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撞上司語的男人身材矮小,被暮雲光一把提起直接脫離了地麵,因為是被掐著脖子,有點喘不過氣來。


    “算了,估計是眼神不好,走吧,我們回去拆禮物。”


    司語將暮雲光拉走,對著剛剛脫離痛苦的男子顯出一抹莫名笑意,兩人便就消失在人群中。


    “剛才那個人是個小偷,我給他偷去的袋子裏放了個小東西。”


    司語將暮雲光手握緊,目光直視前方,想到那個人驚懼的樣子,唇邊的笑意怎麽也壓不下。


    “什麽東西?”


    她向來喜歡惡作劇,那男人恐怕是沒什麽好果子吃了。


    “我放了一隻幻蟲進去。”


    另一邊,方才撞了司語的男人歪進一個小巷裏,將自己戰利品從懷中掏出。


    “剛才還以為那男的發現了,還以為又要進衙門了。幸好,幸好。”


    “唉,明明拿的時候跟鼓一包,怎麽變癟了?”


    他看著掌中的小錢袋,確認再三,在想自己是不是出現了幻覺。


    袋中東西扭動,他將其打開,便見一條圓頭圓腦的手指粗蟲子背著一對白色翅膀,抬頭看著他。


    “穿的跟個富人似的,沒想到是個窮鬼。”


    他冷哼了一聲,便將袋子丟下,轉身離開。


    “月郎,月郎,你好狠的心,月郎,月郎~”


    背後忽的傳來一陣淒厲話語,他身體被定格在原地,脖子被一雙濕淋淋的手抱住。


    “月郎,月郎,你說過會好好待我的,為什麽要把我賣了,為什麽不遵守承諾?我恨你,我好恨你!”


    “秋,秋娘?!你,你不是已經死了嗎?怎麽會在這裏?”


    男子吐出的話語帶上驚恐,小便未經允許,已經直達地麵。


    “下麵好冷,月郎,你來陪陪我好不好?”


    肩膀上被重物壓住,一條長長的舌頭伸出,將腦子臉給舔舐一邊,最後集中在一隻眼睛下,舌尖變成利刃,將其剜出。


    臉上頃刻血流如瀑,男人不認劇痛,昏厥過去。


    “月郎,下麵好冷,你陪我一起,好不好?”


    變成舌尖的刀子一刀又一刀,將男人身上肉片下來,整齊堆在牆角。


    血將泥土和牆麵染成紅色,在月光下,開出搖曳的花………………


    借著清晨第一抹陽光,李老漢將剛剛做好的豆腐腦放入桶中,準備出攤。


    “老婆子,我出門了。”


    他對老伴招呼了一聲,便就出了門。


    昨天晚上聽到巷子裏有在叫,吵得他心煩意亂,披著衣服出來叫了兩聲,這才消停。


    擔子有點搖晃,李老漢嘴裏哼著小曲兒,在看見地上的血時止住了聲。


    “無緣無故的,怎麽會有血?”


    想起昨天晚上的淒厲叫聲,他不知怎的有點發怵。


    有過轉角,眼前的一幕嚇得他差點沒背過氣去。肩上的擔子被打翻,熱氣騰騰的豆腐腦被倒出來,被血染紅。


    “救命,救命!!!!!”


    ………………


    巷子邊上圍了一堆看熱鬧的,官府派人守著,不讓百姓進去。


    “怎麽樣?”


    成軒昨天喝了太多酒,現在腦袋還是昏昏沉沉的,出氣都是一股子酒味。


    “大概是自殺吧。”


    周甚的一句話讓正著的成軒差點沒崩。“誰自殺這麽凶狠?活生生把自己給片死,割下來的肉還堆的整整齊齊的。”


    “諾,你看。”


    他手裏捏著一隻圓頭圓腦的蟲子,背上背著一對白翅膀。


    “這是什麽?”


    “你猜?”


    “………………………………”


    ——————————————————————


    “昭儀。璟貴妃娘娘在那,要不要過去?”


    正值初秋,禦花園中的綠菊開的正好,因著懷孕,林昭儀總是覺著煩悶的很,事事不順心。


    小翠見她這般,想起林昭儀最是喜歡菊花,便出了來禦花園賞菊的想法。


    林昭儀想起待自己極好的端貴妃,懷孕期間,她顧念著自己,便常常送東西過來。


    宮中久傳這璟貴妃雖是一介癡兒,卻將皇上寵愛包攬掌中,因著這點,癡戀皇上的端貴妃與其關係十分惡劣。


    “過去吧。”


    她倒要看看,不過區區癡兒,究竟是長了個何等樣貌,竟能將帝王的心抓住。


    “臣妾見過貴妃娘娘。”


    璟貴妃正在喂荷花池裏的鯉魚吃東西,精力都放在池子裏,並未聽到林昭儀的問安。落在林昭儀這邊,卻成了她是故意刁難自己。


    “臣妾見過娘娘。”


    秀竹在璟貴妃耳邊輕語,她這才發現在自己身側的林昭儀。


    “快起來,你現在肚子裏有小娃娃了,就不用行禮了。”


    “謝謝娘娘。”


    癡傻?我看倒是會整人的很!


    林昭儀腹誹,臉上倒是偽裝的好。


    “你你現在身子重,就不要到處跑了,宮中有好幾個妃子就是亂跑,孩子給跑沒了。”


    璟貴妃的話意在提醒林昭儀小心,落在她耳中卻成了璟貴妃希望自己這腹中胎兒不保。


    “不勞娘娘費心,臣妾自己清楚!”


    “那便好,你要不要喂魚?可好玩了!”


    璟貴妃也不得林昭儀回答,便將魚食分一半給林昭儀,自顧自說起來。


    “我跟你說,這個魚食不可以一次放太多,這些魚不知道餓飽,你一次放太多的話,會把他們撐死的。”


    她小時候曾經養過一條小金魚,因為太過喜歡,所以總是時不時的放一點魚食去喂它。


    結果可想而知,那條魚最後撐死了。


    不過落在林昭儀這邊,又開始變了味道。


    真真是好樣的,竟是還借著這魚來提醒自己。


    貪得無厭?究竟是誰貪得無厭?自己一個人將皇上寵愛霸占,還讓別人適可而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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