暮楚沉被他搞得心煩意亂,哪裏有心情去聽什麽前塵往事,起身便要離開。


    “我們跟她第一次見麵的時候,正巧被妖兵追殺,受了重傷,被她救下。你腰間常佩的那塊玉,便是她當時贈於的。”


    柳玄策將盤子甩過來,止住暮楚沉去路。


    “耽誤不了你多少時間,聽聽又何妨,現在還早,你躺著也是躺著。別人還能晃晃腰,你可沒有可做的。”


    暮楚沉耳根紅透,恨恨看了一眼對麵男子,卻找不到反駁的話出來。


    聽就聽,就當是聽書了。


    “那時候她身邊有別人,兩個恩愛非常,且大婚在即。我心中雖是有想法,卻也不敢告訴她,怕是連朋友也沒得做。後來我傷勢好轉,便就離開了。”


    說道此處,他閉起眸子,將神色斂去。


    “後來我實在抵不住,便又再去了她在的那個地方,原以為能見上一麵,未想卻已經天人兩隔。”


    “說完了嗎?說完了我回去睡覺了。”


    暮楚沉不等柳玄策再說,便就轉身離開。


    以前是以前,現在是現在,他隻要活好當下,好好護著母妃就行,其他的,管不了。


    “真是個鐵石心腸的,也不知那暗戀你的那個蘇家小姐知道她心中的六王爺原是個連過去都不敢麵對的人後還會不會心悅你。”


    暮楚沉止住腳步,轉身疑惑的看著他,“蘇家小姐?誰?跟我有什麽關係?”


    另一邊,易茗茶跟胖胖喝了點酒,帶著一身脂粉氣息醉醺醺的從消愁苑出來。


    “這凋碧姑娘,當真是好一張巧嘴,三言兩語,就把我丟過去的問題給繞回來。”


    易茗茶靠著胖胖,忍著惡心往家裏走去。


    難怪陽朔這浪蕩子能三天兩頭就往這消愁苑跑,還回回都點這凋碧姑娘。


    她的確擔得起這份恩澤。


    能言善道,知進退,可解憂,實在紅顏知己上選。


    “姐姐,這消愁苑的酒怕是有點問題。總覺著喝了不太舒服。”


    胖胖兩眼迷瞪,腳步有些淩亂。


    易茗茶跟她交給相互扶著對方,偏來倒去,一步三折。


    隨著路途越來越短,行人也減少去,直至最後隻剩下易茗茶跟胖胖兩人。


    易茗茶打了個酒嗝,將胖胖臉揉了個透徹。“好軟,好舒服,跟棉花糖一樣,好想吃一口~”


    溫家兩兄弟易茗茶一臉猥瑣的對胖胖上下其手,簡直不敢看。


    傷風敗俗,傷風敗俗呀。


    “姑,姑娘,這大庭廣眾~你要摸也回家摸。”


    胖胖被易茗茶摸到癢處,控製不住笑出聲來。


    前方哢嚓哢嚓的奇怪聲響響起,易茗茶停止了動作,迷茫眼神看過去。


    “怎了,誰家老大爺折到骨頭了?”


    溫庭感覺到氣息不對,拉著弟弟從樹上下來,化出人形。


    “姑娘,前麵許是有變。”


    那味道,很熟悉。


    “好。”


    易茗茶又打了個酒嗝,清醒了一點,便自己站著。“我倒要看看,是哪個不要眼珠子的擋姑奶奶回家的路。”


    前方出現一條血路,咕嘟咕嘟的的翻滾著。


    帶血的白骨從中一隻接一隻出來,很快將前麵給擋住。


    “骨族?果真是陰魂不散。”


    易茗茶酒醒了一半,想起自己之前腿受傷,就是這東西給傷的。


    為首的那隻骷髏扭了一下脖子,便梟梟見了兩聲往此狂奔過來。


    易茗茶慢吞吞結了個屏障,怕一會兒打起來傷及周邊百姓。


    溫庭大概看了一眼,見都是些小嘍囉,便放下心來。


    “易姑娘,可是要練練手?”


    她最近正是需要實戰,厲行衍給她抓的那個女人實力比之易茗茶要高個階位,還暫時練不了手。


    眼前這幫倒是正好,他兄弟兩個在邊上守著,若是出什麽事,甩個刀過去便可。


    “好,你等我緩一下。”


    胖胖給她拍了了下背,這才好了些。


    “讓我來溫習一下昨天的功課。”


    易茗茶麵目冷厲,兩手快速結印,一把被注入靈氣的插天長劍從掌中生出。


    “來來來,正好陪我鬆鬆筋骨。”


    數百骷髏抵達眼前,易茗茶腳步輕點血色水麵上方,手中握的長劍快速從骷髏胸腔中跳動的心上穿插而過,讓其爆裂開來。


    易茗茶臉上漸漸出現汗水,體內靈氣開始拉響警報。


    骷髏熟練急劇減少,手上的劍也越來越短。


    在隻剩下最後一個的時候,手中的劍已經隻剩下劍柄還活著。


    溫庭見狀衝身上前,準備將最後那隻骷髏給斬殺去,未想那東西卻是好像已經生出了靈識,遁入身下血路中沒了蹤跡。


    “跑了,腳倒是快。”


    易茗茶脫了力,腳步虛浮,胖胖趕忙過來,將她背上。


    “胖胖,好困,好想吐。我是仙子,不行,這人間不是我呆的地方,我要回去,吳剛還在等我回家吃他的飯呢~”


    練手完,她的酒勁兒又上來,要不是因為脫了力,恐怕要準備上天。


    胖胖哄著她,捏了個訣,快速回到家裏。


    司景笙抱著熊,坐在院子裏,見易茗茶回來,兩條腿噠噠噠跑過去,跟個小馬達似的。


    衝天酒氣灌入鼻中,司景笙捏了一下鼻子,看向溫家兩兄弟。“喝酒了?”


    “是,易姑娘說要去找消愁苑的凋碧姑娘。許是被勸著喝了幾杯酒。”


    溫庭又將方才路上發生的事一五一十的告知司景笙,便扯著弟弟變成灰雀重回院外樹上。


    胖胖將易茗茶放回屋裏,便去給她煮點醒酒湯。


    這消愁苑的酒,初喝隻覺又些微香甜,隻有淺淺酒氣,讓人越喝越像喝,後勁兒倒是大的很。


    她酒量不差,都有點招架不住。


    今夜終究是安定不了了,八王府門前掛起白布,哭聲陣陣。


    八王爺暮謹卻半點哀淒之色也沒有,昂首闊步,紅光滿麵,便越過靈堂,備了轎攆,往消愁苑去。


    那女人死了才好,給自己抹了多少黑點,現今沒了,自己倒是一身輕鬆。


    而此刻的消愁苑,凋碧捏起眼前茶杯,舍了個眼神給麵前赴倒在地的骷髏。


    “你是說,她變厲害了?竟是還會使靈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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