厲行衍將司景笙給揍完之後,吐了口口水在他臉上,跟桃妖離開。


    “我真是高看你了!”


    拳頭在臉上一記接一記,司景笙身體疼痛的快要散架去。


    他才醒來沒多久,身體本就虛弱,厲行衍下手又狠,哪裏受的住?


    他勉強翻了個身,看見不知道什麽時候過來的暮雲光。


    “你是誰?”


    “我能是誰?自然是姑父的侄兒。”


    “是嗎?我怎麽越看你越像是換了魂。”


    暮雲光在司景笙原來做的位子上坐下,看著他因為不小心碰到傷口而大聲呼痛。


    以前的司景笙,可是刀子剜心都麵不改色的。


    現在的這個家夥,橫看豎看,都沒有以前的一點點影子。


    實在是讓人看著不高興的很。


    “姑父真是會開玩笑,我不是你侄兒,還能是鬼不成?”


    暮雲光沒有回答他的話,隻是捏起被他丟在一邊的那隻摸得已經很光滑的玩偶,“可是還記得這個?”


    暮雲光第一次見司景笙時,他正因為丟了這隻木偶兒大發脾氣。


    所以對這隻木偶記得格外清楚。


    這是易茗茶離開以後,他的唯一慰籍。


    “一個破木頭罷了,有什麽好看的。”


    “是嗎?以前的你,可是視若珍寶。”


    “以前是以前.現在是現在。不一樣。姑父你們也別老是將以前的我與現在的我來做對比,一切都已經重新開始了。即便你們再不願意承認。”


    “一會兒過來吃飯,你姑姑做了最喜歡吃的。”


    “我現在還疼著呢,沒心思吃。姑父,拉我一把。”


    司景笙對暮雲光伸了伸手,對方卻是跟完成任務一般,不理司景笙,直接轉身離開。


    “自己起來。”


    “疼。”


    “疼就躺著。”


    司景笙等了半天,卻也不見暮雲光伸手過來,恨恨看了一眼已經到了門口的他,大著嗓門兒將舟桐喊進來。


    “公子。”


    舟桐一臉惶恐的將司景笙攙扶起來,領到榻上睡著,翻出,藥箱,將他傷處塗好藥,便不再理睬他,自己在一邊站著。


    “舟桐,怎的不說話?”


    “公子需要休息,不該說話打擾公子。”


    “給我將那木偶給丟了,一個小破東西,放著幹嘛?看著實在是心煩的很。”


    司景笙目光落到不遠處桌子上放著的那隻木偶,越看越來氣。


    每每目光一觸到那木偶,身體就開始出現異動,好像有什麽東西要將自己取代。


    這種感覺,讓他惶恐又害怕。


    不知是這木偶,還有見到易茗茶時,這種感覺也會越來越強烈。


    總覺下一刻,這身體便就不再屬於他。


    那個女人,究竟是對自己做了什麽?


    “那可是公子刻的姑娘的木偶,真的要丟?”


    往日,公子可是恨不得時時帶著這隻木偶,一次沉睡,倒是什麽都要丟了。


    “丟了,別再讓我看見。對了,這穀中的花看著實在是礙眼的很,找個時間全部給鏟了,全換成牡丹。”


    “公子,那些花可是夫人生前的最愛…………”


    “聽不懂我的話是不是?!我讓我做什麽你隻管照做便是?多什麽嘴?不想活了?!”


    “是奴才多嘴,可是那花…………”


    “是不是聽不懂話?我說這花礙眼的很!”


    司景笙突然冷下來的語氣讓舟桐心中一顫,陌生感將他包圍。


    “奴才知道了。奴才這就去照辦。”


    舟桐不敢再多言,匆匆出去,讓門口的秋姈去將司景笙要把花樹給移除的這個消息悄悄告訴司語。


    “公子怎會突然…………”


    秋姈對司景笙突然下的命令倍感疑惑,要知道,這些花,可都是夫人的最愛。


    仙逝的夫人在公子何等重要,他怎會突然這樣做?


    “別管了,你快些去告知小夫人。”


    司語等了許久,才見暮雲光回來。


    “怎樣?”


    “我總覺著而今的這個人,不是笙兒。”


    暮雲光將自己心中疑問淨數講給司語聽,其中最重要的,便是現在的司景笙沒有對她今天帶的香包提出疑問。


    香包中放了迭羅花,這是司景笙最討厭的花。


    不說見,便是聞到味道,再好的脾氣都會被頃刻點燃。


    而方才,他卻是半點不適也沒有。


    “小語,我總覺著現在的這個笙兒,不太對勁。”


    “我也覺著,可是便是茶茶認錯,靈巫他們也不可能看不出來。現在這個家夥,的確是笙兒。”


    司語也寧願現在的這個司景笙是被掉包的,可他們已經反複確認過,這個司景笙,如假包換。


    “夫人,夫人,不好了,公子,公子要將這穀中的花都給移了!”


    “什麽?!反了他!這死小子,是要幹嘛?”


    顧不得吃飯,司語怒火攻心,徑直衝去司景笙殿中,對著睡得正香的他便是一巴掌。


    “你給我起來!”


    “啊!!!姑姑,你做什麽?不知道我現在是帶傷嗎?!”


    “你說你要將這穀中的花給全挖了,換成牡丹花是不是?!”


    “是又怎了?這是我的地盤,我便是賣了都可以,姑姑你已經是外人,管這麽多做甚?”


    司景笙的話讓司語險些昏厥,這死小子,知道自己現在是在說什麽嗎?


    外人?她嫁了人還成了外人了?


    “你的東西?這是你爹給你娘的地方,除了你娘,沒人可以動這裏麵的任何一點東西!司景笙,你好樣的,玉化一次,把記憶丟了不說,連我這個姑姑都不想要了是不是?我今天就讓你好好嚐嚐什麽叫痛!”


    暮雲光將平日自己犯錯時司語伺候自己的哪根細棍子遞過來,一臉不快。


    “笙兒,你姑姑雖已為我娘子,可不代表便脫離了你家族。你這般說她,可是知道有多讓她傷心?今兒不止你姑姑要打你,便是我,也要好生教訓你一頓!”


    他的媳婦兒,便是自己都要好生放在手心裏嗬護著,哪裏再可以讓別人來斥責半分?


    就是司語最疼愛的司景笙,也不行!


    “今兒老娘就讓你知道什麽叫來自長輩精心烹製的竹板炒肉絲兒!小兔崽子,還敢跟你姑姑我說教起來。老娘將你一把屎一把尿的喂,不養大可不是讓你來這樣跟我說話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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