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蘭蘭,吃一口好不好?媽求你了。”中年女人聲音哽咽,哀求地看著女兒。


    她一隻手托著粥,另一隻手拿著勺子,舉在半空中。


    過了許久,女孩才微微低下頭,朝勺子看了眼,慢慢張開了嘴,中年女人喜出望外,把粥喂給了女兒,可是——


    “嘔……”


    隻吃了一口,女孩便吐了出來,還不住幹嘔,中年女人嚇壞了,放下粥碗,輕輕拍著女孩的背,眼淚奪眶而出,哽咽著自言自語。


    “又吐了……怎麽還會吐……蘭蘭你別嚇媽媽好不好,媽媽不能沒有你的……”


    中年女人不知想到了什麽,情緒崩潰,捂麵痛哭。


    女兒的病折磨得她心力交瘁,她付出了所有,辭職在家照顧女兒,連眼睛都不敢合一下,怕女兒會去尋死,還變著法地做好吃的,希望女兒能多吃一口。


    可女兒還是越來越瘦,病情毫不見好轉,看到女兒一天比一天消瘦,女人心跟刀割一樣。


    如果可以,她願意用自己的生命,換得女兒重生。


    可老天爺聽不見她的心聲,她隻能一天比一天絕望。


    “蘭蘭,媽求求你了……媽隻有你了……沒有你媽也活不了了……”


    中年女人起初還壓抑著哭聲,隱忍地哭泣,後麵哭聲越來越大,就算隻是陌生人,聽了也覺得傷心難受。


    女孩的表情木然,眼睛直直地看著前方,似是沒聽見也沒看見她媽媽的傷心,一動也不動,過了許久,女孩才突然扭頭看向寧霜這邊,眼睛一亮。


    寧霜看清了女孩的正臉,雖有心理準備,可還是嚇了一跳,太瘦了!


    就是一具還吊著一口氣的骷髏,生命之火十分微弱,隨時都可能熄滅。


    就算沒和女孩交談,寧霜也知道,這個女孩是真的不想活了,沒有一點求生的渴望。


    “媽……讓我靜靜……”女孩開口了,聲音沙啞,像是金屬刮擦聲,聽著很不舒服。


    中年女人卻欣喜若狂,眼淚流得更凶了,但不是傷心,而是喜悅。


    “蘭蘭……你說話了?你終於說話了?太好了……謝天謝地……”


    女人開心得語無倫次,雙手合十拜天,嘴裏念念有詞,女兒已經一年沒開口了,醫生說隻要女兒願意說話,就有希望治好,女人相信女兒快好了,生活一定會越來越好的。


    “媽還是陪著你吧,你一個人媽不放心。”女人不願意離開,自從女兒生病後,她都沒讓女兒一個人待過,上廁所都跟著。


    有一次她一不注意,女兒就拿刀割了腕,血流了一地,好不容易才搶救回來,自那以後,女人再苦再累都沒再放鬆過了。


    女孩皺了皺眉,中年女人心裏一咯噔,忙改口道:“媽這就走啊,蘭蘭別生氣,媽這就走……”


    中年女人一步三回頭地離開了,本想就在附近看著,可女孩感覺很靈敏,朝女人躲的方向看了過去,女人隻得離開花園。


    “你們出來吧。”


    女孩扭頭看向寧霜,眼睛更亮了。


    寧霜走了出來,身後跟著顧行知和羅雲陽。


    “你能幫我,對吧?”女孩直接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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