喬雪蓮淡淡地看了她一眼,說出來的話卻氣死人。


    “你不是被媒體吹捧成大青衣嘛,誇得前無古人後無來者,你都不咋地了,戲曲界還有什麽希望,船早翻了。”


    薑雲秋臉更黑了些,並且措手不及,沒想到喬雪蓮壓根不給她臉,當著這麽多記者的麵都敢羞辱她,這女人到底是什麽來頭。


    “夫人過獎了,大青衣不敢當,隻是取得了一點點成績,他人讚譽太過了,而且雲秋也不敢代表整個戲曲界,比我唱得好的有很多。”薑雲秋臉上慣有的笑容消失了,麵沉如水。


    寧霜插話道:“你理解能力有問題啊,我姨一直都在批評你,半句都沒誇你,你小學語文絕對沒及格。”


    薑雲秋銀牙都快咬碎了,氣氛劍拔弩張,一觸即發,記者和馬夫人他們都不敢吭聲,怕引發炸蛋,不過記者們卻興奮不已,巴不得幹起來才好。


    他們不怕搞事,搞翻天了才有噱頭嘛!


    喬雪蓮也說道:“你有句話沒說錯,比你唱的好的確實挺多,程小雲就比你唱得好多了。”


    她又朝馬夫人幾個笑道:“過幾天我包程小雲的場,到時候大家都賞光啊!”


    幾人猶豫地看了眼黑著臉的薑雲秋,很快作好了選擇,笑著點頭,“喬夫人請客我們必然到場的。”


    薑雲秋手指甲摳進了掌心,血絲沁了出來,她咬牙冷笑道:“夫人說的程小雲唱得果真很好嗎?”


    “當然,比你好。”


    喬雪蓮直接了當,一點都不拖泥帶水,四十米長刀把薑雲秋刺了個對穿。


    寧霜唇角含笑,二貨難怪那麽毒舌,父係母係的基因遺傳都那麽強,強強聯合,果然比眼鏡蛇還毒。


    “多謝夫人指教,到時候我也去學習,看究竟唱得有多好,讓夫人如此推崇。”


    薑雲秋咬牙說著,回頭就放出風聲,看還有哪家戲園子敢讓程小雲唱,以前她聽師父的話,給了程小雲一條生路,沒把事情做絕,怕師父臉麵不好看。


    但程小雲卻不識好歹,竟然讓人來砸她的場子,那就別怪她不給活路了。


    隻要她放話,帝都的戲園子沒那個膽子敢簽程小雲,除非戲園子不想辦了,程小雲這輩子都別想再進帝都唱一出戲。


    戲曲界有不成文的規矩,隻有在帝都站住了腳,才算是真正站穩了,而站住腳的最基本標準,就是在帝都大劇院開唱,像程小雲,連大劇院的門檻都踏不進來,隻能在一些小戲園子唱,這就是有無師門的區別。


    沒有師門,在帝都誰給你臉?


    就算想給她薑雲秋當狗,她還瞧不上呢!


    如果程小雲老實一些,她大人大量,讓這賤人在小戲園子裏蹦噠也無妨,反正影響不了她的地位,還能博個大度的名聲,何樂而不為。


    但程小雲卻不知足,妄想取代她的大青衣,哼,癡人說夢,她會讓程小雲這輩子都別想再進帝都唱一句!


    “好好學著吧,你的唱功比她差多了。”


    喬雪蓮又捅了一刀,見薑雲秋臉比屎還難看,心情大好,衝馬夫人幾個點了點頭,“過幾天再約啊。”


    說完又看了眼薑雲秋,輕哼了聲,攙著寧霜走了。


    馬夫人那幾個也沒敢再逗留,各回各家,總體來說她們心情都很不錯,喬雪蓮平時都不怎麽露麵,也不愛和她們說話,現在卻主動約她們看戲,金大腿拋出的金橄欖枝啊,她們今天的運氣都不錯,說起來還得感謝薑雲秋呢!


    寧霜和喬雪蓮上了車,北冥離還在睡覺,雷都劈不醒,而且姿勢極別扭,估計二筒隨便一扔就沒管了,這麽睡下去不落枕才怪,寧霜看得礙眼,忍不住擺弄了幾下,給這貨擺弄了個舒服一點的姿勢。


    喬雪蓮看在眼裏,欣慰地笑了,小霜雖說平時凶巴巴的,可對兒子還是關心的,小兩口有他們自己的相處方式,隻要感情好就行。


    寧霜感覺到喬雪蓮老母親的眼神,手頓時僵住了,觸電一樣縮了回來,結結巴巴地解釋,“占我座位了,我給移過去些。”


    “知道。”


    喬雪蓮笑眯眯的,不戳穿寧霜明晃晃的謊話,後麵有三排空位,就算小離占了一排,還有兩排呢,哪不好坐,非得和她家小離坐一排,小兩口粘粘乎乎的挺好。


    寧霜被笑得臉上發熱,越發尷尬了,索性開窗看風景,正巧瞧見薑雲秋和胡海葉他們走出來,薑雲秋臉還是黑著的,胡海葉和她說話,似是在安慰她,薑意秋離得遠遠的,顧自走著,也不說話,看起來格格不入,也不像是薑雲秋的姐姐,還沒梁之華表現的親熱。


    “喬姨,你不覺得這一家子挺奇怪的嗎?感覺小姨子和姐夫的感情,比姐姐更好呢。”寧霜總覺得這三人相處怪怪的。


    喬雪蓮也搖下了窗,薑雲秋他們站在一輛紅旗轎車邊說話,胡海葉和薑雲秋挨著,他比薑雲秋高一個頭,一個低著頭,一個微微仰著,寧霜這邊正好看見側顏,感覺更怪了。


    “哼,好一個藝術家!”


    喬雪蓮冷笑了聲,神情鄙夷,什麽狗屁藝術家,都是男盜女娼的狗東西。


    以前北冥誌的一眾情人裏,有一個最難對付的就是所謂的鋼琴家,在國內小有名氣,父母都是聲樂教授,她自己也算爭氣,獲得了很多獎,還開過演奏會,本來完全可以嫁個好男人,可卻偏偏要來搶她的位置,哼,她喬雪蓮可不是吃素的。


    那女人的兒子比北冥離小三歲,也是個狼子野心的狗東西,鬧得最凶的就是這對母子,聯合了她那幾個不爭氣的小姑,母子倆想取代她和小離,哼,癡心妄想。


    現在那女人的兒子被送去非洲了,自己也去青山養豬了,不是有名的鋼琴家嘛,就讓她天天給豬彈鋼琴,要說效果真不錯,每天聽琴的豬不僅長得好,肉更是香一些呢!


    “別管他們,都不是玩意兒,劇院門口的石獅子都比他們幹淨,回家吧!”


    喬雪蓮懶得再看這些醃臢東西,吩咐二筒開車,寧霜叫住了,“等一下!”


    她死死盯著前麵,胡海葉居然薑意秋的包裏取出了一包鳳爪,體貼地撕開了,遞給薑雲秋吃,還說了句話,晚風將話吹到了寧霜耳裏。


    “別氣了,吃鳳爪消消火,你可是最愛吃鳳爪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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