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些日子天氣炎熱,水美酒店裏也更加忙碌,不僅本地人吃喝宴請多起來,還來了不少外地人。


    唐章看到店裏的夥計實在轉不過來,就讓一凡停了功法,暫且幫忙幾天。


    現在一凡已長的膀大身寬,一身力氣,別人要抬著走的貨物,他一個人就能背起,給後廚應急自然不在話下。


    賬房葉先生也是忙碌,歇客時還得親自去清點進料,完全沒有了冬日裏曬著暖陽,喝著清茶的閑情逸致。


    葉先生翻看桌案上的曆書,不時的埋怨道,“這個季風,怎的去了許久都未返回?這倒不像他做事呐。”


    一凡前前後後的給人上酒端菜,他注意到一個不太尋常的現象,有兩桌的客人都是麵色悲傷,不住的長籲短歎。


    “奇了怪。”


    一凡心中納悶,按說親友相聚應當把酒言歡才對,為何他們看起來心事重重的?難不成遇到了什麽麻煩?


    察覺有異,一凡便在附近多停留片刻,還果真讓他聽到了離奇的消息。那兩桌客人談論的都是有人走丟了,該去哪裏找人!


    不同的是,一家走丟了回娘家探親的小夫妻,而另一桌則不見了一對母子。


    走丟小夫妻的那桌不是本地人,老兩口是來王城裏尋人的,接待他們的也是未出五服,尚能攀談上的本家親戚。


    一凡聽到他們說,小夫妻兩人常為柴米油鹽的瑣事爭吵,說到底還不是日常開銷引起的?隻是兩人突然不辭而別,讓老兩口慌了神。


    老兩口之前知道兒子有意前往王城做活,但被他們製止,便以為夫妻兩人偷跑到王城,才引出這麽一幕。


    旁邊不見了母子的那些人,是婆家和娘家聚在一起商量。不過,他們言語逐漸嗆人,爭論著是不是婆家欺負了娘倆,以至於離家而走,甚至是娘家將兩人藏匿起來。


    一個男人氣哼哼的吆喝道,“我就說這浪蹄子不守婦道,肯定是從學堂裏拐帶兒子跑了!”


    “你說什麽?”


    那人斷定是媳婦拐帶著兒子跟人跑了,這話自然讓娘家人極為不滿。幾個大小舅子氣的臉紅脖子粗,擼起袖子就要動手。


    眼瞅那桌客人動靜越來越大,已經影響到了周圍的食客,一凡和另個跑堂夥計不得不出麵製止。


    那男人正在惱羞之中,哪還能聽進去勸?窩在心裏的那股火氣發作,揚手就是一碗熱湯向一凡潑來。


    潑了熱湯,那人還指桑罵槐的破口大罵,“你算什麽東西,這裏有沒有你多嘴多舌的地方?”


    “小心!”一凡身後的店夥計急忙叫道。


    要是被那熱湯澆上,少不了燙出一身燎泡,那可真夠受的。以一凡的身手,他想躲避也簡單,隻是身後有人,一凡若躲開,身後那夥計必定遭殃。


    情急之下,一凡心頭驀的閃過一道法訣,‘天地玄宗,萬起本根,體有金光,身有光明,金光速現,覆映吾身。’


    “叮!”


    隻聽一聲脆響,一道淺黃色的“蛋殼”憑空出現,將一凡從頭到腳包裹的嚴嚴實實。那碗熱湯竟然分毫透不過去,就像雨水淋在了油傘上,紛紛往兩邊滑落。


    那男人目瞪口呆的站在桌旁,有見多識廣的食客脫口而出,“魔法盾!”


    不錯,護得一凡周全的那層淺黃色“蛋殼”,便是魔法師修行者的防守絕技,魔法盾。


    魔法盾的光芒本是金黃,隻因一凡的功法修行還略淺薄,法盾之中蘊含的法力不夠,所以顏色看起來淺不少,維持的時間也不長。


    一凡在毒蛇礦區的連接通道意外學會雷電術,經過兩三年的勤勉修行,他對電係魔法的領悟愈加深厚。


    不僅掌握了威力巨大的疾光電影,一凡還通過融合火係和電係兩種術法,成功的激發出魔法師的輔助技能,魔法盾。


    “這,這...”


    那男人期期艾艾,驚出一身冷汗,他怎麽也沒想到,麵前的小夥計居然是一個武功高強的修行者,不禁被嚇的臉色蒼白,呆立在那裏。


    一凡不經意間顯露了功法,也覺得尷尬,他不願被那些人盯著,趕緊順著梯子上了二樓。


    唐章在樓上聽著吵鬧,正想出來看,瞧見一凡“騰騰騰”的上來,便問道,“一凡,樓下何事喧鬧?”


    “沒事,師父,有人吵起架來。”一凡輕描淡寫的敷衍過去。


    “哦。”


    一凡想起那兩桌客人的奇怪遭遇,又說道,“師父,下麵有人說走丟了幾個親人呐,這讓人聯想起十年前的案子。”


    唐章似乎並不意外,他緊鎖著眉頭,似乎在思考著什麽。


    “進來吧。”


    唐章回到屋裏,扯把椅子坐下,又讓一凡關好門,“最近各地走失人口的案子頻發,聽說每處縣衙都壓著不少報官案牘。


    隻是官府怕引起民眾慌亂,不曾公開過。”


    “啊?師父,你早就知道了?”一凡瞪大了眼睛,“會不會又有蹊蹺呐?”


    唐章看看一凡,他個頭很高,滿頭飄逸的烏發洋溢著青春的氣息,方正的臉龐,高高的鼻梁,濃眉大眼的也挺帥氣。


    “長大嘍。”


    唐章說道,“金吾衛已經介入調查,隻是以往失蹤不見的都是孩童,而這些案子裏男女老少都有。


    因此,暫時還不能混為一談,也有可能是出現了妖族害人。”


    “師父,真不是我說閑話,就金吾衛他們?”一凡搖著頭,並不信任。


    一凡之所以這麽說,是有件事他仍然耿耿於懷。


    當年王敏求曾經贈送一枚珍稀的記憶手鐲,當初就是被金吾衛留下,說要設計陷阱,吸引妖人自投羅網。


    可誰料妖人沒見著,記憶手鐲卻不翼而飛,至今都沒搞明白到底是被誰人貪了去,還是另有原因。


    “哈哈,臭小子,還記著仇呐?”


    唐章大笑起來,他明白一凡心中所想,“金吾衛確有不足,但倘若金吾衛都靠不住了,那對抗妖族還能指望誰?


    你也別因為學會幾招技能,就以為多了不起,更不能輕視了天下英雄。


    要知道山外有山,人外有人,別人未必比你差。”


    這些教訓的話,一凡都能倒背如流。


    其實也不怪一凡,在他們這個年紀,就是會莫名的年少輕狂,莫名的充滿自信。還經常流露出一種誰也不服,老子天下第一的囂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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