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陽升和敖巧聊到很晚,趙玫看了看古風滴漏式大鍾幾乎吃醋了,走到水鏡前說:“都快十一點了,他還要上學呢。”敖巧這才和陽陽約定明晚一起打遊戲。趙玫聽了,皺了皺眉,決定當時不反對,但轉身回房上網搜了下,給他打印出一張類似英國留學房東太太的作息表,明天拿這個作規矩。


    早上,陽陽的兒童手表響了,趙玫壓根沒聽見,她臥室門沒關,耳邊就聽見一個稚嫩的男聲說:“姐姐,大媽媽快到了,我衣服穿好了,你陪我一起下去。”


    咋一聽嚇一跳,趙玫睜了眼仔細瞧清是陽陽,一個骨碌起身,尷尬地笑了笑:“我馬上好。”


    她在衛生間開了暖風,刷著牙暗想:都是昨晚你和敖巧鬧那麽晚才害得我晚起。


    李慧芳按時接走了陽陽,看著陽陽一口一個“謝謝大媽媽”,囫圇吃著李慧芳剛買的熱蛋餅,趙玫還能說什麽呢,一個嫡母一個庶子一個願養一個願捧唄。看來這小陽陽自有情商高的一套本事。


    下班回到家和敖巧視頻通話,敖巧說自己寄了些小男孩喜歡的東西,估計第二天就能寄到,要趙玫留心。過了約莫一個小時,陽陽拿著門卡摁了密碼進來,還握著一大束臘梅,高興地說:“姐姐,今天路上大媽媽買了臘梅送給你,你聞聞香不香?”


    “幹嘛要她破費呀,我都這麽大的人了,要買花我自己會買。”


    “姐姐,你沒聽過送人臘梅,手有餘香麽。再說了,送花給你是我的主意,畢竟別人送花跟自己買花意義不一樣嘛。”


    “呦呦,你小小年紀挺會的嘛。”


    “姐姐,什麽叫會?”


    趙玫語塞,轉而說:“對了,敖巧說明天可能有給你的東西會到,有點吃的還有你最想要的psp。”


    “真的?敖哥哥對我真好!”小臉上滿是雀躍喜色。


    “馬上要考試了,你晚飯吃過了嗎?”


    “大媽媽拉我吃了肯德基,嘿嘿。”


    “那就趕快回書房溫書吧,他說了psp隻有這次大考考好才能拆封。”


    “啊?!那……好吧。他今晚不視頻了?”


    趙玫略帶妒意地說:“他也得想想你馬上要大考了,要是老拉著你玩不是耽誤你了嘛。”


    “沒……沒有,怎麽會耽誤。”陽陽雖很失望,仍低著頭進書房去了。


    十點的時候,趙玫故意經過書房門口,看見陽陽已經在收書包了,問:“練習冊來得及做嗎?”


    陽陽笑了一下:“習題太多了,敖哥哥跟我講過,抓住不同類型經典題做熟透了,其他類似的就不做了,要是都做完每晚都要熬到12點,我一個小孩子還要長個兒呢。”


    趙玫對他考試成績壓根不在意,隻是聽到敖巧竟然這樣教他忍不住問:“那課上豈不是要挨批了?”


    “挨批就挨批唄,男孩子就是要經罵,這麽點小事都扛不過還算什麽男子漢?”


    趙玫不禁莞爾一笑:“又是敖巧教你的吧。”


    陽陽笑著拎著書包竄到趙玫身邊,笑嘻嘻的:“姐姐,敖哥哥是你老公對吧。他好成熟,又有趣,人超nice,你好有福氣呀。”


    趙玫嘴角抑製不住地往上翹,說:“他教會你偷懶,你就拚命誇他啦。”


    “才不是,我跟你講,我看人眼光很準的,我感覺他不像凡人,像……天人。反正他選了你,你是大大的有福氣啦。”


    趙玫麵上猶在微笑,心裏卻泛起了苦澀,自己和敖巧這段未竟之緣起碼在這一世定是缺憾多多,前途多舛,哪裏算得上福氣呢。


    陽陽自家庭劇變,長了許多察言觀色的本事,見趙玫眼裏黯然,不敢再多說,隻說要去洗漱。趙玫便叮囑他注意門窗關好,用電安全,自己去睡了。


    下午收到久違的郵件,翠薇園竟然通知她去旁聽了,這實在是一樁意外之事。因為沒有管柳相伴,趙玫格外地傷感,去看了昏迷的管柳一回,回來就在家裏發呆。門衛打電話問寄來了活物,是否需要送貨上門。趙玫趕緊去拿,到家了拆開一看,居然是一對灰色的鼠兔,外包裝上煞有介事地備注著:主銀,你要的龍貓夫婦到啦,快來跟我培養感情吧。


    趙玫略有妒意地想:十有八九是買了給陽陽養著玩的,對我都沒有這麽好過。兩個小家夥很幼小,但眼睛轉得很有神,健康狀態不錯,躺在備好的幹草墊子上,頭不停地轉來動去,也不敢叫。趙玫摸著他們毛茸茸的短耳朵,煩躁的心被治愈了,和敖巧視頻了一會兒,敖巧說這對鼠兔的名字由她來起,高興的話,可以讓陽陽陪她一起養。


    陽陽吃好晚飯歸來,見了鼠兔果然愛得不行。趙玫拿出英國房東太太作息表,板著臉規定每晚隻能跟鼠兔玩半個小時,陽陽怕剛剛和趙玫緩和的關係變僵,隻好答應,還擅自給公鼠兔起名“敖陽”,給母鼠兔起名“美瑩”。


    趙玫奇了問為什麽。陽陽得意地說:“公龍貓多活潑好動,又是敖哥哥買的,當然要取一個敖字,再取一個陽字;陰陽相對,那母龍貓名字中就得有一個陰字,陰取名難聽,改成瑩,再取一個跟姐姐名字同音的,就叫美瑩,再好聽不過了。”


    “你在取名字上怎麽這麽頭頭是道?”


    “不瞞你,我在遊戲裏,貼吧裏取名取得多了,就有經驗了唄。”


    轉眼到了除夕,單位規定除夕一樓必須留值兩人,以備居民來辦事。身為新人,趙玫被指派為留值人之一,另一個是卞玉樓。除夕整整一天,上午來了一位居住證延期的,很順利,人家還很客氣地說了聲“新春快樂”,卞玉樓一樂,把帶來的酒心巧克力也分了幾粒給他,也祝他新春快樂。


    兩人說說笑笑,頂著寒氣,一上午很快就過去了。下午快到五點半下班的時候,一個老頭帶著一大摞材料來了。


    卞玉樓低聲抱怨:“怎麽踩著下班鈴進來,今天是除夕哎,什麽事這麽急。”剛說完,下班音樂就響起來了,老頭也聽見了,假裝沒聽見,徑直走到趙玫麵前,要給小孫子辦獨生子女光榮證。


    趙玫嘴角撇撇,雖有腹誹,但還是平靜地接過了材料,根據戶口簿開始審核,並請出示兩張一寸父母照片。


    老頭喉嚨裏仿佛藏了個風箱,狠命地咳了好幾聲,才說;“你們這裏怎麽冷得跟冰窟一樣?不開空調?”


    趙玫說:“我們也想開空調,大廳空調壞了。”


    “空調壞了你們去修呀,這麽冷讓我怎麽吃得消。還有,你說要父母照片幹什麽?光榮證一直隻要小毛頭的一寸照的,我帶來了,你幹嘛不要?”


    “爺叔,80年代光榮證是隻貼小毛頭的照片額,現在時代變了,從00年開始光榮證就是爺的一寸照一張,娘的一寸照一張,一左一右貼在證上。”


    “什麽?不可能的,你不要騙我,你不會為了早點下班來瞎說八說?”


    趙玫的火氣騰地就上來了,壓抑著怒火說:“晚都已經晚了,騙你幹什麽?光榮證做錯了,我也是要負責的,沒必要騙你。”


    卞玉樓在旁勸道:“爺叔,時代不一樣了,規矩早變了,不是80年代了,再說小毛頭都長得圓乎乎肉嘟嘟的,照片一貼,誰分辨得出誰呀。還是這個新規矩出的好,父母照片一貼上,大家就知道這光榮證是誰的了。”


    老頭咳了幾聲:“什麽新規矩?狗屁規矩!這麽冷的天,害得我還要跑回家去一趟!”


    趙玫說:“爺叔,你要是覺得跑兩趟太煩,也可以年初七帶了照片過來,畢竟天暗下來有雪珠子在飄了。”


    “哼!咳咳……咳咳咳,下雪啦你就可以不工作啦,不工作你幹嘛今天還上班?你等著,我這就去拿!”


    望著老頭的背影,卞玉樓也忍不住吐槽:“光榮證不是急著辦的事,況且真急的話就該在節前辦好,誰會趕著在除夕辦證,早幾天晚幾天真的對領獨生子女費沒影響。”


    趙玫靈光一閃,說:“不會是因為過節家裏鬧得不開心,老頭才出來辦事,冷靜冷靜?”


    “嗯,我前麵看他麵色不善,有可能是跟家裏鬧了氣的。大過年的,有的人非要想不開,累得你連按時下班都不能了。”


    “卞姐姐,你沒什麽事就走好了。”


    “這怎麽行,大過年的我把你一撇,自己去麵對那個怪老頭,不像話,你就安心等著我陪你。”


    足足等了40分鍾,那個老頭從外麵慢慢地又走進來:“咳咳……咳咳咳,冷死我了,照片我帶來了,你別再出花腔了。”


    趙玫按照戶口簿打印出了光榮證,在貼好的照片上敲好鋼印。老頭拿過光榮證一看,啪地甩在冰冷的台子上,指著趙玫的鼻子就罵:“你打的什麽?你眼睛瞎掉了?你把我孫子的名字打成什麽了?”


    趙玫奇怪地接起光榮證。老頭還在罵:“我孫子明明叫‘孫葳榮’,你怎麽把他打成‘孫葳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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