進水潭的一瞬,趙玫的臉差點沒被凍僵,檸檸一竄竄到了趙玫的嘴裏。她瞪著眼鼓著腮幫子,以最快的速度沉到潭底,發現潭底還有一個潭,狠狠心遊進去。幸而那個潭中潭水溫尚可,她緩過勁終於在盡頭發現一個有光亮的洞。狗爬式地進洞匍匐,空間逐漸變大,別有洞天,竟是一片廣袤海地,上頭有一小片陽光折射下來,可以清晰地瞧見中央矗立著一顆望不見頂的粗圍海樹,一紫衣仙人凝立於樹下。


    那紫衣仙人轉過頭來,正是簌純。趙玫見了她,臉上堆起笑,剛要上前打個招呼。簌騰見是她,搖身一變,化成了一條背生雙翅的碧眼巨蛇,遊移不定,不停向趙玫噴出毒氣。


    分水術、屏水術、天木訣、巽字風繩、艮字沉土術、寒冰訣……趙玫不停旋身跳躍,檸檸在耳旁說:“你已經做了好幾個360度托馬斯旋轉了,這樣下去不是辦法,趕緊想轍。”


    “她在噴硫化氫,我怎麽辦。”


    “那你用鐵屑和濕木屑混合,加上0.5%生石灰,製成脫硫劑。”


    “尼瑪我又不是鬼神,上哪兒來個五鬼搬運。”


    “天地初始之心悟到了嗎?”


    宇宙大爆炸初始隻有兩種元素,氫和氦,後來才有了鋰、鈹等稀有元素。兩個氫能合成一個氦,氦卻不能合成氫。古希臘認為天地之初有四元素“土、水、氣、火”。中國上古認為天地之初乃“太一”。


    “太一”由陰陽組成,陰中有陽,陽中有陰。趙玫焦急地說:“天木訣可引來稍許木屑,可現在氫這麽多,到哪搞些氦呢。”


    “主銀,要不你摸摸金柄翠玉寶劍,是否有恴恴留給你的竅開。”


    趙玫閃躲騰挪,抖抖索索摸到了劍柄中心的一片圓形極扁平的浮雕花紋,似乎是一個正的五芒星形狀。她集中所有念力,抵住五芒星的中心,刹那五色光芒從整個劍身迸發。


    她福至心靈,大聲喚道:“真,無一絲虛假,鑿鑿如實。上亦如下,下亦如上,悟此真言,洞徹太一。萬物誕生於太一,一生二,二生三,三生萬物。日乃萬物之父,月乃萬物之母。萬物在風中孕育,大地母乳養育萬物。道乃世上所有天工之父,析土於火,離精於拙。從地升天,落回此地,聚積上下界之力。所有誕生皆如此,即是太一之變!”


    她縱身遊至陽光折射下來的地方,以劍尖直指陽光,劍身旋即吸收了點點日光之芒。她使出離字熾炎術燒灼了海底,劍身析土於火,土裏冒出了無數串無色的氣泡,那些無色的氣泡碰到了毒氣,臭雞蛋似的味兒倏忽消失。


    巨蛇暮然回首,趙玫深恐見不到敖巧,無賴似地大叫:“我投降!我投降!別打我!”


    碧眼巨蛇停在當地,化成敖巧的模樣。


    “原來你不是簌騰?”趙玫先是一喜,又想起此地必有幻境,遲疑地問,“水後,你又何必幻化成阿巧模樣,衝我還用得著使計嗎?”


    “化形”一步一步走近趙玫,語帶詫異:“我從未化成母後啊。你是玫玫?你怎麽成黑炭了?”


    趙玫且疑且喜,說:“你真的是阿巧?”


    “化形”一把抱住趙玫,摩挲她頭頂的秀發,又去聞她脖頸間是否有龍氣,大犬似的“呼哧呼哧”聞了好幾下,用手在她耳後亂摸。“玫玫,聽說你出過車禍了,是傷在左耳了嗎?耳後這一道疤蠻長的,還在結痂。現在身體怎麽樣?”


    他被關了這麽久,還一心擔憂著我。趙玫被他的“熊抱”、“犬聞”感動地不行,眼淚“唰”就下來了:“阿巧,你在這裏受苦了沒有?”


    他笑了,眼睛裏滿是淚水:“什麽事也沒有,就是太冷清了,姐姐也不能常來,她跟我講你出車禍了,我幹著急,什麽也做不了,連通訊器都被沒收了。”他剛講到這兒,猛然推了趙玫一下:“你怎麽來到這裏的?母後不可能讓你輕易來小虞淵的,除非……不好!你快走!”


    趙玫也覺得事有蹊蹺,剛一回頭就看見真正的簌騰立在背後。


    簌騰微微冷笑,緩步上前:“先前是怎麽保證的?說先修行三世,原來都是緩兵之計。我萬萬沒想到竟被一個臭穢凡人給騙得死死的,直到你們都訂婚那麽久了還被蒙在鼓裏!敖襄、敖淇、敖錦、西海那邊,還有君上也早就知道。這會子天上地下都知道了,悄悄地捂嘴看笑話,就隻有我一個大傻瓜最後一個知道!”


    趙玫嚇得哆哆嗦嗦,肩膀都縮起來,躲在敖巧懷裏。敖巧把趙玫摟在懷裏,竭力認錯討饒:“母後,我們是不對,可我們當時是被逼無奈。我已經了斷了玫玫的一生,讓她給父母親戚一個表麵的交代,然後默默地修行是最好的解決方案。”


    “默默?天底下還有比你們更高調的嗎?現在天上、地下、四海都知道你們的醜事了,虧你還有臉說得出口?我讓你從此斷絕關係你就是不聽,跟我在這裏硬耗,原來是等著她來上門哪。”


    敖巧反駁:“我們什麽醜事也沒做,行得正不怕各路神仙說!她今天帶傷來看我,合情合理。凡人怎麽啦,凡人就不能有七情六欲?凡人就不能來看看自己戀人?上古時期神仙和凡女結合的事不要太多,有誰管過?他們還生下一大堆孩子呢。”


    簌騰大怒,化回原形欲待噴火。趙玫的心一下子涼透了,心說:他不是一個人,脫離不了背後的族群。忻無憂說得對,別的什麽都能改變,出身改不了。敖父是隱晦反對,敖母是明麵反對。一炷香差不多要燒完了,胡縵以性命幫我,我不能隻考慮兒女私情,徒然令他白白喪命。


    就在簌騰的火快要燒到趙玫頭發上時,趙玫說了一句:“我後悔了!”


    火光瞬間消失。敖巧手足無措,旋即雙手緊緊攫住她肩頭,吼道:“你瘋了嗎?你在說什麽?”


    簌騰鄙夷地望著趙玫,冰冷地說:“凡人,你終於明白東海水晶宮的力量了,後悔啦?”


    趙玫淡漠地說:“沒錯我後悔了,我情願用10年壽數換得記憶永清,讓我和敖巧所有的回憶全刪除幹淨。”


    敖巧不可置信,化回原形小白龍,喉嚨裏發出小海嘯似的聲音,震得海底波濤澎湃,他整個身子如一條白錦繩緊緊把趙玫纏繞起來,越收越緊,就是想讓她再說不出一個字。


    簌騰擺動雙翅,碧色的鱗片一張一合,鱗片裏飛出一叢叢碧蛆,精準地撲到敖巧身上開始噬咬。初始敖巧硬挺著,不久碧蛆鑽入龍鱗,他很快血肉模糊,鬆開了趙玫,痛得在地上打滾哀嚎。


    趙玫心痛不已,忽而想起舊事,問簌騰:“那天在我家,黃梅天,家裏出現了很多爬沙蛆,莫非是你的手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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