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德斯鳩曾經說過:能將自己的生命寄托在他人記憶中,生命仿佛就加長了一些;光榮是我們獲得的新生命,其可珍可貴,實不下於天賦的生命。”


    葉瑾十分平靜的看著坐在自己床邊的這個女人,雖然說是女人,但是年齡隻有二十多歲的樣子。


    她這陣子一直都陪在葉瑾的身邊,寸步不離,原因無外乎就是她把葉瑾送進來的,然後就在主人公快要一命嗚呼的情況下,葉懷瑾接盤了。


    說巧也是真的巧,這個人的名字和葉懷瑾的名字就差一個字,不過還是被他嗤之以鼻。


    名字,少了一個字,天差地別。


    葉懷瑾從小到大就很喜歡自己的名字,他的父母是十分有名的文學家,史學家以及思想家,在原來的世界當中代表著文壇最為璀璨的兩顆明珠。


    而作為他們的子嗣,擁有最美的名字,懷瑾握瑜兮,心若芷萱。


    這曾經是周瑜字公瑾的用意,“懷瑾握瑜兮,心若芷萱”,能力像美玉一樣無暇,內心像香草一樣美好,同時也出自《楚辭·九章·懷沙》:懷瑾握瑜兮,窮不知所示。


    而作為從小出身書香門第的葉懷瑾,在很小的時候就遭遇了這輩子最慘烈的事情,在一次意外的事故當中,被學者綜合症給纏上了。


    上帝似乎真的開了一個玩笑。


    把所有的好運氣全部都點在了文學上麵,然而在除開文學之外的一切天賦都給抹除了幹淨。


    然而,不得不說在文學上麵的滿天賦使得懷瑾就像是開了掛一般,過目不忘的能力使得他閱讀了大部分世界名著,包括上千首歌曲等等。


    隻是,生命始終都在開玩笑,年僅二十五歲,在一次突發性的心髒病當中,他在原先的世界去世了。


    然後,睜開眼之後,就是這一片慘白色的病房以及空氣中滿滿的消毒水味道。


    “所以,生命這麽寶貴,我為什麽要丟棄它呢?”


    葉懷瑾轉過頭望著一旁死死盯著自己的陳熙,覺得十分好笑。


    這個女人,從自己進醫院之後就一直陪在自己的身邊,甚至把辦公的地方都改在了他的病房當中。


    通過這幾日的觀察,陳熙的工作似乎是文職,而且貌似手頭還是有點權力,隻是到底是做什麽的,葉懷瑾不是很清楚。


    陳熙聽到葉懷瑾的話微微抬起頭,她沒有說話,隻是靜靜的看著躺在床上這個麵龐十分秀氣的男孩子。


    果然和傳聞當中的一樣,在平靜的外表下,有著一顆極度抑鬱的心髒。


    在葉懷瑾昏迷的時候,陳熙翻看過他的上半身,各種各樣的傷疤遍布整個身子,同時渾身上下都有一股十分可怕冰冷的氣息彌漫著。


    “身上是怎麽回事?!”


    陳熙嘴巴朝著懷瑾努了努。


    “身上?”


    懷瑾微微一愣,想起這具身子似乎身上布滿了密密麻麻的割傷,剛熟悉這個身體的時候,他都被傷口的密集嚇了一跳。


    隨後,更加讓人絕望的是,他的整條胳膊上麵布滿了刺青,圖案不是那種蠍子老虎什麽,而是一顆枯萎的槐樹以及樹上站立著幾隻烏鴉。


    隻要是人看到之後,都會下意識的頭皮一緊,隨後一股涼意從脊梁骨上升起。


    “我說我不知道你信不信。”


    懷瑾無奈的聳聳肩膀,確實那玩意是之前那個家夥幹的,他當然不知道。


    之前因為學者綜合症的緣故,自己是半身不遂,沒有自理能力的,現在獲得了新生,傻子才會放棄這種難得的機會呢。


    “我信!”


    陳熙的眼神越來越柔和,看的懷瑾有些頭皮發麻,因為那股眼神,像極了看兒子的眼神。


    感情這位大姐是把自己當成她兒子了。


    “這段時間我會好好照顧你的。”陳熙似乎做出了一個很重要的決定,然後朝著懷瑾重重點了點頭。


    “葉瑾,你最近情緒波動很大,老是說一些莫名其妙的話,所以咱們再做一個心理診療。”


    陳熙想了想,似乎自從這個家夥清醒之後,嘴巴當中一直嘟囔著一些莫名其妙的話語,什麽叫做孟德斯鳩,那是人還是什麽東西?


    “心理診療?!我沒病!”


    “任何心裏有病的人都會說自己沒病。”


    “那我有病好吧。”


    “你看,自己承認了。”


    “......”


    懷瑾覺得血液一下子衝上了腦袋,有些頭暈:“我是真的沒有問題。這些上傷痕和那種輕生的活動都是這個家夥做出來的。”


    雖然覺得自己的話很晃蕩,但是他還是指了指自己。


    “我現在不叫葉瑾,我叫葉懷瑾。”


    “這有什麽區別嗎?”陳熙的腦子有些短路。


    這看起來像極了一個精神病人的自傳,而且結合這些日子當中眼前這個家夥的表現,神經病似乎是已經實錘了。


    “有!”懷瑾重重的點了點頭。


    “這說明,我已經決定好好麵對生活了,告別過去。”


    說完挑選了一個角度,朝著陳熙露出一個自認為十分陽光的笑容,隻是配合著原本消瘦的臉龐看起來有些驚悚。


    “賢者對於生命,正如同他對於食品那樣,並不是單單選多的,而是選最精美的,同樣地,他享受時間也不單單度量它是否最長遠,而度量它是否最合意。


    不過伊壁鳩魯說這句話的時候有一個前提,那就是你必須要有生命這個東西。”


    懷瑾牽扯著枯瘦的臉龐,臉上笑得十分開心:“好好活著,總比永恒的死寂好得多,不是嗎?”


    其實還有一句話他沒有說。


    這個世界,和原來的世界不一樣,有很多之前想做但是做不了的事情,現在可以做了。


    同時,他發現,有很多本該在文壇發出璀璨耀眼的瑰寶,沒有問世。


    那麽,就讓他成為這個時代的一盞明燈吧。


    “你真的是這麽想的?”


    陳熙對此表示很疑惑,她不相信一個手臂紋著如此恐怖,同時身上遍布傷痕的家夥會說出這種話語,雖然帶著一個很奇怪的人名。


    這種狀況,這段時間當中陳熙已經熟悉了,所以自動忽略。


    這種現象就好比一個手裏拿著刀的壞人對著小孩子說我是好人那樣。


    “當然,因為我現在叫葉懷瑾。”


    “?這有什麽寓意?”


    “懷瑾握瑜兮,心若芷萱。”葉懷瑾輕聲呢喃了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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