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棠樹下,映著二人糾纏的影子,糜豔綺麗。


    瀛夙本打算是來給嬌娘送東西的,可見著她閨房中遲遲無人便就亂逛了會兒。


    誰知,天公作美。


    讓他在後院碰見了美人。


    雖是知曉這般做派不合規矩,但他還真是有些...把持不住本心。


    邁著步子不受控就朝她這兒走了過來。


    順著玉頸往下瞧,嬌軀半沒在水裏,似如凝脂璞玉。


    瀛夙正勾著唇欣賞,卻聽著池子裏的小丫頭使喚自己給她捏捏肩?


    得,惹人憐的小東西。


    他願意寵著...


    覆掌上去,瑩潤滑嫩。


    這嬌嬌軟軟的模樣,估計床笫上折騰幾下就得化成一灘水兒了。


    他從未以君子自詡,可也算是心懷天下,坦坦蕩蕩。


    不知從哪日起,這心...就失魂落魄了。


    許是在蘇州時,他與她第一次相見。


    瀛夙正想著出神,誰知池中的小丫頭抓著他的手就往水下帶。


    這不是存了心磨人呢。


    他趕緊將手停住,收斂心神兒。


    想見春風窈窕,也得等到他迎了她過門。


    陸子虞自是不曉得他心中所想,眼下還是借著酒勁兒撒潑打滾。


    她在溫泉池子裏撲騰著轉了個身子,不巧把瀛夙身上也給濺濕了些。


    玉臂濕漉漉的掛在男人脖頸上,抬著小臉有些恍惚啟唇,“四娘不是做夢?還真是爺不成?”


    東瞧瞧,西望望。


    美眸流轉,含嬌含笑,“那爺說說,四娘美麽?”


    池水一波一波打在她身上,簇擁在身旁的花瓣一會兒被打散了,一會兒又聚在一起。


    池底,芙蓉嬌色,若隱若現。


    瀛夙挑眉,輕笑應之,“美,美不勝收。”


    世間怕是再無這般女子,能嬌豔到這般地步。


    待他話落時,唇上被人蜻蜓一點。


    “爺答的好,該賞。”


    瀛夙哭笑不得,揉了揉她的腦袋,“寶氣的磨人精。”


    陸子虞用手撐著頭,癡楞楞一笑,“這稱呼好,四娘喜歡。”


    “喜歡被爺罵?”


    “喜歡爺。”


    “...”


    瀛夙心頭漏了一拍,瞧著她雙頰微紅,想來是借著酒意說胡話。


    盡管如此,他仍是笑的真切。


    “該起來了,再泡一會兒身子骨就受不了了。”瀛夙直起身子。


    讓她再泡一會兒,估計是自己就受不了嘍。


    陸子虞身子趕緊往下沉了沉,嘟著小嘴兒嗔道,“衣裳,爺得替人家拿過來...”


    她朝一旁的木施指了指。


    瀛夙側目,瞧著那上頭掛著一團紅紗若有所思。


    她管這叫衣裳?


    這能遮住個什麽東西...


    他輕歎了口氣,動手將自己的衣袍解開放在地上幹淨之處。


    “把這個衣袍給穿上...”


    話落,也不讓人反駁,直直撩開紗幔走了出去。


    借著昏暗的月色,仍是能瞧見男人耳廓暈著紅。


    紗幔裏,傳來水珠打在地上的聲音。


    “啪嗒,啪嗒。”


    落寧不在跟前侍奉,陸子虞隻好自己拿了棉布擦身子。


    她拾起地上的錦雲墨袍套在身上。


    溫潤的檀香在她鼻前縈繞,暖心極了。


    可奈何這衣袍寬大,她整來整去也穿不好,最後一發脾氣幹脆揪著衣襟,張著小嘴兒氣呼呼喊了聲“爺”。


    瀛夙以為她碰上了什麽事兒,趕緊朝裏頭走去。


    一掀開紗幔,裏頭的美人麵帶難色,輕咬著下唇。


    見他進來,趕緊氳著淚控訴,“這衣裳就是不讓人家穿。”


    明明是她笨,還非跟自己受了多大委屈似的。


    媚眼霧騰騰的,瞧著真是心疼死個人兒。


    他隻好彎下腰,湊在她身前。


    顫著手,將那衣裳玉帶給她係好。


    起身時,還不忘戳了戳她的腦袋,“鬧人。”


    陸四娘嬌哼了兩聲,抬步便往外頭走。


    孰不知衣袍太長,絆住了她的腳。


    身子急急朝前傾去,袍裾如蝶翩飛。


    瀛夙手疾眼快去攬她的身子,可不小心把係好的玉帶又給扯開了。


    頓時,亂花漸欲迷人眼。


    就連海棠樹上的花兒,也得躲在葉子後頭遮羞。


    偏偏陸四娘是個磨人精,不合時宜又咳了兩聲。


    玉峰輕顫,殷紅點點。


    瀛夙趕緊將她衣裳給整好。


    不過幾個動作,可額間已是出了細碎的汗珠。


    “爺,四娘腳丫子冷。”陸子虞腳踩在地上,感覺有些涼意隻好微微縮起。


    瀛夙雙手環著胸,有些好笑瞧著她,“那你想做何?”


    墨色的倩影撲在他懷裏,在他胸前小聲嘀咕,“要抱著回房。”


    真是個鬧人的丫頭。


    借著酒意越發大膽放肆了。


    不過,他喜歡...


    瀛夙見她發梢還掛著水珠,執起一塊兒棉布替她仔細擦著。


    影子相交相映,溫柔繾綣。


    “可以抱了麽?”


    “不行。”


    “那怎樣才行?”


    陸子虞歪著頭,眯起眼瞧跟前的男人。


    酒意讓她身子還略微有一些踉蹌。


    瀛夙冷著臉,伸著左手食指碰了碰自己的唇,“磨人精親親它,爺就抱你回去可好?”


    他聲音蠱惑,似是一步步誘些她落入自己的圈套裏。


    陸子虞照做,墊腳去湊上他的薄唇。


    又是輕輕一下,他還沒來得及去嚐。


    “這下總可以抱了麽?”


    “你碰的是鼻子,還不行...”


    他哄騙著她,想讓她再試一次。


    陸子虞勾著他精瘦的腰,有些不情願從他懷中抬起小臉,嘟著紅豔豔的唇,踮起腳朝上送去。


    男人噙住她的唇瓣,汲取不知厭。


    許久,才喘著氣停下。


    “乖,帶你回去睡了...”


    瀛夙大掌從她腰下穿過,輕輕一抬,便把人給打橫抱起。


    門外的落寧還靠在門上昏睡,全然不知自家小姐已經被人給輕薄了去。


    從瀛夙進來時,她就被點了睡穴。


    後院到閨房裏不過百步,他卻邁的極慢。


    懷中的美人已經是闔著眼睡去,時不時還能聽見她說的幾聲夢話。


    推開房門,瀛夙將她放在軟榻上,又把錦被替她蓋好。


    “這是爺送你的東西,磨人精起來可得好好瞧瞧才行。”


    他從懷中掏出來兩本賬簿,放在她枕邊。


    那上頭記載著十年前戶部的收稅。


    每筆銀子的流出,都有批款。


    而那批款之人,便是陸瑾延。


    十年前的戶部尚書。


    房門輕闔上,檀香味兒也漸漸散去。


    許久,床榻上的女人掀開美眸,裏麵是清明一片。


    鳳仙娘子從小便教她飲酒,她怎會醉呢。


    酒,可醉皮,不醉骨;可醉貌,不醉心...


    此等酒品,才為大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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