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快快,解衣裳!”陸子虞手忙腳亂扯著衣帶,急匆匆又對落寧說道,“別說你見不得我這幅模樣,就是連我自己瞧見了也是想哭出來...”


    落寧懵了懵,一時有些不大明白自家小姐的意思。


    “這...這也忒醜了,瞧著可不讓人糟心麽?”陸子虞擰眉抓了抓自己的雞窩頭。


    她一想到自己這鬼樣子被那位爺瞧見就心慌。


    如此之醜,他也是真能下的去嘴...


    落寧後知後覺明白了小姐所言何意。


    她忍不住破涕為笑,伸手攙扶著人落入浴桶中,“您也是讓我沒了脾氣,出這麽大的事兒,還顧著美呐?”


    她一邊笑著搖頭,一邊從矮木幾上拿起了一個小瓷瓶。


    瓶子裏是花蜜油,滴幾滴到水中去,比那撒花瓣兒更是有好作用...


    瀛煙怒氣衝衝進了大帳,還沒喘口氣,屋裏守著的小丫鬟急忙忙跑了過來。


    “啟稟郡主,奴婢瞧見隔壁陸四娘子回了自己...啊...”


    話還未說完,麵頰上就被狠狠賞了一耳光。


    白嫩嫩的皮肉,被指甲活生生刮出了血痕,若再敢深一些,怕是要毀了容。


    小丫鬟捂著臉趕緊跪在地上,“是奴婢說錯了話,請郡主恕罪...”


    瀛煙俯眼看著她,眉目陰戾猙獰,“就你知曉那賤人回來了,本郡主就不知曉?真是長了舌頭不中用,倒不如割了喂狗!”


    小丫鬟一聽主子要割自己舌頭,渾身顫抖如篩。


    荷夏站在瀛煙身後,輕聲提醒道,“郡主,這是大帳。若是因為處置一個丫鬟而打草驚蛇,咱們可是得不償失。”


    瀛煙眯眼思忖,心裏漸漸靜了下來。


    她朝著地上跪著的小丫鬟冷道,“去打水來,伺候本郡主沐浴更衣!”


    小丫鬟顫巍巍地站了起來,趕緊去拾掇沐浴要用的東西。


    不過多時,帳內騰煙嫋嫋。


    瀛煙坐在浴桶之中,夏荷在她身後輕輕揉捏。


    那舒服勁兒讓人半闔眼眸,昏昏沉沉。


    陸家小賤人回來又有何妨,總歸過了今夜,她便是能名正言順入了九皇子府。


    雖先是側妃罷了,等日後九皇兄登了高位,她把王若茀再給拽下來,那中宮鳳位不還是自己的?


    再說,有慶華宮的老婆子護著自己,就算先屈居王若茀之下又如何,她定然不敢來尋釁自己。


    這般想著,瀛煙心裏不知有多痛快...


    帳外,一個身穿桃紅緞子裙的丫鬟走了進來,“奴婢奉了我家娘娘之命,特來給郡主再呈些香料。”


    瀛煙欣喜起身,“先擱在桌案上。”


    夏荷把她身子上的水珠給擦拭了幹淨,又將頭發絞幹才扶著人從屏風後走出。


    出來一瞧,送香料的小丫鬟竟然還未走。


    “這香料可是同晌午那一樣?”瀛煙挑眉問道。


    小丫鬟淡淡笑著,“自然是一樣的。我家娘娘心知郡主所求,這不千方百計想辦法來幫襯您麽?”


    瀛煙自不會傻到相信王皇後會如此好心,可她也弄不明白這位皇後娘娘葫蘆裏賣的是什麽藥。


    好端端放著本家女不幫,非要來扶持她一個郡主上位,這其中定有蹊蹺!


    旁的陰謀算計先擱置不管,眼下,沒什麽是比她往後榮華富貴更為重要的...


    既然有人願出手幫她,那這等坐享其成的好事兒怎能白白錯過?


    “替我謝過娘娘好意,待事成之後,本郡主親自去鳳霞宮謝恩。”瀛煙撫了撫長發,眼中是勢在必得。


    小丫鬟微微躬身,“那郡主趕緊拾掇著,外頭輪班值守的太監都已經囑咐好了...”


    說罷,便是掀開帳簾走了出去。


    瀛煙睨了眼屋裏的丫鬟,“這事兒誰敢吐露半個字,可不是割舌頭如此小懲。”


    敢說,她就要摘腦袋了!


    丫鬟們見識過自家郡主心狠手辣,斷然是無人敢把此事給說出去...


    “梳妝,熏香。”瀛煙走到帳中妝奩前坐下身。


    自乞巧宴後,她這麵色整日陰鬱,可今夜卻驟明粲然,清若芙蓉。


    半晌打扮畢了,那姿容雖不比天女,可也稱得清秀佳人。


    發髻高挽著,麵容略施粉黛,一襲輕紗薄裙,微微透著雪肌玉骨。


    茜紅色牡丹花枝肚兜,更是明晃晃露在外。


    這...這還不如不穿!


    衣料少的可憐,堪堪遮住了幾處地方。


    夏荷捧著香爐在自家郡主裙上熏著,她知曉今夜之計,故而熏香多了些時候,想讓那香味能更濃些。


    隻要郡主此計能成,往後自己也可跟著享福,不必再過那寄人籬下的苦日子...


    太後待郡主雖好,可對她們這些下人可不聞不問。


    慶華宮,便是連掃地丫鬟都能騎在她們頭上作威作福...


    “可是好了?”瀛煙按捺不住心頭的竊喜。


    她對著妝鏡又仔細瞧了瞧,甚是滿意自己今夜的打扮。


    那陸四娘便是如此風騷.浪骨惹了九皇兄的垂愛,她今夜,便也要效仿一回!


    等著一會兒進了他大帳,隻要自己挨著了他的身,那這鳳桐香便能頃刻化為貪靡禁香,就算武功再高強,也抵不了如此蠱惑。


    待身子徹底給了他,再讓夏荷去引眾人來瞧瞧給自己做主,這一樁巧計便是就能成了!


    夏荷擱下香爐,又取了件鬥篷給瀛煙披上,“外頭都是小太監,郡主還是穿厚些的好。”


    瀛煙淡淡嗯了一聲,攏了攏衣袍悄悄出了大帳...


    旁邊陸子虞剛是洗幹淨自己身上的血垢,還未從浴桶裏出來,便是察覺到一股子涼風吹了進來。


    她略有防備攥起了一支發釵。


    “四娘子別怕,是我同流戈!”驚羽駭然盯著陸子虞手中的雀尾釵,不由自主吞咽了口唾沫。


    陸子虞鬆了口氣,撂下發釵,“你們回來也好,夜裏我能睡踏實些!”


    “外頭似乎有些不對勁兒,守夜的太監都仔細的很,處處謹慎防備。”驚羽壓低聲,“剛才我二人進來時,好似旁邊帳中有些動靜。”


    “咱們旁邊不是瀛煙郡主的帳子?”陸子虞疑惑對著落寧問道。


    “不錯!”落寧頷首。


    流戈皺眉,“那帳子裏有個人穿戴著鬥篷鬼鬼祟祟走了出來,小太監都當沒瞧見一般!”


    穿了披風,鬼鬼祟祟?


    陸子虞美眸微睜,一瞬像是明白了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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