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皇帝老哥宣進宮的李謙看到皇後和太後都在,心裏忐忑,難道是皇祖母的壽辰快到了自己給忘了?


    不對呀,太後的壽辰在秋天,現在才是春末夏初。難道是有什麽祭天活動?


    請過安後,就在李謙心裏各種猜測時,李晨光已是開口。


    “那碧螺春和嫩烘青恭王可是喝了?”


    原來是問茶的事!看來靈虛觀和京都茶行的事也傳進宮裏了。


    “回陛下,臣弟喝了些,確實是世間難得的好茶,不負盛名。”


    謹慎的李謙問一句答一句。


    “哦!不負盛名?這茶的名聲都已經打出來了?”


    “隻有碧螺春響徹京都,甚至名聲已傳向各地,嫩烘青倒是不曾耳聞。”


    “嗬嗬嗬,這是自然,這嫩烘青可是靈虛觀專門為太後製的,世間就這幾斤罷了,民間未曾有人有幸得見。”


    “真是托太後的福,才能喝到如此好茶。沒想到靈虛觀不止有碧螺春,還有這嫩烘青。”


    “不止,聽說有六大茶類,每種茶都有好幾種製法,碧螺春和嫩烘青都隻是六大茶類中綠茶的其中兩種製法。”


    “什麽,六大茶類中的一種而已?”


    李謙臉上動容,話問出了口才發現失態。


    他還記得之前太子來找過他,說懷疑碧螺春是出自靈虛觀的小茶女之手。也不知太子現在搞清楚沒,看來是鬧了個烏龍。六種大茶類,怎麽可能是個小姑娘研製出的,應該是清妙真人或靈虛觀多年之功。


    “對呀,朕對那些未曾麵世的茶也很是向往,恭王素來好茶,是否也和朕一般充滿了期待?”


    “這個當然,不知到時臣弟是否有幸見識。”


    “隻要恭王肯出力,那些茶就有機會麵世,不知恭王可否願意?”


    皇帝早就挖好了坑,就等著恭王自己跳呢!


    “??臣弟何德何能?吃茶臣弟倒是會的,但製茶臣弟縱使想出力,也沒這個本事呀!”


    “當然不用你製茶,你先看看這份計劃書。”


    接過紙張,李謙越看心裏越是震驚,這動作也太大了。


    涉及茶稅,全國茶農茶商,還把皇家也扯了進去,靈虛觀竟還拿了那麽多利益和權力,是誰織了那麽大一張網?


    現在是把自己也網在就其中?


    看完計劃書的李謙並沒有說話,雖然猜測到陛下應該是想讓自己以皇家的身份涉入其中,但這話不能由他先提。


    甚至主動表態都不行。


    李晨光看著恭王一臉嚴肅的樣子又開始頭疼,謹小慎微的性子真是從小到大都沒變過。


    唯一的兄弟,怎麽就是無法親近起來?難道自己很讓人畏懼?


    皇權有時真不是好東西,會讓本該最親密的家人隔著星海般的距離,會讓想接近觸碰的手,剛伸出又害怕得縮了回去。


    “你可是朕唯一的兄弟,這麽些年你也不理朝政,不肯幫我分擔,按道理來說,我坐上了這個位置,天下興亡是該我來操持,但現在皇家也該與百姓多接觸,你也該出點力了吧?”


    並不是皇帝不給他機會接觸朝政,其實皇帝這些年多次明裏暗裏都想讓恭王涉足朝堂,他總是各種理由推脫了去,他總覺得,自己安心做個逍遙王爺才是對唐國最大的貢獻。


    但自己內心對於自己毫無價值的人生,常常很是痛苦。有時李謙常想,若自己不是生在帝王家,而是平常百姓人家,或許也會像別的寒門子弟一般,用功讀書,為天下黎民百姓做點事,哪怕做個一鄉之長,人生或許會更有意義吧!


    這次的差事不直接涉及朝堂,還能利國利民,以皇家子弟身份打理皇家之事,與朝堂之事又無太大牽連,應該也不會引起什麽誤會吧!


    內心天人交戰的李謙,在不停給自己找理由,一個能讓自己有點用又不危及皇兄皇權的理由。


    ……


    而另一邊的靈虛觀,李勤正和蘇茗報喜。


    不到半月,派出去的探子就已經回來了。


    原來蘇茗生母是一名流民,當年草原人掠奪邊境,蘇茗生母和家人走失,遇到蘇將軍,沒多久便暗結珠胎,秘密生下蘇茗便難產去了。


    蘇將軍見邊境危險,蘇茗剛出生也無人照顧,為難之下等安排好軍隊布好了防,做出一副他還在賬中指揮的假象便帶著親衛把蘇茗送回了京都郊外的靈虛觀,安排了莊子裏管事的婆娘吳氏照顧。


    這事其實在西北多有流言,很容易打探到。隻因蘇茗生母的哥哥,也就是蘇茗的舅舅曾去軍中鬧事,說是蘇將軍擄了自己妹妹,還害死了妹妹,把妹妹的孩子也藏了起來。


    蘇將軍給了好大一筆錢財,蘇茗那舅舅才偃旗息鼓,不再去軍中鬧事,直到蘇將軍大勝後離開西北,每年仍派人送去錢物。


    這事在蘇茗舅舅家那一帶無人不知,蘇茗舅舅一家也經常自吹自擂,說自己是蘇將軍的小舅子雲雲。


    既然蘇茗的身世沒有政治問題,那份計劃書能實行可以說是板上定釘的事。


    如今李勤比較為蘇茗上心的,是如何能為她爭取到應得的利益。


    不是與皇家爭取,而是蘇茗和靈虛觀之間的利益。


    如果需要啟動計劃,蘇茗可以代表自己與皇家,茶商,茶農合作,可以借靈虛觀的身份合作。但唯獨不能以將軍之女的身份合作。


    雖然將軍府可以做生意,但這生意已經大到另朝廷忌憚的程度,除了皇家,沒有任何一方有政治背景或軍方背景能插手的。


    若以蘇茗自己的名義,她一個未及屏的女子,孤身一人也難成大事。


    如計劃書裏那樣,以靈虛觀的名義與皇家合作是最合適的,不僅在身份上能和將軍府撇開,還有人手,有地盤,有茶山,有清妙真人在台麵處理各種事宜。


    但真正有價值的是蘇茗夢裏學到的茶學,其實靈虛觀本身沒有不可替代的價值,而蘇茗隻是寄養在此,不可能一輩子在這,李勤勸她得在合作前就和清妙真人聊清楚這合作的方式和利益的分配。


    蘇茗對靈虛觀並沒有太多的感情,但對清妙真人卻是真心的願意親近。


    因為她在清妙身上看到了自己教授身上也有的那種純粹。


    對茶的那種純粹。


    要推廣和培訓,肯定得有團隊,既然需要選擇團隊,一個自己熟悉的,團隊裏還有一個對茶有熱忱,真心喜愛,不以金錢和權力為首要的管理人,難道不是最佳選擇?


    那剩下的就是李勤提醒的職責分配和利益分配問題。


    蘇茗在起草計劃書的時候,早就對和靈虛觀的合作有了大致的框架構想。


    和李勤大致說了一番,李勤覺得可行,隻是被她那句玩笑話給氣到。


    “以後有一半的收益都是我的,哪個以後娶到我就有福氣了,我的嫁妝可不隻是豐厚,還能不斷升值。”


    她才多大,就想嫁人了?還當自己麵說,也不害臊,自己在她眼裏難道不是個男的?她就沒想過有一天娶她的人會是自己麵前的男人?


    李勤心裏氣歸氣,卻是不舍得開口怪她的,反正她這輩子是跑不掉了。


    為什麽我會有這種想法?呸呸呸,我又不喜歡她,幹嘛要娶她?


    蘇茗看著李勤表情像唱戲般精彩,搖搖頭不去理會。


    誰說隻有女孩的心思難猜?這青春期的男孩更難猜,還是別猜為妙,免得頭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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