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圖,到底有什麽問題?”路上,烏伽什也問她。


    “沒什麽問題啊。”成雪融答,想了想,狡黠笑問:“十五,我說你還是個純比千足金的純情初哥,沒說錯吧?”


    “什麽是……是純情初哥?”


    “就是那種……咳咳,你喝了水、變成尿、還能入藥的那種,有著童子尿的純貞童子啊。”


    烏伽什習醫的,說到童子尿,自然就懂了。


    他在黑暗中悄悄紅了臉,低低地嗯了一聲。


    成雪融自然沒察覺,繼續問他:“十五,我記得你說過,你可以召喚五毒將?”


    “五毒將?”烏伽什腦子裏一團混,想了一會兒才想起來,道:“那不是五毒將,是我們仡濮族崇尚的五種動物,分別是蜘蛛、蜈蚣、蠍子、蟾蜍和蛇。”


    “沒差,都帶毒,以後在我這兒就叫五毒將了。”


    說話間,成雪融已經帶著烏伽什來到了夢回小築外邊,她指著守在夢回小築外的寥寥幾個侍衛,“看到那幾個兵了嗎?十五,讓你的五毒將出來把他們嚇跑,行不行?”


    “行。”烏伽什從他那“圍裙”裏摸出一支尾指大的竹笛來,叼在唇邊就開始吹。


    成雪融並沒有聽到哨聲。


    可從走道兩側卻傳來蛇蟲爬過樹葉草地的聲音。


    “哇,好神奇!這是……狗哨?哦,不,是五毒將哨!”


    五毒將哨一出,五毒將乖乖聽令,各種大的、小的、長的、短的、黑白的、鮮豔的,盡心盡力為二人清場,爭先恐後為二人開道。


    成雪融還特意看了一下,發現這五毒將隻嚇人、不咬人,那幾個守衛哭爹喊娘,隻有屁滾尿流、倒地暈倒的,沒有口吐白沫、中毒身亡的。


    成雪融不由得地烏伽什豎起了大拇指。


    然後,又縮了縮脖子,悄悄往他身後挪了挪。


    開玩笑啊,就算沒有密集恐懼症,就算知道絕對安全,但一下子看到這密密麻麻一大片的蜘蛛啊、蜈蚣啊、蠍子啊、蟾蜍啊、蛇啊,尤其是蛇,卷來卷去卷成一大堆,誰見了不惡心啊?


    她打了個冷顫。


    烏伽什便放下了唇邊的五毒將哨。


    “阿儺,你的體寒症到底是怎麽回事?我說給你號脈開藥,你為什麽總不要?”


    “啊?”成雪融一愣。


    咱好好地召喚五毒將幹壞事兒,你無端端地說到號脈開藥那種事兒去幹嘛?


    “你以為,我這個是體寒症?”她問,小心地搓著手,以免破壞手上的易容,“其實不是啦,我是生病了,但族長大人已經幫我看過了,體寒隻是副作用,不用再吃藥了。”


    “哦,既然族長大人已經看過了,那應該也不用我再看了。”烏伽什聽了這才作罷,再次從“圍裙”裏拿出五毒將哨,繼續吹。


    夢回小築外的侍衛早就跑沒影兒了,隻剩了滿地蛇蟲鼠蟻,在烏伽什再次吹起五毒將哨時,那一地惡心的蠕動忽如錦裂,從中劈開一條小路。


    烏伽什信步踏上那兩掌來寬的小路,成雪融緊跟其後,心裏微微發怵,雙軟微微發軟,為了讓自己注意力都轉移掉,於是她開始了碎碎念。


    “你這個‘圍裙’真神奇,裏邊啥都有。”


    “我知道一隻貓,它有一個口袋,裏邊也是啥都有。”


    “它的口袋有個名字,叫‘機械人專用四次元空間內藏秘密道具格納口袋’。”


    “你的‘圍裙’也應該有名字,就叫做‘烏伽什專用二次元空間內藏神奇道具格納圍裙’。”


    “太長了。”烏伽什忽然頓步,回頭對她說:“你說的名字太長了,我記不住,而且我這個也不是圍裙,是口袋。”


    “是口袋。”頓步那一刻,成雪融便閉上了眼睛,她從善答道:“你說是口袋就是口袋,就叫烏伽什專用百寶袋吧。”


    “好。”烏伽什滿意地笑,這才發現成雪融竟閉著眼,呀了一聲,問:“你閉著眼做什麽?萬一走路摔了怎麽辦?”


    成雪融都快哭了,心想,就憑你這不開竅的腦子,你就是一輩子單身的命!當下喝他:“我怕!烏伽什,你快走!”


    “怕?”烏伽什一愣,這才想起成雪融不是他寨子裏那些人,不像他們,從小就跟五毒將一起玩著長大。


    侍衛會怕,她當然也會怕。


    他這會兒倒是開竅了,想拉了她的手一起走,想起她手上有易容,想攫了她的腕一起走,又想起她腕上還有腕弩。


    無處下手。


    於是他作罷,那竅好不容易才剛開了一條縫兒,就這麽遺憾地又閉上了。


    他吹動五毒將哨,讓五毒將退遠了些,“你再睜眼看看。”


    成雪融果然睜眼來看,見腳下路寬了,她也鬆了口氣,指了一間亮著燈的廂房,示意要過去,又問烏伽什:“十五,你這個哨子挺好使啊,我也能吹嗎?”


    “不是吹,是奏,用哨子奏它們喜歡的調子,它們就來了,很聽話的。”


    “這麽說,如果不會奏曲子,就算是拿了你的哨子也沒用。”


    “沒用。”


    “好神奇。”


    .


    兩人說著話,來到一處關著門的廂房外。


    斷斷續續,有清脆的水聲傳出來。


    成雪融心想,百裏雲帆這一步將計就計使得真糙,雖然外邊的侍衛讓她調得就剩下幾個了,但被嚇狠了,那幾個人的哭喊嚎叫聲還是很大的,而她,以及她一幫手下,竟然乖乖的呆在屋裏沒出來,太假了。


    她低聲問烏伽什:“屋裏有五毒將嗎?”


    烏伽什搖頭。


    “那你讓五毒將進去,別客氣,逮著人就往身上爬吧。”


    “好。”烏伽什又無聲地吹了一會兒五毒將哨,隻聽得裏邊忽然傳出一聲淒厲尖叫,伴著嘩啦嘩啦的水聲。


    “這是個什麽房間?水聲這麽大,是廚房嗎?”烏伽什奇怪地問。


    成雪融卻隻一手捂嘴一手捂肚,渾身顫抖著,也不知道是哪裏好笑,正拚命地忍著笑。


    笑夠了,她對烏伽什勾了勾手指。


    烏伽什湊過來。


    “十五,一會兒進去後,我要你用烏伽什專用百寶袋裏的蠱把裏邊的人都定住,記住了嗎?”


    烏伽什點點頭,覺得此事毫無難度。


    成雪融卻甚是擔憂,又叮囑了一遍,“記得啊,別忘了啊,要用蠱啊,要把裏邊的人定住啊!”


    “記住了。”烏伽什應,當即伸手到烏伽什專用百寶袋裏摸了一把,“那我一進去就放蠱。”


    “對,好辦法。”


    於是,成雪融拽著烏伽什來到了門口。


    最後對他一點頭,成雪融狠狠一腳踹開了門,毫不留情將烏伽什推了進去。


    “啊——”尖叫,女聲,百裏雲帆的。


    “啊——”尖叫,男聲,烏伽什的。


    成雪融終於忍不住了,哈哈哈仰天笑了幾聲,罩上麵巾,大喊一聲“喂,你看到圖了沒?”奔進了屋裏。


    這屋,是公主殿下沐浴的屋。


    屋內熱氣迷漫,原該泡在浴桶裏的百裏雲帆此刻站在了浴桶邊,被蠱定住了,一絲不掛,一臉驚嚇。


    在她的對麵,站著定住了別人然而自己也石化了的烏伽什,麵對著柔美胴體,滿眼驚豔,滿臉驚訝。


    這男女深情對視的畫麵,真美!


    如果可以忽略周圍數不清的,還有百裏雲帆身上越來越多的,蜘蛛、蜈蚣、蠍子、蟾蜍和蛇,的話。


    幸好,有烏伽什的哨曲加持,五毒將都很乖,避著成雪融走。


    於是,成雪融大著膽子走過去。


    “啊,真的有圖!”看清後,她又高呼了一聲,當即繞過石化的烏伽什,來到百裏雲帆麵前。


    隨著她的靠近,百裏雲帆身上的五毒將如潮退去。


    成雪融慢慢地伸出手。


    扶住她。


    猥褻的目光肆無忌憚地落在她身上。


    長著紅疹、流著黃膿的手緊接著也落到她身上。


    百裏雲帆被蛇蟲鼠蟻嚇青了的一張臉,瞬間變成了豬肝色。


    那第一個衝進屋來用蠱將她定住的黑衣人,她不認得,但眼前這個隻戴一隻掌套的,她認得。


    乃是四大祭司之首,又矮又挫又胖的烏步昂。


    烏步昂派了婢女來打聽她的作息,她便猜到烏步昂是想確認她的紋身,所以她調走了侍衛,又脫光光了在這泡著澡等著人來。


    可她沒想到,她等來的不是那兩個婢女,而是這兩個男人!


    而且不是偷窺,而是這麽轟動地,又是毒物襲擊,又是定住她胡作非為的!


    太難以置信了,百裏雲帆從未想過,作為四大祭司之首的烏步昂竟是這樣膽大妄為的人。


    而且,他可算是新一輩四大祭司中長得最醜的一個,年紀又大,體形又胖,還作威作福,淫穢不堪!


    聽說他最愛逛青樓,瞧他這雙手,長著紅疹流著膿,也不知道是不是中了什麽花柳病!


    此刻自己動彈不得,隻能任由這矮挫胖輕薄著,百裏雲帆心中是又氣、又怕、又羞、又惱、又恨。


    誰知,那矮挫胖還得寸進尺!


    他那最惡心人的一雙手,效仿清風拂過山崗,又學那狂風掃過山巒,粗糙的指尖反複擦拭她峰頂,再留戀地到她山腰處徘徊,搓得她身上皮膚都掉了一層。


    而那紋身依舊還在。


    這時候,他才依依不舍將她推開。


    她一張豬肝色的臉,早已變來變去,變成了一個調色盤。


    她發誓,終有一天,她要砍下他的雙手,挖出他的雙眼,讓他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然而此刻,她隻能木樁子一般杵著,眼睜睜看著這矮挫胖風一般衝到門口,拉著呆若木雞的另一人,風一般地消失了。


    然後,她眼一閉。


    氣暈了過去。


    ------題外話------


    陰損嗎?陰損是我本色,後邊還有更陰損的,來吧收藏一個。


    明天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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