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著山路越來越顛簸,馬車搖晃的愈發厲害,夜呆呆鑽出馬車坐在一側,看著山清水秀的叢林,腦中竟冒出綠林好漢這四個字。


    看了許久,她收回視線。


    “快一點吧,看著陰沉的天氣怕是有雨,下雨了在山裏麵不安全。”夜呆呆看著二哈,一句話剛剛落下,她側頭看著山頭,眼神陡然一滯,竟然看見幾個黑點朝這邊而來。


    她以為是自己眼花了,揉了揉眼睛看過去。


    “姑娘,不好有人朝這邊靠近。”胡適第一時間發現不對勁,掀開布簾看著遠處。


    他似乎聽到了嘶鳴的馬蹄聲。


    夜呆呆直起身子看著那幾個越來越清楚的黑影,胡適的話很快得到了響應。


    四個方向都有同樣的聲音。


    夜呆呆的腦海中蹦出兩個字,山匪。


    胡適第一時間拔出手中的刀,將夜呆呆拽入馬車內:“姑娘,我會跟他們談判,如果是求財的話。你在馬車裏麵盡量不要出去。”


    夜呆呆掏出一遝銀票塞給他:“能用銀子解決的事情便好,你小心點,山匪不講道義的。”


    此刻,她的心在突突直跳,不知道為什麽,總有一股不好的預感。


    胡適讓二哈進了馬車,親自拿著馬鞭趕路。


    片刻的功夫,他們這一行人便被阻擋了去路。


    這時候夜呆呆口中的黑點顯露出了真實的麵目,從山上下來的一人一騎通通都戴著獠牙麵具,看上去有種說不出的怪異。


    胡適看著這些人,態度十分的恭敬:“擋了各位的道,實在是不好意思,我這就讓人讓一邊去。”


    “哈哈哈哈,老子是來搶劫的,錢財和貨物留下,活人現在可以滾了。”一道張狂的笑聲刺耳的在斜對麵響起。


    胡適掏出懷中早就準備好的銀票:“各位兄弟,出門做點生意不容易,既然是在道上混的,就是朋友,這是我家主人一點心意,我們拉的都是一些普通物件,是去胡人那邊換馬馬匹用的,你們拿過去也沒有什麽用,這裏是三百兩,請笑納。”


    這些人聽了此話,麵麵相覷後便是各種怪笑聲此起彼伏。


    出手如此闊綽,想必是大富大貴之家。


    幹了這一票,想來可以休息很久,這些人的眼中冒著綠色的光芒。


    打量的目光肆無忌憚。


    胡適也不生氣,一隻手舉著銀票的手並未放下。


    “告訴你家主人,既然被我們撞見了,貨物必須留下,看在這些銀票的份上,給你們一炷香的時間,人都可以離開。”這次是一個比較溫和的聲音響起。


    這聲音剛剛響起,落下的時候便有罵聲響起:“老五,你他媽是不是有病,這一看就是非富即貴,咱們直接將人綁了,給他們的家裏麵通信後,想要多少銀子還不是手到擒來,舉州的父母官死了,現在新上任的父母官還不知道在哪裏呢,現在就是最好的時機。你的腦子被牛砸了還是咋的,將這些人放走,就是跟銀子過不去。”


    “四哥,我並不想惹上不必要的麻煩,你說知道的,光是這三百兩...”


    “到底你是哥還是我是哥,聽我的準沒錯,大家動手,將這些人抓活的,不要傷著了,是要用來換銀子的。”老四大掌一揮,直接下達了命令。


    嗷嗚...


    所有帶著獠牙麵具的人一陣騷動,揮舞著手中的大刀傳遞著自己的喜悅。


    胡適聽聞這兩人的對話,立馬做了防禦的姿勢,一直禦馬而行的幾人分別抽出腰間的長劍。


    現場彌漫著劍拔弩張的氣氛。


    那些人得到了命令二話不說的衝了上來。


    很快就是兵刃交接的聲音。


    這些土匪並不是普通的三腳貓功夫,胡適在前麵苦苦支撐的時候,胡巴從馬車裏麵鑽了出來應援。


    這次出行帶上四名影衛正團團圍著那幾車貨物,馬車這邊很快有些吃不消,縱然胡家兄弟武藝高超,抵不過對方人多。


    夜呆呆聽著外麵的聲音,實在是按捺不住,鑽出馬車初步看了一下現在的戰局。


    對方一起有三十多人,她們這邊武力值能與其對抗的就隻有六人。


    胡適也覺得事情不妙,手下的動作越發的狠辣,一刀斬斷對方一人的胳膊,他縱身一躍來到夜呆呆的身邊。


    “姑娘,回到馬車裏麵,二哈跟二狗不是這些人的對手,你讓他們伺機帶著你先走。”一向淡定的胡適此刻額角密密麻麻都是汗水。


    夜呆呆退到了馬車的跟前搖了搖頭:“這些人不好對付,你們小心,告訴後麵的人,先不要守著貨物,擊退他們再說。”


    胡適立馬給後麵的影衛發了信號,他們來到前麵支援,貨物被丟在了一邊,這邊的情況很快好轉了起來。


    帶著獠牙麵具之人看清楚這商隊的實力後,變得更加小心謹慎了起來。


    這時候,原本在馬車裏麵等候的二哈跟二狗鑽了出來,手中拿著狼弩,瞬間射殺了三四人。


    這是胡叔之前自己做的,他每天都生活在提心吊膽之中,總是不安心,便親手製作了胡人射殺獵物的弩。


    這東西帶出來原本是等到了漠北去救人的時候,要是遇到生命危險才能拿出來的,是壓箱底的殺手鐧。


    誰都沒想到半路上會遇見劫匪。


    夜呆呆沒有去強攻,等胡家兄弟將人從馬上麵打下來後,她便會衝過去截殺。


    她現在沒有與這些人正麵對抗的能力,近身搏鬥還能占幾分便宜。


    當她第五次將匕首狠狠刺入對方心髒的時候,她發現自己整個人都是麻木的。


    這裏不是法治社會,打殺存活全靠本事。


    土匪吃了虧,發現個個身手不凡,有了退卻的心思,叫老五的一直在勸說自己的哥哥回去。


    可是那人殺紅了眼,根本不聽勸說。


    他覺得的目標是胡適,他的武力值是最強的,他想隻要幹掉這個人,就能殺死所有人。


    胡適隨時隨地都在注意夜呆呆的人身安全,為了救她,胳膊受了兩次傷。


    老四突然帶著幾人攻擊一直在一起的夜呆呆跟胡適,兩人身上的壓力倍增。


    胡適刀刀衝著對方致命的地方而去,夜呆呆盡量不然自己拖後腿。


    老四一直躲在人群後麵,胡適對抗應接不暇的時候,他冷笑一聲,一刀衝著胡適的心窩子而去。


    胡適是背對著這邊,根本不知道在如此混亂的時候,會有人在自己的背後捅刀子。


    夜呆呆側頭看過來的時候,那把泛著寒光的刀已經刺了過來,對方的獠牙麵具缺了一角,可以隱約看見那人猙獰可怖的表情。


    夜呆呆從自己對麵之人腋下穿過,手中的刀捅了個對穿,對方原本是朝著她胳膊去的,她的肩胛骨被砍了一刀,那人倒下的時候,她已經來不及一把推開胡適。


    情急之下隻能用自己的身體去擋刀。


    原本就挨了一刀的肩胛骨再次被重重刺了一刀。


    她也不含糊,受傷的同時還不忘將手中的匕首甩了出去,正好插在對方的胸膛之上。


    兩人同時吐出一口老血。


    “姑娘!”


    遠處的胡巴驚呼一聲,一腳將麵前之人踹翻了,朝著這邊奔來。


    土匪看見自家老大受了傷,立馬收了刀扶著老四連連後退,老五將人放在馬背上,沒有說話立馬打道回府。


    這一次出來,算是踢到了鐵板上。


    胡適聽到自己弟弟的聲音,回頭接住了夜呆呆的身體,看著她血流不止的肩膀,點了她兩處大穴,緊張的呼吸有些急促:“姑娘,你沒事吧?怎麽這麽傻,為什麽不會躲開?”


    夜呆呆搖了搖頭:“我沒事。”


    二狗跌跌撞撞跑了過來目光落在夜呆呆的肩膀上:“這麽多血,我去找止血藥。”


    夜呆呆強撐著坐起來:“此地不宜久留,不知道對方會不會找援兵過來,咱們立馬啟程。”


    胡適愣在了原地,他跟著夜呆呆是因為有所求,她平時對他很信任,對他一家人就像是自己家人一樣。


    經過長時間的接觸,他了解她的人品和頭腦後,他覺得追隨這樣的人並沒有任何不妥。


    他願意且不反感。


    這一刻,她用身體為自己擋刀的時候,他是震撼的。


    胡巴見自家哥哥楞在原地,一把將夜呆呆從地上抱了起來:“馬上去舉州找大夫,你想姑娘失血過多沒有及時救治而死嗎?”


    他們沒有任何猶豫立馬上了車,風風火火的離開了這裏。


    一路疾行。


    狂奔了一炷香的時間後,車上的人都發現了不對勁。


    夜呆呆肩膀上原本的血液是鮮紅色的,此時此刻竟然變成了烏黑色。


    胡巴一拳打在了車壁上:“刀上有毒!”


    “姑娘會不會有事?去舉州城,以這個速度還要一個半時辰。”二哈在前麵不停的抽打這馬鞭,一臉焦急的回頭吼了一句。


    “快點趕路,應該來得及。”胡適神情凝重的看著肩胛處。


    出了山後,夜呆呆的情況似乎不妙,可能是因為一路顛簸的緣故,也可能是毒性發作,她開始吐血。


    胡巴鑽了出去,在四周搜尋後發現不到一裏地好像有個村落,他讓二哈坐在一邊,自己親自趕路。


    來到有人的地方,發現村口的位置有一塊巨大的石頭,上麵寫著古武村。


    胡巴將韁繩交給二哈:“你們在後麵來,我去找大夫。”


    說著他跳下車朝著村裏麵一路狂奔了過去。


    逮著一個人,他二話不說揪住一個人的衣領:“村裏麵的大夫在哪裏?”


    那人被嚇了一跳,直接搖頭:“我不知道。”


    他氣急一把將人丟在了一邊,立馬去找下一個目標。


    將一個賣肉的大漢揪住:“村裏麵的大夫在哪裏,說出來我就不殺你。”


    “大夫今天出去買藥去了,還沒有回來。”大漢剛剛賣出去一塊骨頭,笑得嘴巴還沒有合攏就被人提了起來,他勉強鎮定回答。


    胡巴雙眼通紅:“村裏就一個大夫?”


    也許是他的樣子太嚇人,也許是他救人心切,一旁賣豆腐的老人開了口:“村尾有一處茅草屋,裏麵住著一位大夫,他不知道能不能救。”


    與此同時二哈正駕著馬車趕了過來,聽著老人的話,他猛地一揮馬鞭朝著村尾而去。他就算是坐在前麵,隔著車簾依舊能聞見血腥味。


    夜呆呆這一路過來幾乎吐血不斷,剛剛聽二狗驚呼,吐的血已經變成了烏黑色。


    這毒素太猛,這麽快就侵入了五髒六腑。


    村尾,一處寒酸的茅草屋。


    “請問有人在嗎?我找大夫。”胡巴不敢衝撞,此刻救人要緊,他客客氣氣的說了一聲,沒有聽到回應,他以為大夫睡著了。


    邁步便朝屋中走去,一隻腳剛剛邁入茅草屋,一直紅色的蠍子突然從門上垂下,衝著他張牙舞爪。


    胡巴猛地後退兩步,剛剛要不是他反應迅速,這蠍子就要紮在他的臉上。


    他衝著屋中拱手:“前輩多有得罪,救人心切,請見諒。我家姑娘吐血不止,醫者父母心,請您伸出援手,救救我家姑娘。”


    說完,為了表達自己的誠意,胡巴直接單膝跪在了門口。


    他剛剛跪下,就聽見一陣嘶嘶的聲音,側頭望去,隻見放著簸箕的木架上盤旋著一條通體黝黑的小蛇,正吐著殷紅的蛇芯子。


    潛意識胡巴打了一個寒顫。


    到底是什麽樣一個大夫,竟然養著這些東西。


    這時候胡適抱著夜呆呆走了過來,直接跪在了門口:“大夫,我家姑娘中了劇毒,現在吐血不止,請你救救她,要多少銀子都可以。”


    神誌不清的夜呆呆此刻半睜開眼睛,掙紮著要坐起來,胡適將她扶了起來:“姑娘,您忍忍,大夫出來就好了。”夜呆呆聞言,隻覺得喉嚨一陣瘙癢,距離的咳嗽了起來。


    嘴角沁出黑色的液體。


    原本虎視眈眈的蠍子跟小蛇竟然默默地縮了回去。


    咳嗽聲中夾雜著腳步聲,一個老者從茅草屋後麵的方向走了出來,看了夜呆呆一眼:“老夫已經十幾年沒有救人了,想要我救人,就必須付出代價。”


    胡家兄弟沒有任何猶豫:“隻要您能救她,什麽條件隻要我們能辦到,都可以。”


    老者點頭,摸了摸自己的胡須:“嗯,將人扔到水缸裏麵去吧。”


    說著她指了指左邊的一個黑瓷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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