偶然發生的一個小小變故,竟讓一文不名的窮小子蕭寒成了大將軍高懷德的座上賓,這不免讓軍營中的一些人感到稀裏糊塗的,不過身處其中的蕭寒對於這種變化卻是明白得很:這都是老子一步步努力得來的啊!


    當然,此時的高懷德並沒有把蕭寒當成什麽特殊的角色,所以目前他們之間的討論也僅僅限於“偏頭痛”這種怪異的病症,“你方才說對這偏頭痛頗有研究,那我倒要問問你,這偏頭痛究竟什麽情況下才會犯?這十幾年來我一直想搞清楚原因,可每次發病時並沒有什麽不正常的地方啊!”


    其實高懷德一上來提的這個問題還是挺有水平的,因為“偏頭痛”的成因說起來可謂相當複雜,譬如“遺傳因素”、“內分泌和代謝因素”、“飲食和精神因素”等等,就連發病機製都存在“血管學說”、“神經學說”、“三叉神經血管說”等多種爭議,總之它被公認為危害性最大的神經性疾病,估計大多數偏頭痛患者都想不到自己得的這個病竟然這麽高級!


    但如果蕭寒把這些現代醫學知識講給高懷德聽那肯定是對牛彈琴,所以他也隻能盡量簡化道,“家族遺傳引發偏頭痛的幾率很大,另外不良的生活習慣也會加劇這一症狀,比如熬夜、飲酒過多、飲食不健康、過度精神緊張等等,當然,風寒、女性月事等意外因素也可能誘發偏頭痛,所以女人患這個病的概率比男人還要大一些。”


    盡管蕭寒在講述的時候已經盡可能地“接地氣”了,但身為古代人的高懷德還是聽了個迷迷糊糊,不過好歹也算明白了個大概,所以他不由得摸了摸自己的腦袋道,“哦,原來是那麽回事兒啊,我還以為是這裏麵生了什麽東西呢!”


    額……這是聽完解釋後沒把自己的病當回事兒嗎?好吧,其實大多數偏頭痛病人了解了自己的病理成因後都不會放在心上,但蕭寒還是善意地提醒道,“將軍,這病的成因雖然聽起來沒什麽,但需要注意的事情還是很多的,畢竟每次一犯起來簡直能要命啊!”


    “嗯,這個我知道,畢竟疼起來是什麽感覺我最清楚了,嗬嗬……”高懷德把一方熱毛巾圍起來纏在了自己的腦袋上,同時下意識地輕笑了兩聲道,“其實你說的倒有幾分道理,我每次發病的時候,都是恰好遇到什麽特別緊急的事情,我一度以為這個破病專門和我過不去呢!”


    “想必是近幾日戰事緊急,將軍為此而耽誤了休息吧!說起來這個病最需要靜養,每次犯起來睡一大覺就好得多了,不過要是想治愈,還是得用藥慢慢調養,這個方子比較複雜,不知道附近方不方便找藥材……”


    “這個你放心,隻要你能把方子寫出來,我什麽藥材都能找得到!”高懷德豪氣幹雲地揮了揮手,隨即又忍不住歎了口氣道,“其實我也知道這個毛病需要多休息、多睡覺,可眼下戰事緊急,官家又要親自來揚州城下督戰,我……我也是沒有辦法啊!”


    其實高懷德這話不過是一句下意識的尋常抱怨,可蕭寒聽到後,卻斬釘截鐵地回答道,“將軍勿憂,李重進很快就要敗亡了,揚州城絕對撐不了幾日!”


    高懷德聽到蕭寒這樣說,不由得嗬嗬笑了兩聲,說到底他還是把對方當成了一個什麽都不懂的少年,下意識地認為蕭寒是在吹捧自己,於是他便謙虛地附和道,“是啊,官家馬上就要到這揚州城了,待官家禦駕親征之日,必是李重進覆滅之時。”


    “將軍誤會了,我所指的可不是這個。”蕭寒一本正經地看著高懷德,突然意識到這於自己而言又是另外一個絕佳的機會,“叛賊李重進依仗自己有江淮之險,便繕修孤堡,滿以為能夠對抗朝廷的大軍。可他此番作亂,盡采守勢,開戰前又見疑於手下士卒,多造殺孽,如今可謂毫無恩信,再加上南唐與各地節度使已向官家盡表忠心,其人可謂外絕救援,內乏資糧,如此焉有不敗之理乎?”


    如果說方才高懷德還將對方當成一個十幾歲的孩子,那麽當他聽完蕭寒的這番分析後,便不得不暗暗改變自己的看法了,因為蕭寒的話可謂鞭辟入裏,句句都說在點兒上。


    其實李重進的這次造反行動確實是在時機以及策略製定方麵都出現了差錯,再加上這個人疑心頗重,在開戰前竟然為了立威連殺好幾員大將,使得手下士卒盡是人心惶惶,搞得連舉棋不定的南唐政權都明確表示絕對不會支持李重進的叛亂。


    所以在出兵之前,趙匡胤手下的第一謀士趙普便斷言“李重進仗江淮之險,繕修孤堡,盡采守勢,既無恩信,複傷士卒,外絕救援,內乏資糧,其亡必也”,聽起來簡直跟蕭寒剛才的話一模一樣。


    趙普能做出這種判斷來實屬正常,因為那個人一向智謀百出,可眼前這個十幾歲的少年能夠有如此清晰的思路就不簡單了,畢竟他看起來連書都沒有讀過啊!


    要知道就連官家也沒有把握確信自己一定能贏得輕鬆,所以他才會親自趕到南方來,為的就是防止中途出現差錯,畢竟李重進一直以能征善戰著稱,當年可是打過不少為人稱道的硬仗。


    而蕭寒覷著高懷德臉上的神色,自然也能猜到他在想些什麽,事實上他現在要做的就是盡量在高懷德麵前多顯些本事,表現出自己的不一般。


    盡管蕭寒並不奢望能夠進入朝堂,一步登天,但隻要讓一個大人物記住自己,在某種程度上就相當於為自己以後的生活多加了一道保險,這便是蕭寒暗中打的如意算盤了。


    可誰知還沒等高懷德說話,高懷德的大兒子高處恭便跟個狗熊似的急匆匆就撲進了營帳,然後氣喘籲籲地撫著自己的胸口道,“爹,石……石叔叔說……官家要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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