童建軍卻不慌不忙揮揮手:“行了,回去吧。”


    到了門口,曹桂蘭還想關門:“是不是我就不用……”


    “怎麽少的了您呢?您可是故事的主角啊!”


    “嗬嗬,行啊……”


    回到局裏,鞠英倫、邢立偉、遲麗麗早已在門口翹首以盼了。


    邢立偉快走幾步迎上來,一把抓住二臭的胳膊:“怎麽樣?”


    齊羽則朝邢立偉使著眼色,示意童建軍身後跟著曹桂蘭。


    鞠英倫看向童建軍,等他看到童建軍篤定的眼神,頓時長出一口氣,朝遲麗麗招招手:“把曹桂蘭同誌帶到屋裏等著。”


    曹桂蘭還像出門公幹一樣,朝眾人點頭:“你們好!你們好!你們辛苦了!”


    “少廢話了!走吧!”


    遲麗麗推她一把走了。


    童建軍走到鞠英倫跟前:“隊長,我想審審她。”


    “好!”


    “藍紀水上吊的那根繩子在哪裏?”


    “讓齊羽拿給你!”


    “好的!”


    齊羽跑開了。


    等鞠英倫、邢立偉、二臭來到雙麵鏡前時,遲麗麗和童建軍推著曹桂蘭已經走進審訊室了。


    沒一會兒,齊羽把上吊繩子遞給童建軍,然後出來了,跟鞠英倫他們一起在外麵旁觀。


    遲麗麗和曹桂蘭麵對麵在桌子前坐著。


    遲麗麗身旁攤開筆和筆記本,隨時準備記錄。


    童建軍手裏擺弄著上吊繩子在桌子前慢慢溜達著。


    他手裏的上吊繩子是一根標準跳繩。


    兩邊有完整的木把手。


    童建軍一邊擺弄著跳繩一邊歎口氣:“這恐怕是你最後一次機會了……”


    遲麗麗一拍桌子:“對!我們已經掌握你的情況了,趕緊交待吧!再不交待就晚了!”


    曹桂蘭還是一臉的無辜:“該交待的我都已經交待了,我有罪!請領導和組織處分我吧!我願意接受任何懲處!”


    童建軍歎口氣:“看來得我替你講了。”


    童建軍擺弄著跳繩在桌子前來回走著、講述著。


    “1972年上半年,你偶然結識了農牧機械廠的出納員姚惠,你用偏方幫她緩解了痛經症狀,一下子拉近了你們的關係,你們成了好朋友……”


    曹桂蘭輕輕歎息。


    “其實,這一切都是你精心設計的局,因為你早就知道姚惠是農牧機械廠的出納,每月11日必定到銀行取工資。”


    “沒!沒!我是真心實意跟她交往的!”


    曹桂蘭忍不住喊。


    遲麗麗在一旁冷笑:“你不是說你不認識她嗎?”


    童建軍點點頭:“看來我得修改一下了。你丈夫好逸惡勞、缺乏家庭責任感,令你的經濟狀況出現問題。於是你心生惡念,決定向姚惠下手……”


    曹桂蘭低頭不語。


    童建軍接著說:“你事先已經掌握了姚惠的生理規律。等到6月11日左右,姚惠到銀行取工資時,你估摸她痛經又要發作了,就故意在路邊等著跟她偶遇……”


    二臭和齊羽在外麵聽著目瞪口呆。


    “媽蛋,這他都知道?”


    “這一天,姚惠領了15000元後急匆匆往工廠趕,半路上果然痛經了,你適時出現邀請她到家中為她醫治。姚惠是個很有責任心,很謹慎的人。正常情況下,她是不會跟你回家的。哪怕你們是好朋友。”


    曹桂蘭再次歎息了。


    “可她離工廠還有很長一段距離,她怕自己半路出現閃失,就跟你回家了。此時,你丈夫藍紀水已經在家中等候多時。等姚惠剛一進門,你丈夫就把她打倒在地……”


    遲麗麗目瞪口呆地看著童建軍,好一會兒才想起該記錄下來,連忙又抓起了筆。


    “姚惠把你當做好朋友,你卻為了錢財謀害她的性命!”


    “木法子啊!”曹桂蘭嘴唇哆嗦著。


    “事先你們已經做好充足準備了。在屋裏挖了個大坑。等殺死姚惠搶得錢財後,你們就把姚惠埋進大坑裏。然後用早就準備好的水泥塗抹地麵……”


    這一回,連一直緊繃著臉的鞠英倫都直點頭。


    邢立偉更是興奮地搓著雙手。


    “10年過去了,你本以為這樁案子已經煙消雲散了。哪成想,姚惠的屍骨重現天日!或許連老天爺都看不下去了,不忍心讓好人死的不明不白,不忍心讓壞人逍遙法外!”


    童建軍說著,目光犀利地看向曹桂蘭,曹桂蘭忍不住打了個哆嗦。


    “得到消息的當天晚上,你把藍紀水灌醉了,然後把他的腦袋拖到炕沿外,然後……”


    童建軍舉起了手裏的跳繩。


    原來,這陣功夫他把玩著跳繩,把它弄成了類似馬鐙子的形狀,一頭是繩子,一頭是把手。


    曹桂蘭一看到童建軍手裏的跳繩頓時麵如死灰。


    “你把繩子的這頭掛在藍紀水脖子上,然後猛地蹬踏把手……”


    童建軍把“馬鐙子”掛在椅背上比劃著。


    齊羽和二臭在外麵聽著卻麵麵相覷、不明所以。


    “這樣一來,藍紀水脖子上的縊痕就跟上吊一模一樣,而且毫不費力……”


    童建軍繼續說道。


    “我草!太牛逼了!”


    二臭在外麵忍不住讚歎。


    “是啊,我仿佛看到30年前的神探重臨人間了!”


    二臭和齊羽一起回頭,這才發現穆局不知何時過來了。


    “穆局!”


    穆局連忙示意他們小聲點。


    曹桂蘭渾身顫抖著、搖搖欲墜,似乎隨時都要倒下了,遲麗麗連忙過去扶她一把。


    童建軍又繼續說道:“由於用力過猛,藍紀水的後腦勺在炕沿上磕破了皮,流了不少血……盡管你百般掩蓋,但血跡你是永遠擦洗不幹淨的!隻要犯罪,你必定留痕!”


    “啊!”曹桂蘭終於忍不住了,嚎啕大哭起來。


    一邊哭著一邊喊著:“媽痹啊!媽痹的啊!我木法子啊!”


    “誰媽痹的?”


    “我媽痹的!我媽痹的!”


    曹桂蘭一邊哭著,一邊將兩次殺人犯案的經過交待了。


    跟童建軍的推斷大體相同。


    不過,她一開始跟姚惠的確是很單純的好朋友。


    兩人甚至有點同病相憐。


    都有媽痹的經曆。


    姚惠是扶弟魔,曹桂蘭是扶弟又扶哥。


    因為女兒嫁了城裏人,曹桂蘭母親臉上有光,三天兩頭來搜刮女兒,幫扶兩個兒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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