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聞安傑你個王八蛋,你在幹什麽?”


    我用一對彎彎的火眼死命盯住他。


    聞安傑撒開女人的手,心虛地問:“易子歸怎麽是你?你到這裏來做什麽?”


    “我若不到這裏來,怎麽能發現你幹的好事兒?”


    若不是看在他個頭太高的份上,我肯定會把他揪在手裏,再好好揍上一頓,打架是不可能啦,隻能用眼神殺死他。


    旁邊那個嬌豔的女人怒氣衝衝的將他拉到自己麵前帶著審問的口氣問:“告訴我,她是誰?”


    聞安傑裂眥嚼齒。


    “別管她就一瘋婆子!”


    犯了錯還敢這樣說我的壞話,我的怒火直接燒到眼角,早就忘了自不量力幾個字該怎麽寫。打不著臉沒關係,他不是還有腳嗎,我學了葉青的姿勢一彈腿一踩壓,那男人痛得抱住腳丫子轉圈哀嚎。


    “死八婆信不信老子打死你?”等能放下腳丫子了就開口大罵。


    他不光是說說而已,手已揮拳而來,我哪能想到這個外表英俊文質彬彬的男人真會對女人動手,完全沒有避讓的意識,結果鼻子著了殃,一股腥味鑽入口中,什麽東西滴滴往下落,紅得像一朵朵梅花,漸漸漫開,我的身體就要往下墜。


    “聞安傑,你幹什麽?”


    旅潔見情況不妙急速過來,抓住他那支做惡的手臂,將它反扣在身後,又是一陣哀嚎。


    我的鮮血就那樣在他麵前利落的往下掉,這個沒用的男人竟嚇得渾身哆嗦,顯然他非常清楚自己闖禍,到底這禍事有多大,他的心裏沒數,所以害怕不已。


    不知梅朵看見整個過程之後還會不會依舊深愛這個男人,反正我是像吃了發黴的食物似的反胃得想吐。


    “潔兒,把這王八蛋帶回局裏,我要告他。”我用紙巾塞住鼻孔,又將雙手舉過頭頂,那樣子跟要投降似的,嘴裏卻放出狠話。


    我一門心思想要他好看,旅潔卻非常冷靜,她心裏清楚畢竟是我動手在先,這種小事要麽各打五十大板,要麽調解調解再不了了之。


    權衡之下她當然選擇後者,所以她擋在我身前警告聞安傑:“我看在梅朵的份上今天放你一馬,不過你自己要好自為之。”


    我哪肯罷休,旅潔隻得將我連拖帶拽弄上車。


    關上門後她才正二八經的盯著我開始訓上了。


    “子歸,好歹你已經是成年人啦,做事能不能不要這麽魯莽?”


    “我魯莽?”


    我指著自己的鼻子問:“你沒看見那個聞安傑是怎麽對待朵兒的嗎?他有了朵兒還在外麵拈花惹草,被我當場抓住還罵我是瘋婆子,天底下怎麽有這麽無恥的男人?別說踩他一腳,就算捅他一刀都算是便宜了他!”


    “子歸,戀愛是兩個人的事,再說了他和梅朵還沒結婚,有選擇的權利。”


    這個鐵石心腸的女人搞得我火氣更大了。


    “你有沒有把朵兒當成自己的好姐妹呀?我問你,要是你的圖亮做這種事,你會怎麽辦?”


    “我?”旅潔一時語塞。


    “就算我再憤怒也不會對他動手。”停半天總算給自己找了一種說法。


    “你不會動手,我會,不管是姓聞的還是姓圖的還是我那個姓橋的,隻要他們敢亂來我一個也不放過。”


    大話說得擲地有聲,豪氣幹雲的氣勢反而把旅潔給逗樂了,後麵的話說得語氣柔軟舒緩得很。


    “人家不是怕你吃虧嗎,就你那小身板,哪是他們的對手,要真想收拾這種敗類咱們也要講求方式方法對吧?”


    鼻血止住了,鼻子反感覺更痛了,想想自己這虧吃得,旅潔說得太有道理啦!我點點頭,後悔不已。


    “可是梅朵那裏咱們應該怎麽跟她說呀?”


    這個嚴重的問題隨之而出,搞得我心裏好煩,一直煩到蒼屋山頂,旅潔的車停在了蒼屋鎮的醫院旁才暫時被拋開。


    我不想告訴大家自己所見到的一切,因為實在是太慘了,可我又不得不告訴大家,因為這個災難的發生正是我們自己所造成的,我們應該警醒了。


    醫院裏,別說是病房就連大廳都擠滿了人,男男女女老老少少遠遠看去還像是一個個人,可走近他們你就會發現,這些人的臉上全是疹子,紅紅的,疹子中間有個小黃點,惡心的膿水從那個小黃點中央流出來。除了臉,還有人露出胳膊和大腿,那上麵也全是的疹子。問過後我們才知道,這些人全身都布滿了疹子。


    市裏的皮膚科專家和防疫人員都來到了醫院,集體診斷後專家們找到了病因,這些人得的並不是什麽傳染病,所以這不是瘟疫,這個消息算是不幸中的萬幸了。


    可是,雖然他們得的不是傳染病,但卻是一種全身性代謝障礙,說得更清楚些就是這些人的消化係統、呼吸係統、血液循環係統全部停止了工作,人體這台複雜的機器停止運轉了,體內的毒素不斷沉積最後穿透細胞變成疹子、膿水,往外流。


    就像糖尿病足一樣,先破一個洞再壞死腳指頭,接著就把壞死的腳指頭截掉,剩下腳背繼續潰爛,又截腳背,再潰爛,再截掉整個腳掌,最後是腿,最後就沒有肢體可以截了,人體的內髒也會跟著病程的發展或慢慢的或迅速的衰竭,血液透析了一次又一次,眼睛已看不到任何東西,可那又怎麽樣,他們依舊會離你而去,受盡苦痛和折磨再離你而去。


    沒有傳染性,我壯著膽穿梭在這些可憐的人群裏找尋心裏想到的那個人,大廳沒有,我在病房裏找到了歐陽劍。


    一周不見他本就瘦小的身體枯萎成一棵稻草,痛苦的呻吟如冤鬼繞梁,叫得人心裏直打寒顫。


    我去到他身邊,能說什麽,感覺任何的安慰都是多餘。他精神太差我也不敢多打擾,寒喧兩句便別了他離開,走到樓道時碰見前來查看病情的醫生,我快步迎上去向他討教。


    “醫生他們為什麽會得這種病呀?”


    醫生立在原地臉上清楚的寫著無奈二字,他性格很好認認真真的回答我:“初步判斷應該是食源汙染和環境汙染造成的。”


    我聽不懂,兩眼空空。


    醫生耐著性子又解釋了一遍:“簡單點說這相當於慢性中毒。”


    這樣講我就明白了,又問:“那能治好嗎?”


    醫生搖頭道:“很難說,看他們自己的體質和嚴重程度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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