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果真讓軍艦靠近漁船。


    起初那些人還有些害怕,咿咿嗚嗚比劃著什麽,我猜應該是懷疑自己幹了什麽違法的事吧,在我看來他們就是在幹違法的勾當。


    林俊將他們的語言說得很順溜,一番交談之後很快就得到了他們的信任被允許上了漁船。


    我、旅潔還有跟來的圖亮也隨他一起上了漁船。


    剛才因距離的原因看得不夠真切,現在看清船上的一切我腦袋斷路竟反應不過來。


    與其說這是一艘漁船還不如說它是一艘垃圾船。


    甲板反射著彩色的光,油乎乎的東西流得滿船都是,林俊告訴我們那些色彩豔麗的液體就是汽油,雖然是汽油卻不是漁民用作動力的燃料而是被漁網從海麵帶上船的原油。除了油汙橫流,甲板上還堆滿了塑料袋,各種顏色各種形狀的都有,另外摻雜其間的還有玻璃瓶、紙板、電器外殼等等生活廢品。


    一個留著大胡子的男人正在給一隻信天翁開膛,血肉模糊中彎曲的腸子與兩團不明物一起被扯出來。他將其中的一團不明物抓在手裏抖了兩下,居然又是一個完整的塑料袋。


    “我的天”,我指著那個可以裝下兩瓶礦泉水的袋子問,“這隻信天翁是怎麽將這玩意吃下去的?”


    我的音調高了點,大胡子受驚手一哆嗦將信天翁丟在了地上,接著他聳肩搖頭,像看外星人一樣盯住我。


    林俊忙過來替我翻譯,笑容可拘解釋了半天,大胡子聽明白了他的話,之後卻唉聲歎氣了半天,最後撇撇嘴嘟噥了幾句,雖聽不懂他嘟噥的內容,可從表情我能判斷,他是在抱怨。


    與大胡子攀談結束林俊才回頭問我:“現在你明白了吧,雖然漁民在無意中會傷害鳥類,但他們並不是唯一的凶手。”


    我低頭陷入了沉思,記得曾有個保險客戶是塑料廠的老板,我也有幸一睹了他們的車間。從技術工人的口中我了解到塑料這種東西很難分解,如果在使用的時候不加以節製就會造成環境汙染。


    現在我算是親見了汙染帶來的惡果,所以殺害鳥類的凶手是我們整個人類,我,當然也是凶手之一,絕不能置身事外。


    因為自責我很傷感,正當我覺得無顏麵對眼前這片不再純淨的汪洋和頭頂這片不再詳和的藍天時,天邊響起的轟隆聲將我帶離了糟糕的情緒。


    “我的天!”


    發自心底的驚呼是因為我看見一大群直升機正往這邊飛過來,我約摸數了數大概有三十多架。


    我是當稀奇來看,林俊卻顯得很緊張,他立馬跟自己的上鋒聯係,要弄明白究竟出了什麽大事。


    當那些直升機靠得更近時,他臉色的表情顯得更加緊張,走近旅潔正色告訴她:“來的是戰鬥機。”


    聽見“戰鬥機”三個字我嚇得往旅潔身後躲,驚問:“該不會是把我們當成間諜了吧?不會是來殺我們的吧?”


    我已經被嚇得夠嗆,偏偏林俊還要來證實我的說法,他坦然道:“不是沒有這種可能。”


    我抗議:“你不是已經跟這裏的人溝通好了嗎?”


    他攤開手無奈道:“是,不過以我與m國打了多年交道的經驗總結,他們不大守規矩,如果他們覺得自己的利益受到了威脅隨時都可能背信起義。”


    我膽怯道:“寧可錯殺,絕不放過?”


    林俊點點頭回答:“對,就是這個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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