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章
二十世紀最後的浪漫主義 作者：顏一樓 投票推薦 加入書簽 留言反饋
“走吧，我們回去吧。”
林喬笑著轉過頭來挽著朋友的手，“啊？這麽快就要走了。”
“嗯嗯。”她還是笑著，似乎不能從她這個笑容裏看到些什麽，卻從她的餘光中看到一雙拉著的手。
就僅僅不到十米，林喬一眼就看出那是申萬，隻是他一手拿著一把粉紅色的傘另一隻手往後伸著，然後一個身穿一襲白裙的女孩子上前牽著。
他們頭也沒回往前麵走去，隻有林喬趕忙轉過頭來。
那年你跑來問我，“如果畢業了，我們……”
我隻是笑著，說，“我們，如果還在同一個地方的話。”
然後你走了……
如果我們在同一個地方，那就在一起吧。
終於到了冬天，一直向往北方，你說可以一起看雪啊。
火車上我很不安，不知道這個時候是不是不該再聯係。
我故作輕鬆地說，“你現在在哪裏？哪座城市呢？”
“好巧，我也在。”
怎麽會不巧呢，我正是知道你在這裏呢。
北方的冬天比我想象的還要寒冷，雖然沒有呼嘯的風但卻凍得入骨，本來就很怕冷，這麽一來二去的，在火車上戰戰兢兢，哆哆嗦嗦的我還要麻煩你過來。
早知道就不要發那個消息，既然不再聯絡又何必佯裝彼此熟悉。
說來也隻是自己在矛盾，總是在人群裏找尋你的身影卻在相遇時拚命閃躲，靜靜地悄悄地在你身後看你，直到看到你和別人有說有笑才告誡自己絕對不再理你。
好不容易有時候位置靠得那麽近你卻走得那麽急，我要走得那麽快還有假裝不是跟著你，走到你身邊才接起電話，明知道你轉了過來也不看一眼地快步走開。
如果現在你出現在我眼前，我一定笑著向你跑去，靠得很近，等你把我摟在懷裏，或者真的太冷了，我會往你的身邊靠，然後輕輕抱著你卻一直顫抖。
我不太認識路，每次明明就是跟著導航說的右轉但還是錯的路，乖乖跟在你身後，其實就不在乎去哪裏了。
前方右轉，你一把抓住偏離方向的我，領到了對的路上，於是鬆開我向前走去，我便小跑過去挽住你的手，你看了一眼，我就迅速放下來了。
可不可以不要走那麽快。
天是黑的，夜裏還是車水馬龍，有燈但也看不太清，仿佛每個事物都罩上了麵紗，朦朦朧朧，或許因為這本是該做夢的時間吧。
這是我第一次喝酒，我不知道我會不會胡言亂語，也不知道我喝多少會開始醉，可是好像沒有關係因為你在的時候什麽都不那麽害怕。
其實我沒有醉，隻是冷冷的空氣暖暖的酒感覺很舒適。
周圍有些大叔開始大聲地胡言亂語，熱熱鬧鬧的，我拉了拉我的毛線帽，把你外套的帽子蓋上，笑著在你耳邊說。
“你說什麽？”你把帽子放下耳朵靠了過來。
“我說……”
“啊？”我知道你聽到了故意靠過來的，我把手搭在你耳朵上，大聲地說，“我說，以後我都陪你過生日啊！”
你轉過身來，沒有說話。
“怎麽，不想要啊，機會可是一閃即逝哦，過了就沒有了。”
“要，我要。”
“祝你生日快樂，祝你生辰快樂，快零點了，許個願吧！”
“你什麽時候買的啊？我沒什麽願望欸。”
“那你就說希望明天下雪吧！”
“為什麽？”
“因為我想看雪啊。”
“可這是我的願望，我要自己決定。”
“好吧。”
我沒有生氣真的沒有，我隻是轉過頭來想繼續喝杯酒。
“生氣啦？對不起嘛，我開玩笑的。”
“原諒你了。”
老師說，當你堅持一件事二十一天的時候，就會成為你的習慣。
可是我卻習慣了每天晚上和你的聊天，明明還不到五天。
現在卻是根本不想了解，周圍的人形形色色，卻一點兒也不關心他們的事。
每句話，會自覺不自覺地記得。
你呢？你成習慣了嗎？
過了二十一天了，可是，現在的你，是不是又到了另一個二十一天呢？
這個冬天沒有那麽冷了，我一個人也可以好好地走了，酒好像也不怎麽好喝啊，下雪的話路會變得很難走，回去的時候衣服和鞋子會結霜。
可是啊，我們還在同一條街道上啊，明明那麽靠近，我卻想離得遠遠的。
“真好，以後我們在同一個大學城裏，我就可以常常去找你了。”
“你會來嗎？”
“當然。”
你走一段我也在路中間等你，那一排排的路燈，我站在最中間的那盞下。
遠遠的我可以看見你，在要靠近的時候有女同學出來和你聊天，我隻是又走了一段，到沒有燈光的角落裏。
你沒看見，好久才找來。
你送我回去，你問想吃點什麽，我說不用。
我說，我要離開這個地方一陣子了。
真的是一陣子，沒有很久，半年之後我回來的時候，看到你的後座上坐著別的女孩。
我想，是結束了嗎？
結束了吧。
你從來沒有談及那些女孩，是你的朋友還是什麽？我也不想知道了，跟她們沒有關係，隻是你，沒有當初熱愛了罷了。
每次我見到的都是不同的女生，我不認識，也不想認識。
誰讓這個街道這麽狹小，每次都能讓我撞見呢。
有時候是在那個曾經我也站過的街燈底下，有時候是熱鬧的商業街，有時候又是沒有人的斑馬線上。我們還是那麽常常相遇呢，盡管沒有相約。
不知道你看到我了沒有，不好看到吧，我都那麽快地走開了。
那個雨天，看見你沒帶傘的身影走在前麵，我還是忍不住把傘遞了過去。
你說你感冒了。
我笑著說，讓你女朋友好好照顧你啊。
你又說你們分手了。
我說了對不起，然後就沒在說話。
可能我們不能再同一把傘下吧，明明撐了傘的，卻還是兩個人都淋濕了。
但我也挺感謝那場雨的，至少我們又重新開始講話了，盡管隻是這麽兩句。
回去之後我想知道你沒有生病，被雨淋得不舒服的時候記得吃藥，可是我什麽都沒有說，我又有什麽立場繼續關心你呢？
總是缺那麽一個理由，可以是同一座城市，可以是要一起回家。沒了這些借口，我卻不知道如何向你開口，說聲最簡單的問候。
“這麽快就要回去嗎？我們不是出來吃飯的嗎？我們還什麽都沒吃呢？”
“那你想吃什麽啊。”
“算了，打包回去好了。”
“怎麽？”
“今天怪怪的。”
“有嗎？哪裏？”
果然還是這麽輕易就能看出來嗎？
“今天天氣怪怪的，感覺一會可能會下雨，我們都沒有帶傘，要快點回去。”
沒一會兒，可真的下雨了。
我們站在高處，看著路上展開著各式各樣的傘，花花綠綠，張牙舞爪，像是一群傘在狂歡。傘下一個人，兩個人，一個人。
遠遠的，我又看到了那把粉紅色的傘。
林喬笑著轉過頭來挽著朋友的手，“啊？這麽快就要走了。”
“嗯嗯。”她還是笑著，似乎不能從她這個笑容裏看到些什麽，卻從她的餘光中看到一雙拉著的手。
就僅僅不到十米，林喬一眼就看出那是申萬，隻是他一手拿著一把粉紅色的傘另一隻手往後伸著，然後一個身穿一襲白裙的女孩子上前牽著。
他們頭也沒回往前麵走去，隻有林喬趕忙轉過頭來。
那年你跑來問我，“如果畢業了，我們……”
我隻是笑著，說，“我們，如果還在同一個地方的話。”
然後你走了……
如果我們在同一個地方，那就在一起吧。
終於到了冬天，一直向往北方，你說可以一起看雪啊。
火車上我很不安，不知道這個時候是不是不該再聯係。
我故作輕鬆地說，“你現在在哪裏？哪座城市呢？”
“好巧，我也在。”
怎麽會不巧呢，我正是知道你在這裏呢。
北方的冬天比我想象的還要寒冷，雖然沒有呼嘯的風但卻凍得入骨，本來就很怕冷，這麽一來二去的，在火車上戰戰兢兢，哆哆嗦嗦的我還要麻煩你過來。
早知道就不要發那個消息，既然不再聯絡又何必佯裝彼此熟悉。
說來也隻是自己在矛盾，總是在人群裏找尋你的身影卻在相遇時拚命閃躲，靜靜地悄悄地在你身後看你，直到看到你和別人有說有笑才告誡自己絕對不再理你。
好不容易有時候位置靠得那麽近你卻走得那麽急，我要走得那麽快還有假裝不是跟著你，走到你身邊才接起電話，明知道你轉了過來也不看一眼地快步走開。
如果現在你出現在我眼前，我一定笑著向你跑去，靠得很近，等你把我摟在懷裏，或者真的太冷了，我會往你的身邊靠，然後輕輕抱著你卻一直顫抖。
我不太認識路，每次明明就是跟著導航說的右轉但還是錯的路，乖乖跟在你身後，其實就不在乎去哪裏了。
前方右轉，你一把抓住偏離方向的我，領到了對的路上，於是鬆開我向前走去，我便小跑過去挽住你的手，你看了一眼，我就迅速放下來了。
可不可以不要走那麽快。
天是黑的，夜裏還是車水馬龍，有燈但也看不太清，仿佛每個事物都罩上了麵紗，朦朦朧朧，或許因為這本是該做夢的時間吧。
這是我第一次喝酒，我不知道我會不會胡言亂語，也不知道我喝多少會開始醉，可是好像沒有關係因為你在的時候什麽都不那麽害怕。
其實我沒有醉，隻是冷冷的空氣暖暖的酒感覺很舒適。
周圍有些大叔開始大聲地胡言亂語，熱熱鬧鬧的，我拉了拉我的毛線帽，把你外套的帽子蓋上，笑著在你耳邊說。
“你說什麽？”你把帽子放下耳朵靠了過來。
“我說……”
“啊？”我知道你聽到了故意靠過來的，我把手搭在你耳朵上，大聲地說，“我說，以後我都陪你過生日啊！”
你轉過身來，沒有說話。
“怎麽，不想要啊，機會可是一閃即逝哦，過了就沒有了。”
“要，我要。”
“祝你生日快樂，祝你生辰快樂，快零點了，許個願吧！”
“你什麽時候買的啊？我沒什麽願望欸。”
“那你就說希望明天下雪吧！”
“為什麽？”
“因為我想看雪啊。”
“可這是我的願望，我要自己決定。”
“好吧。”
我沒有生氣真的沒有，我隻是轉過頭來想繼續喝杯酒。
“生氣啦？對不起嘛，我開玩笑的。”
“原諒你了。”
老師說，當你堅持一件事二十一天的時候，就會成為你的習慣。
可是我卻習慣了每天晚上和你的聊天，明明還不到五天。
現在卻是根本不想了解，周圍的人形形色色，卻一點兒也不關心他們的事。
每句話，會自覺不自覺地記得。
你呢？你成習慣了嗎？
過了二十一天了，可是，現在的你，是不是又到了另一個二十一天呢？
這個冬天沒有那麽冷了，我一個人也可以好好地走了，酒好像也不怎麽好喝啊，下雪的話路會變得很難走，回去的時候衣服和鞋子會結霜。
可是啊，我們還在同一條街道上啊，明明那麽靠近，我卻想離得遠遠的。
“真好，以後我們在同一個大學城裏，我就可以常常去找你了。”
“你會來嗎？”
“當然。”
你走一段我也在路中間等你，那一排排的路燈，我站在最中間的那盞下。
遠遠的我可以看見你，在要靠近的時候有女同學出來和你聊天，我隻是又走了一段，到沒有燈光的角落裏。
你沒看見，好久才找來。
你送我回去，你問想吃點什麽，我說不用。
我說，我要離開這個地方一陣子了。
真的是一陣子，沒有很久，半年之後我回來的時候，看到你的後座上坐著別的女孩。
我想，是結束了嗎？
結束了吧。
你從來沒有談及那些女孩，是你的朋友還是什麽？我也不想知道了，跟她們沒有關係，隻是你，沒有當初熱愛了罷了。
每次我見到的都是不同的女生，我不認識，也不想認識。
誰讓這個街道這麽狹小，每次都能讓我撞見呢。
有時候是在那個曾經我也站過的街燈底下，有時候是熱鬧的商業街，有時候又是沒有人的斑馬線上。我們還是那麽常常相遇呢，盡管沒有相約。
不知道你看到我了沒有，不好看到吧，我都那麽快地走開了。
那個雨天，看見你沒帶傘的身影走在前麵，我還是忍不住把傘遞了過去。
你說你感冒了。
我笑著說，讓你女朋友好好照顧你啊。
你又說你們分手了。
我說了對不起，然後就沒在說話。
可能我們不能再同一把傘下吧，明明撐了傘的，卻還是兩個人都淋濕了。
但我也挺感謝那場雨的，至少我們又重新開始講話了，盡管隻是這麽兩句。
回去之後我想知道你沒有生病，被雨淋得不舒服的時候記得吃藥，可是我什麽都沒有說，我又有什麽立場繼續關心你呢？
總是缺那麽一個理由，可以是同一座城市，可以是要一起回家。沒了這些借口，我卻不知道如何向你開口，說聲最簡單的問候。
“這麽快就要回去嗎？我們不是出來吃飯的嗎？我們還什麽都沒吃呢？”
“那你想吃什麽啊。”
“算了，打包回去好了。”
“怎麽？”
“今天怪怪的。”
“有嗎？哪裏？”
果然還是這麽輕易就能看出來嗎？
“今天天氣怪怪的，感覺一會可能會下雨，我們都沒有帶傘，要快點回去。”
沒一會兒，可真的下雨了。
我們站在高處，看著路上展開著各式各樣的傘，花花綠綠，張牙舞爪，像是一群傘在狂歡。傘下一個人，兩個人，一個人。
遠遠的，我又看到了那把粉紅色的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