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珂連忙拿來了藥膏,讓攸寧上了藥,攸寧笑了笑,道:“別這樣大驚小怪的,說得好像我有什麽絕症一樣,我不是整日都活蹦亂跳嗎。”


    數斯道:“你能騙別人,騙不到我,陵光大人也會醫術,雖然不如慕家好,但也是極厲害的,就他沒有在煙陽把你治好,這事情就沒這麽簡單。”


    攸寧搖搖頭,此刻感覺說得再多他們也不會放心,自己便將今日手上的事情交給他們去辦,自己乖順地躺了下來,感覺有一股熱力源源不斷從胸口湧出,她原本蒼白的臉突然燒了起來。


    花珂看了道:“數斯大哥,我看這樣不好了,姐姐的樣子,看起來不太好。”


    數斯道:“現在隻有盼急信快快送到,慕歌能夠快些趕來了,來,我們輸一些法力給她,這樣興許能好些。”


    說著他們就開始給攸寧輸法力,輸了半刻,攸寧的臉上一陣青一陣白,嘴裏還開始說起胡話來,數斯趕忙叫人拿了些冰塊上來,雖然不知道有沒有作用,但是她略微安靜了一些。


    “這可怎麽辦啊。”花珂道,“早知道多叫幾個妖醫的,現在妖醫難找嗎?青城可有?”


    花珂一問,數斯想到了,聽聞沈三娘會一些醫術,但她此刻被困在牢裏了。


    數斯拉上花珂,道:“你去牢裏替沈三娘,沈三娘會醫術,興許能救她。”


    花珂聽了急忙跟著數斯一起去了。


    他們吩咐下人照管攸寧,然後飛快將三娘從牢裏帶了回來,三娘來了,一看攸寧這副模樣,驚道:“她怎麽了,怎麽突然變成了這樣?”


    數斯道:“我們也不知道是什麽,恐怕是什麽嚴重的舊疾,可是慕歌不在,隻好將你從牢裏請了來,你看看,可有什麽辦法?”


    三娘道:“我雖學過醫,怕是也不如靈醫族的,隻是寧姑娘這樣難過……”三娘坐在床邊,施法探靈體。


    之後收了法術,變出銀針來,刺了攸寧的幾個大穴,果然一會兒,她臉色好多了。


    數斯道:“三娘,你怎麽能說你醫術不好呢,此刻看起來穩住了。哎,也不知道慕歌什麽時候能趕到。”


    三娘深深地皺著眉頭,打量著攸寧。


    “姑娘身上有兩個內丹,一個氣澤是她的,另一個十分混沌,不知是什麽東西。”


    數斯奇道:“兩個內丹?怎麽回事?”


    三娘道:“那一顆十分凶險,而且與她心脈相連,也無法取出。”


    數斯道:“內丹不是我們妖精修煉出來的嗎?怎麽會無法取出?”


    三娘探了探攸寧的額頭,道:“這就看寧姑娘,之前得過什麽機緣了。這也是個極凶險的機緣,若是用得好,也許功力大增,但是用得不好,怕是要受罪了。”


    數斯看了一眼攸寧蒼白的唇。


    本來是天下逍遙的妖精,怎麽會遇上這樣的事情來?究竟是什麽東西在她體內?


    看顧了大概半日,終於送信的鳥兒回來了,說慕歌正在路上。


    眼看攸寧已經差不多脫離險境了,數斯有些生氣,他明明領了命來照顧攸寧,怎麽偏偏這次拖了一個月不從蘇城回來,若不是攸寧大喊,興許她在這房子裏痛死他們都不知道。


    數斯道:“雖說是靈醫族,都說什麽醫者仁心,我看他們也沒有什麽仁心,今日對攸寧的病如此漠不關心,我寫信回煙陽,另尋名醫就是了,難道我們家大業大,尋不到一個治病的嗎。”


    三娘道:“莊掌櫃,你別急,我知道關心則亂,但是這次雖然看起來表征凶險,實際上我紮了針也好了起來。寧姑娘的事或許需要慕歌才能解決,他們才是有起死回生本事的人。”


    數斯道:“饒是通天的本事,現下沒有救人,還找不見影子。”


    正罵著,慕歌從外麵走進來了,誰也沒看,奔著攸寧的床前去了。攸寧此刻微微張開了眼睛,道:“哦,你來了啊。又是大驚小怪的了。”


    說著,攸寧也累了,閉上了眼睛,慕歌馬上查看了她的病情,又看她頭上有傷,忙問怎麽回事。


    數斯沒好氣地道:“她下午時不知為何尖叫,我們上來時,就看她這樣了。”


    攸寧閉著眼睛笑了一聲,道:“別多想,我自己撞的。太疼了,想著暈過去就不疼了,所以才撞的。”


    數斯氣道:“你出聲喊我們不就行了,我們用術法把你弄暈也好過這樣留一塊傷口啊。”


    慕歌道:“不會有傷口的,有我在。”他的語氣淡淡的。


    攸寧笑道:“聽到沒有,神醫都說話了,我現在是有點頭暈,你們放心了,讓我睡一會兒。”


    說完就似乎是睡了,慕歌問了沈三娘怎麽施的針,然後去外麵的藥鋪買藥去了,三娘站起來道:“他如今回來了,我還是得回牢裏去,你們那個小兄弟,怕是在裏麵都呆悶了。”


    三娘起身告辭,數斯送她出門。


    在夢中,攸寧突然喊了一聲“鬱竹”。


    隻是恰好沒有人在身旁,所以並沒有人聽見。


    夏季已經漸漸入了尾聲,對於在海邊的青城,入夜的時候已經開始有幾分涼意,他們吹著風,老人搖著蒲扇給孩童說故事,慕歌從這漸漸暗下的天色走回。


    這一個月來,他聽赤丹講了許多事,但是後來,馮婆婆的病情也突然有變,他一連好幾天都在看顧她。時間是在不知不覺中過去的,沒想到攸寧這邊突然生了變故。


    他看了看攸寧手上的鐲子,已經沒有了原先的翠綠色,變成了白色。


    原來藥已經沒有了。


    他做的準備還是不夠,他看著床上的攸寧,她靜靜睡著,像是不曾發生什麽那樣,安安靜靜地做著夢。


    這麽久了,她也沒有親自給他寫過信,他也隻是向驛站傳信說自己晚歸。


    她一句表示也沒有。


    “鬱竹……鬱竹……”


    她在喊什麽?


    慕歌湊上去聽。


    鬱竹?


    慕歌一時間想不到這是個什麽東西,便也沒有再理,他從攸寧手上褪下鐲子來,又用草藥開始浸泡修煉了起來。


    不一會兒,鐲子又變成了碧綠色的,他給攸寧戴上,攸寧此時醒了道:“有勞你了。”


    慕歌搖搖頭道:“這本是我分內之事,你今日做了什麽?為何突然發病?”


    攸寧想了想,道:“我似乎也沒有做什麽,約莫就是這個東西鬧我了,不礙事的,也許以後還會有呢。”


    這句話說完,攸寧皺了皺眉。


    她並不想再感受一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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