攸寧與胡靈商量了幾日,說到道士有幾日會下山采買,於是她們就等著那日上街尋人問一問,看看紫雲觀到底什麽情況。


    這天集市上果然有了大堆的道士。


    攸寧和胡靈趕緊出了門,沒想到,在路上居然碰到了一位舊相識。


    她們走在街上,想找個看起來和善一些的道士問話,卻聽見一個小孩停在了糖葫蘆攤子邊上,問了好幾個都還舍不得買,一看,原來是小飛雁聞柳。


    攸寧搗蛋式地拍了拍他的肩膀,笑道:“好久不見啊小柳兒。”


    聞柳轉過頭一看是攸寧,立馬嚇得要跑,但是卻被攸寧一把抓住了衣服,聞柳急得大喊了幾聲:“師傅——”


    前頭果然有一個道士回過頭來,胡靈與攸寧相看一眼,這道士麵相刻薄,不像好相與的,遂放開了小飛雁。小飛雁跑到他師父身邊,還朝著攸寧做了個鬼臉。


    胡靈道:“姐姐,你怎麽不去問問他師父?”


    攸寧道:“之前認識這個孩子的時候便知道他的師父有仇妖之心,我們這樣貿貿然地與他正麵對抗,此刻又這麽多道士,若是真的打起來,我們根本不占上風啊。”


    胡靈覺得攸寧說得有理,又問:“那你怎麽能知道哪個看起來心地善良?”


    “憑你所言,可知這紫雲觀並不是鼓吹殺妖,而是一些道士惡妖,紫雲觀本身也許隻是修道之處,但總有些人未必隻是修道,按這樣來看,我們還是不要硬碰硬。”


    她們四處看了看,一個年青的道士幫著賣菜的大叔挑了籃子來,兩個人有說有笑,攸寧示意胡靈,胡靈頓時了然,朝著那個道士走去。


    兩人走到道士身邊,道士見了,臉色微變,然後又笑,道:“兩位姑娘,不知有何事可以幫到你們?”


    攸寧笑道:“請道長借一步說話,我們姐妹確實是有事相求。”


    道士聽了,不慌不忙,跟著攸寧姐妹上了茶樓,一茶飲畢,問道:“姑娘不妨直說,小道有問必答。”


    攸寧道:“看道長的神色,已然知道了我和妹妹不是凡人。”


    道士點點頭道:“天下生靈,皆是有機緣的,姑娘神思清明,看起來還有仙緣。”


    攸寧突然想到一事,問:“不知道長是否會探靈體?略懂醫術?”


    道士有些驚訝,問道:“姑娘何故此問,我們紫雲觀確實有岐黃之術這一門,我雖學了一點,但是不精通。”


    攸寧伸出手來,道:“道長若是能探一探我的靈體,或許能夠知道一些事。”


    道士聽了此言,便伸出手來探她的靈體,這一探,他瞬間瞪大了雙眼,問道:“為何你體內,有兩顆內丹?其中一顆的氣息,居然夾雜的我們平日用的桃木劍的劍氣。”


    胡靈看了攸寧一眼。


    攸寧問道:“聽聞紫雲觀中有清水潭,能夠洗劍氣汙濁,不知是否是真的?”


    道士道:“這個確實是真的,那清水潭水,寒冷刺骨,將劍扔進清水潭中一日夜,若隻是殺了一兩個惡妖,濁氣出了,劍氣還清。”


    攸寧問道:“若是濁氣一直不除,會怎樣?”


    道士道:“曾聽祖師說過,濁氣不除,會影響持劍之人。但也因為清水潭在紫雲觀,所以在外雲遊的道友,每年都會回紫雲觀上小住,祖師也說,這些回來的道士,不僅僅是為了洗劍,更是為了洗心,在洗劍之時,能夠安安靜靜坐下來聽一聽為小道士上的課,從渾濁的人間事務中抽身。”


    攸寧奇道:“道士,都殺妖嗎?”


    道士笑道:“紫雲觀說,隻殺惡妖,有些在山間雲遊的道友,若是遇不上妖為非作歹,自然就不用殺妖。他們逍遙快活,也不會被什麽惡妖的濁氣侵擾。不過姑娘體內的這顆內丹,究竟是怎麽回事?”


    攸寧笑道:“之前有個道士當胸殺了我一劍,但是我沒有死,他的劍也不在了。”


    道士臉色大變,道:“你說的是東陽禁術!你!”


    胡靈悠悠地站在了道士的身後,笑道:“道長不必驚慌,想來你也知道東陽禁術的規矩,姐姐沒有死,這是姐姐的緣法,我已經求告上天,如今姐姐活著,天庭也知曉的。”


    “姑娘,小道剛剛失態了,真的是未曾聽聞過,被桃木劍所殺的妖精沒有死的,師父曾經教我們殺妖必死,所以還勸我們不許濫殺,否則被天庭聽聞,我們也並沒有什麽好處。”


    胡靈低了頭,道:“若是殺紅了眼,那會如何?”


    “祖師爺講過,我們紫雲觀幾百年,總是有些殺紅眼的道士,他們修道,走上了邪路,最終都是沒有好下場的,或是被妖群殺至死,或者是自己最後瘋了自殘,祖師說,這叫做天道輪回,下場就該如此。”


    攸寧道:“原來如此。”


    “姑娘莫不是那蘇城的……”


    攸寧見他猜中,微微一笑,道:“此事本是機密,看道長生性純良,頗有愛心,知道道長內心與那些人不同。”


    道士歎道:“淩虛師叔太過偏執,說是妖精殺了他妻子,一開始幾年還回來洗劍,後來漸漸不來了,當時我們就知道,不太妙了。師父師祖派了好多人去勸,他已經不聽了,再加上他行蹤不定,我們很難尋到,最後也隻好任他自己去了。最後雖然沒有被妖所殺,但他死前也不好過,那時我們派人去看他,他已經病得神誌不清,口中念著妻兒。”


    攸寧道:“他的女兒不是在世嗎?他何苦如此。”


    道士道:“修道之人不能靜心,這是大忌,他入門之時,祖師曾痛斥,但他在山前坐了三天三夜,不吃不喝昏厥過去,祖師說他如此固執,一開始隻做俗家弟子,修煉許久,他本是有悟性的,眼見著怨氣少了許多,祖師才同意讓他入了門,沒想到啊,學成回鄉,殺妖諸事,又讓他回到了那時偏執的樣子。”


    攸寧道:“你是說,他在之中,其實有放下過?”


    道士喝茶歎道:“是啊,淩虛師叔是悟性最好的,這紅塵之事,看破也並非難事。”


    攸寧道:“哎,這都是……胡靈,你不如和道長說說?”


    胡靈歎道:“道長,我便是他念念不忘的妻。”


    “什麽?”道士驚道,“他的妻是妖?他卻要殺妖?這事情怎麽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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