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折騰了一天葛豔萍躺在床上還是睡不著,短短一天發生的事情真的太多了,唯一欣慰的是兒子突然長大了,他還記得下午辦公室閔衛國當著所有人的麵說隻認楚東的時候她心裏那股暖流,也讓她下定決心相信兒子,雖然他隻是個十六歲的孩子。


    一連幾天楚東早早來到公司督促事情進度,預售的事情經過幾天有心人的宣傳在昌北已經宣傳開了,但楚翰林出事的消息傳播的更迅速,更猛烈,一r縣高官可能很多市民不知道名字,土生土長的本地富豪卻能做到家喻戶曉,很多添油加出的傳聞甚至都能傳到楚東的耳朵裏。


    他就記得有人說他家魚缸裏不養魚,放著的是一摞摞的鈔票,想花就去裏麵拿,第一次聽到的時候楚東也是佩服這些人的聯想能力,他家確實有個魚缸,魚缸裏也確實沒有魚,這還要怪他,他總怕金魚吃不飽所以飼料經常一袋袋的倒,導致金魚一批批幸福的撐死,最後楚母索性就把水放了不養了。


    楚翰林喜歡打牌,楚家客廳夠大還安全,經常通宵達旦的在客廳開兩桌牌局,這些人在楚家也不白玩,誰一把贏夠一定錢數都會拿出一張或者兩張百元大鈔放進魚缸‘供水’,楚東沒少趁著母親不注意偷裏麵的錢出去花,最多時候魚缸裏也就幾千塊錢,連最底層都鋪不滿,每次數目差不多了母親都會去收走,但傳到了外麵就變味了。


    這幾天閔衛國幾人也不安生,忐忑中包含著期待,還有些煩躁,每天公司都會有人來詢問預售的事情是不是真的,購買都需要準備什麽,這本來是好事,但人越來越多問的越來越詳細搞的公司快趕上菜市場了,楚東也沒想到會出現這樣的情況,但卻樂見其成,而且囑咐公司員工遇到這些人不能怠慢,他甚至想要不要把去外地找“房托”的孫延慶找回來,看這架勢大概率不需要找‘托’了。


    進進出出的人多了公司員工心思也漸漸安定了下來,最煩惱的還是劉鐵軍,每天工地上都會出現一些來看情況的潛在客戶,搞的備用安全帽都不夠用不得不又進了一批,最麻煩的就是鋼筋已經用光了,多了這麽多臨時監工他想偷懶都做不到,沒辦法劉鐵軍想了個招,直接把進貨商拉到了現場,又是威脅欠款,又是詳細說明計劃,最後下了不知多少個保證才把進貨商忽悠住,工地臨時又賒了十萬元的鋼筋進來。


    公司暫時穩住了局麵楚東便馬不停蹄的趕到了九山。


    九山市第一人民醫院一間特護病房,每天單單床費就要五百元,相當於普通工人一個月的工資了,楚東沒讓母親進去,自己獨自走了進去,房間內除了病床上的中年男人就沒其它人了。


    “這是我最後一次見你。”楚東直接開門見山的說道。


    隨手點了根煙,沒去管床上的病人是否同意,直接坐在陪護床上深吸了一口看著男人。


    中年男人冷冰冰的臉上有一瞬間的變化卻又立即調整了回來,眼睛直直的看著電視也不吭聲。


    “寫了諒解書給你十萬,這是我的底線。”


    楚東話音一落,中年男人這才把目光放在他的身上,剛想拒絕楚東就繼續道,“你的手已經廢了,以後別想再吃這碗飯,這錢你留著養老。”


    楚東打開隨身的方便袋把一遝遝百元大鈔倒在床上,“忘了和你說了,那兩個傷你的人已經改了口供,你殘了他們是自作主張,加上我們楚家在昌北的人脈就算你不寫也沒什麽。”


    楚東盯著中年人的臉看了看,起身往外走,“五分鍾後律師會過來,你考慮好。”


    走出病房楚東拍了拍母親的手示意她安心,葛豔萍哪能放下心,“小東,到底能行嗎?”


    “應該沒什麽問題,咱們先回車上。”


    楚東拉著母親下樓譚一偉陪著一個帶著眼鏡的中年人站在車邊等他們,楚東客氣的道“麻煩宋律師了。”


    宋雲點點頭,“我這也是在工作,那我上去了。”


    譚一偉剛想跟去楚東拉住他,“譚哥,你記得,等宋律師把手續和錄像弄好之後再問,他要不說就把錢扣住。”


    “放心吧。”譚一偉點點頭跟了上去。


    楚母擔憂的看著兒子,“小東,能救你爸就行了,還惹那麽多事幹嘛,媽可就你一個依靠了,你別做傻事。”


    “媽,你放心吧,我心裏有數,但咱們楚家不能白吃這個虧。”楚東眼神閃動不敢和母親對視。


    贏了楚翰林一百多萬的中年人是個南方有名氣的‘老千’,被人請到了昌北設套,楚翰林正是他們選中的第一個目標,這個害了他們一家的人楚東哪有輕易放過的道理。


    .....


    李鬆今天沒什麽任務特意推了幾個應酬提早回到家,一進家門就聞到一股熟悉的菜香心情又好了幾分,“老婆,做醬豬手了?”


    盧雅聽到聲音從廚房探出頭,“就你鼻子靈,快做好了你去洗洗手。”


    刑警隊長這個職務難得有清閑的時候,就算沒有緊急的案子應酬也多的數不過來,其實李鬆更喜歡家庭的氛圍平時能推的飯局就推,就算這樣一個星期也就能按時回家那麽一次兩次,要不是盧雅提前打好招呼他今天都未必能在家吃上晚飯。


    飯桌上的氣氛格外愉悅,等孩子吃好回屋寫作業李鬆才看著老婆樂嗬嗬的問道,“有什麽好事這麽高興?”


    盧雅放下筷子神秘一笑離開餐桌找出一張紙條遞到李鬆麵前,紙條有些褶皺明顯被反複折疊看過多次了,看到紙條上的內容李鬆微微皺眉。


    “這是誰給你的?”


    “還能有誰,楚翰林的司機拿給我的,我知道這是衝你來的沒敢答應。”盧雅緊張的觀察著丈夫的神色。


    九十六平米的麵積,第三層的優越樓層總價三萬五千元,合一平米才三百五十多塊錢,這樣的價格盧雅怎麽能不心動,一家三口住的家屬樓還是結婚時候分配的,僅有三十多平米的麵積,兩個人住還好一些,有了孩子之後就完全不夠了,不得不把孩子送到外婆家奶奶家一同幫忙照顧,那種心酸盧雅不想再體驗一次了。


    家裏平時是她說了算,真遇到大事還要李鬆來拿主意,盧雅生怕他一句話就給拒絕了,這樣的事也不是一次兩次了連忙說,“老公,你看孩子也大了,寫作業都沒個地方,咱倆還擠在一張小床上,我都不敢讓朋友到咱家來坐坐,再說人家也不是送的,咱家這麽多年攢下的錢也足夠了,是該換個房子了。”


    李鬆嘴唇動了動到底沒說出拒絕的話,這招玩的高啊,直接打在了妻子的軟肋上,三百五一平米的價格也就是建設成本還未必夠,地皮價格,各部門打交道的費用,還有一些行內的潛規則費用,林林總總算下來要是都以這個價格賣肯定是要賠錢的,但單以建設成本算也不算離譜,這樣一來李鬆就算用這個價格買下房子也不會有人拿來說事。


    和妻子結婚也十多年了,孩子都快上初中了,這麽多年來自己早出晚歸,孩子的學習,家裏的瑣事都是盧雅在操持,而且妻子也是識大體的,知道他工作的特殊基本沒要求他做過什麽為難的事情,李鬆怎麽考慮這次這個房子再不能滿足下妻子的心願也說不過去了。


    心裏已經答應了,但這種事就像開閘了的洪水,有第一次難免有第二次,李鬆還是極為為難的道,“老婆,你這是給我出難題啊,他們楚家這麽好心就沒提什麽要求?”


    盧雅搖頭道,“沒提,但楚翰林的事縣裏誰不知道,估計跟那件事有關吧,你不是說已經定性了嗎?你能幫上什麽忙?”


    李鬆仔細琢磨了一下,一時間也真想不出如果自己肯幫忙要從什麽地方著手,邊琢磨邊道,“沒那麽簡單,楚家現在不知道是誰在主事,在省城請來一個很厲害的律師,而且現在關押的兩個嫌犯改了口供,下午的時候還拿來了受害者的諒解書,這一套組合拳下來楚翰林就算要判也不會多嚴重了。”


    “聽說是他兒子的主意。”盧雅是教師,同事們的配偶多是事業單位人員,這種小道消息同樣很靈通,何況楚翰林入獄的消息鬧得滿城風雨,小縣城難得有什麽大事,她也聽了不少,“還有低價賣樓的消息也是真的,過幾天就要開始了,我好幾個同事都準備要去看看呢,聽說已經開始起第二層了。”


    “他兒子?”李鬆搖了搖頭第一個不信,“他兒子還沒成年吧,我看過楚翰林的檔案,這樣的手筆不可能是一個孩子能做出來的,這樣吧,楚家必定有所求,那個譚一偉再來你就找個時間約他...在家吃飯吧。”


    李鬆看了看狹小簡陋的房子還是決定就在家裏為好,他也不覺得有什麽丟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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