臘月二十八這天,公司上午之後隻留下了蘇玉安排客服人員輪班,其他人都已經放假了,沒讓卓小凡回來,楚東拉著金蓉蓉一路從冰城開回了昌北。


    97年的除夕夜就是臘月二十九,楚東把金蓉蓉送到家直接把車開到了張彩英家樓下。


    張彩英從樓裏出來的時候,楚東恍惚間看到了後世她婚禮時的樣子,如果張新饒沒出事,張彩英會嫁給那個富二代嗎?


    “喂!”


    楚東回過神,車窗外張彩英站在雪中驚喜中帶著不忿的噘著嘴。


    楚東笑著跳下車,“生氣了?”


    張彩英白了楚東一眼,本小姐這還不明顯嗎?


    楚東打開後座門,張彩英隻見眼前一抹光彩一閃,等看清時,一件粉色貂皮大衣已經披在了自己身上。


    張彩英低頭看著身上的大衣,嘴角抑不住的彎起,嘴上卻倔強的說,“別以為這點小恩小惠就能平息本小姐的怒氣。”


    楚東笑著道,“過幾天帶你去看煙花怎麽樣?”


    張彩英依舊不想這麽輕易放過楚東,不告而別,一走就是小半年,拿著手機電話都不主動打幾個,越想就越是生氣。


    “不去。”


    張彩英轉身生氣的往家走,楚東拿出兩盒補源液道,“彩英,這是給叔叔阿姨的,你拿上去吧。”


    “你不上去?”張彩英問道。


    楚東點頭道,“我還沒回家呢,得先回去看看。”


    張彩英滿意的笑了,接過禮盒道,“那你回去吧,記得打電話。”


    目送張彩英上樓,楚東開車離開。


    到家樓下,楚東沒急著上樓,拿出電話,“譚哥,我回來了,對對對,你還沒給我家拜年呢?我等你,禮物?不用,我這有,你人來就行了。”


    “劉權?”


    “楚總。”


    “那什麽,你得給我媽拜年吧?那就現在吧,我在樓下等你啊。”


    譚一偉是空手來的,楚東直接拿了兩盒補源液塞在他手裏,劉權倒是大包小包拿了一堆東西,楚東也沒在意,三人一起上樓了。


    果然,原本沉著臉的母親看到譚一偉和劉權狠狠瞪了他一眼,暫時沒空理他,招待兩人坐下喝茶吃水果。


    這時候是緩衝期,極為關鍵,楚東又拿出件黑色貂皮大衣,在後世隨著天氣變暖和時尚潮流的改變已經沒多少人喜歡穿這種皮衣,但這個年代穿著一件貂皮大衣絕對是極為奢侈的,能換著款式穿那就更不一般了。


    另外楚東還準備了一隻翡翠手鐲,達不到帝王綠,也非冰種,成色卻也隻是低了一等,這個時候的翡翠價格還很理性,楚東沒花多少錢,拿到後世可能要幾百萬。


    楚東爺爺早年橫死,奶奶也在他十歲的時候走了,老人在人聚,老人走人散,自從奶奶也走了,楚家就沒在一起過年。


    看望過父親,大年三十楚東跟母親在姥姥家過年,大舅葛長河三舅葛長利還有小姨葛豔梅都回來了,除了遠在省城的葛長福,要在婆家過年的葛豔麗,葛家算是人齊了,姥姥家是父親包工頭時候給蓋的小院,雖是平房麵積很大,十多個人熱熱鬧鬧的也不顯得擁擠。


    “東子,還沒打完電話?打完出來玩,”


    打開門說話的是葛根,大舅家的兒子,比楚東大六歲,楚東笑著點頭指了指手中的電話。


    葛根從父母的隻言片語中知道這個表弟如今今非昔比,從下午開始這個表弟的電話就沒斷過。


    葛根很羨慕,如果自己和楚東互換一下身份應該也是如此吧。


    剛想退出去,好幾個腦袋湊進了屋。


    楚東掛掉電話,也鬆了口氣,葛長河家一兒一女,葛長力家一個女兒,葛豔梅家一個兒子,算上楚東今天來了五個,除了表弟劉啟明比他小兩個月,大姐葛雲比他大四歲,二姐葛靜大他兩歲。


    葛靜說道,“小東,天都快黑了,你買的炮是不是能放了?”


    看葛靜一身紅彤彤的衣服,楚東笑道,“二姐這是成年了啊,恭喜恭喜。”


    “去!”葛靜喜滋滋的辯解道,“什麽啊,以後可是大一歲就老一歲咯,你和啟明珍惜吧。”


    劉啟明幽怨的道,“我樂不得趕緊成年呢,紅包又被我媽搶走了,等我成年了我看她還有什麽借口。”


    葛根一揮手道,“大過年的總在屋裏憋著幹嘛,走吧,放炮去,放完炮吃餃子。”


    一出門,楚東看著周圍鄰居的二踢腳,穿天猴可哪亂飛眼睛跟著直跳,他後備箱可是放了不少炮仗,這要被不小心點燃了可有趣了。


    後備箱一打開,幾人見堆得滿滿的各種炮仗興奮的帶著手套一件件搬到地上,不一會葛家門前的各類煙花炮竹跟展覽一般響個不停,吸引的四周鄰居家的孩子紛紛圍了過來觀看。


    頂著好幾級的大風,一個個臉蛋凍的通紅,圍巾上一層雪白的霜還在不斷噴著白霧,幾人都玩的很瘋。


    等葛豔梅出來喊吃飯的時候,一幫人放完了炮仗還堆了個雪人。


    楚東的姥姥六十三了,精神很好,當年也是被批鬥過的人物,那時候姥姥在第一百貨上班,當年國營的坯布每一件都會多出幾尺來,姥姥發現這個情況之後,每次拿布都偷偷藏起來多餘的一些。


    但藏了不敢用啊,給孩子穿上就暴露了,隻能堆在家裏,後來被人舉報,姥姥成了昌北第一個女貪汙犯被批鬥,葛豔萍說當時全家出門都耷拉著腦袋,抬不起頭來。


    姥姥坐在主位,看著一桌子的菜,手有些哆嗦的拿著筷子眼淚含在眼圈裏,“當年啊,過年哪能吃上這些,這又有魚又有肉,還有這麽多餃子,一頓都吃不掉,想都不敢想啊..你們趕上了好時候啊,你們爹就沒這個福分。”


    知道老太太又想老伴了,飯桌上氛圍有些沉悶,葛長河說道,“媽,大過年的還說那些幹什麽,都老黃曆了,快吃飯吧,一會涼了。”


    三舅媽也勸道,“是啊媽,這道炒腰花是你最喜歡吃的,你嚐嚐火候還行嗎?”


    姥姥滿足的看著周圍兒孫滿堂,笑著說,“我不說了,快吃,都快吃吧。”


    葛根幾人如蒙大赦,他們沒生在那個時代,對這些感悟不深,聽這些故事根本沒有共鳴。


    葛豔梅忽然說道,“二哥多少年沒回來了?”


    話一出口葛豔梅就知道自己說錯了,姨夫劉雲濤偷偷用胳膊提醒了一下,但話已出口無法收回,原本熱鬧的飯桌上忽然安靜來下,紛紛看向主位上的老人。


    姥姥淡然一笑說道,“我一把年紀還有什麽看不開的,過的好就行了,回不回來看我這個老太太有什麽用,吃飯吧。”


    眾人這才鬆了口氣,葛長力不忿的道,“我早就當沒有這個二哥了,以後誰也別跟我提他。”


    楚東笑眯眯的舉杯道,“來,老舅,喝一杯。”


    葛豔萍瞪了兒子一眼,也沒多說,楚東去葛長福家鬧的很不愉快的事情她已經知道了,對那個二弟她也死心了。


    葛長河給了老婆一個眼神,大舅媽心領神會的給楚東夾了塊排骨道,“東子現在越來越忙了,聽說在省城都有事業了,哎,和你一比你大哥和你雲姐就差遠了,眼看你大哥都快結婚的人了,還沒有個穩定工作,你姐更不讓人省心,她畢業那所中專根本就不管分配,眼看畢業了我這頭發都愁白了。”


    葛根不知道母親怎麽在飯桌上說這些,麵對一幫弟弟妹妹看過來的眼神臉色有些掛不住,剛想開口被父親在下麵踢了一腳,父親警告眼神讓葛根默默閉嘴。


    葛雲沒什麽異常,有些期待的看著楚東,她知道他們葛家真正的能人是二姨夫楚翰林,現在二姨夫出事了,在楚東手裏的昌恒似乎比以前更不一般了,起碼在學校,知道她是昌恒老總的親戚所有同學都會高看她一眼,這讓她虛榮心得到了極大滿足。


    看到幾個長輩的目光,包括母親都投射到了自己身上,楚東也沒法裝作聽不見,笑著道,“舅媽說笑了,大舅事業越幹越大,以後我大哥肯定是要接手家裏的事業,至於雲姐好辦,回頭我幫著打聽打聽,看看有沒有適合的學校需要老師。”


    楚東話說的很客氣,大舅媽見葛長河微微點頭,笑意更勝,“來,小東,舅媽就不說謝了,自家人外道,多吃點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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