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棠昨晚雖然沒有回答謝三的問話,早上卻如約做了兩樣便於攜帶的食物。


    一個是方形焦黃小塊,一個是醬色長形肉條。


    謝三聞了聞,前者是油炸香,後者是醬香。淩雪沒聞,直接塞嘴裏:“這個硬的是什麽?像是米做的?這個肉條好吃!”


    謝三也嚐了嚐。他問淩雪:“行軍打仗,給你這兩樣做幹糧如何?”


    淩雪眼睛一亮:“那是絕對人間美味啊!飯團保存不久,幹餅子又沒味道,炒麵最可惡,遇到雨水河水,我的幹糧就沒了。這個好,好吃,頂飽,還不怕下雨被打濕!”


    海棠笑盈盈的拈起一根肉條說:“這是牛肉幹,那個是米鍋巴。食物要想保存得久,要就風幹、烤幹、炸幹食物的表皮,使之不宜腐壞,要就醃製、熏製、臘製,使之變幹鹹,也能長時間不變質。


    鍋巴是炸過的米飯,牛肉是醃製後再炸熟。如果有時間,牛肉可以慢慢風幹烤幹,那樣脫水更徹底,還不容易上火。”


    “果然適合充饑!”謝三讚賞道:“汝之智,吾之後盾也!淩霜,你跟著海棠好好學。”謝三:我的姑娘名字叫驚喜!


    淩雪:有個會做菜的王妃好像不錯哎!


    淩霜:我錯過了什麽?


    大家很快就把海棠做的這些樣品一掃而光。這時馮嬸、霽兒才端了饅頭、魚肉粥出來,顧荃、馮霆霄和馮銘澤也一起過來。


    “除了房子燒掉,需要重建的十多戶,其他人都各回各家了,隻是療傷休養還會持續一段時間。昨晚重傷的死了一個,其餘傷者,已然性命無虞。”馮霆霄向端王回報道。


    端王點頭:“民心安定,這些傷害總會慢慢平複。”


    “聽說有些人家,害怕官兵卷土重來,已經打算到外地投親。咳!背井離鄉也不過為一個安心!”馮霆霄搖搖頭又說:“畢竟是我們連累了大家。”


    端王轉頭問淩雪:“我們如今有幾匹馬?”


    “我們自己有八匹,昨天得了六匹好的,四匹有傷用得的。”淩雪今早剛點了數,還把兩匹醫不好的,叫暗衛拖出去殺了。


    “好,”端王想了想說:“留下十一匹,剩下的都送到鎮上,讓裏正安排。”一時無話。


    馮嬸也換了茶水。


    “王爺,”馮霆霄示意銘澤拿出一卷圖,正是當年他燒毀的“飛空震天雷火炮”營造圖,自己卻向端王跪下:“罪臣當年毀圖私逃,並非與人搶功奪利,而是不願意將此炮落入瓦剌人之手!”


    “當年新帝登基不久,朝堂未穩,外敵伺機蠶食邊境,神機營內臣王越,與瓦剌勾結,欲將未麵世火炮的營造圖賣與瓦剌。


    由於瓦剌需要適宜攻城,又便於他們遊擊攜帶的武器,王越便看上了,我即將完成的飛天震天雷。按照神兵司造規程,營造圖完成,須入庫造冊登記,圖紙複製後,方以複製圖施造。


    王越見我不肯交出圖紙,便偽造我筆跡的通敵信件,以此威脅。我一怒之下,燒毀圖紙,逃出京都,一路流落至此。在此之前,夫人、孩兒並不知我身份,我一切罪責均與他們無關!”


    “好個王越,不過一個閹人!”端王恨聲道:“如今他仍居神機營內臣之職,多年以來,出賣了多少國家資源還未嚐可知!”


    “正因他仍居其位,雖我得知京中家人未受牽連,卻也不敢輕易回京,怕再生事端。此圖做出模型後又多次修改,如今威力遠遠高於當年。草民願將此圖獻與王爺,讓此神兵得見天光,亦讓草民之忠心,大白於天下!”馮霆霄說完連叩三個響頭。


    淩雪代端王接過圖紙,王堅定的說:“本王回京,密查王越,一旦尋到其裏通外國之證據,必將其腰斬,掛於關鎮牆頭!”


    馮霆霄看了一眼馮銘澤,銘澤也隨他跪下:“王爺,草民年邁,已無心造器,我兒銘澤,造器技藝早已在我之上,我兒願隨王爺左右,成全罪臣一片報國之心。”


    端王虛扶一下,請二人起身,遂點頭道:“本王早有納才之心,必不教銘澤埋沒於世。今後,你夫妻二人有何打算?”


    “我們想一路向西南,往雲南尋親。”馮霆霄話音未落,旁邊顧荃對端王行禮說道:“王爺,老夫也打算一同前往雲南。經此一劫,此處已非安生之所,我乃孑然一身,與霆霄夫婦相伴十數載,餘生做伴,已無遺憾。”


    海棠紅了眼圈,蹙眉叫到:“師傅,你還有我!”


    顧荃朝海棠點頭笑笑,停頓了片刻,他抬頭望著端王:“老夫要稟之事,關係重大,老夫想與殿下單獨詳談。”於是大家退出堂屋,隻剩下端王與顧荃二人。


    顧荃苦笑道:“我與馮霆霄不同,他隻是一時激憤,而我,在十五年前確實參與了一樁謀逆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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