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蠢貨!”姬川把一杯熱茶砸到地上,來報信的侍衛腳被燙了個正著,侍衛也不敢挪動一下。


    姬崖說:“榠世子不一定會認出他,畢竟上回蒙著麵,他的梅花針也沒有打中世子。”他喝了一口茶又笑道:“這種小巧玩意不靠譜,真要成事,還得真刀真槍的幹!”


    姬貴妃今年已經五十六了,靠著自己一貫會保養,人參燕窩不斷,牛奶蜂蜜也沒少往身上倒。


    再加上這些年弟弟們找來的“回春丹”,吃了確實感覺年輕了很多。看上去,也就像比皇上大個五、六歲。


    姬川卻不樂觀,他和姬崖是姬貴妃的幼弟,就和皇上年齡相當,他當然不想有朝一日長姐不在了,姬家權勢隨之煙消雲散。長姐無子,膝下養子獻王,便是他們扶植的對象。除了獻王,他們需要培植自己的力量,順昌逆亡。


    “慶親王可惜了,沒好好派上用場,竟著了韃靼毛子的道!”姬崖又說:“徳親王這次和我們脫了關係,我們是不是想些辦法再把他拉住。光是殺了他那個從小不親的兒子,作用也不大。”


    “現在能爭太子之位的隻有獻王、康王和端王。”姬川說,“端王母族不值一提,獻王有我們,康王背後卻是東廠。這你沒想到吧?”


    “哦?東廠王滿?當初他的老娘五兩銀子賣了他,他又不曾得過蘇家恩惠,何必為蘇家賣命?”姬崖不屑一顧的說到。


    當初王滿父母帶著他和弟弟,逃荒到京都,為了五兩銀子,把王滿賣進宮做了太監,後來蘇妃母家收留了他們,他弟弟現在也在蘇家做管事。


    “內侍和我們兩分天下,我們也占不到好。你讓你手下那些猴子收斂些,不要整天弄得雞飛狗跳的,失了顏麵。”姬川斜了一眼弟弟說。


    姬崖不以為意。近年他們偷偷養了不少私兵,那幾個領兵的家臣,本事是有本事,卻也經常仗著姬家勢力,在城裏為非作歹。


    姬崖自己就是個欺男霸女之徒,自然不去約束他們,反而經常在別院裏,享用他們獻上來的美女少婦,也不知因此毀了多少人家!


    而此刻他們的姐姐姬貴妃,正在皇上跟前為這事辯駁:“皇上!那些大臣都是嫉妒!他們嫉妒您寵愛我多年,遷怒於我的弟弟。再美的仙女,我弟弟抬回府不就完了?有什麽必要去強搶民女?真是一派胡言!”


    “我也就跟你一提,沒有就沒有,好好的生什麽氣?”皇上勸到,又岔開話題說:“那個巴烏是不是又練出新曲子了?叫他們吹來聽聽!”郭寬忙拍手,把樂工召進殿來。絲竹聲起,姬貴妃見皇上興致勃勃的聽曲子,才放下心來。


    新曲子吹了兩遍,總覺得沒有那夜第一次聽海棠吹時,那樣驚為仙樂。皇上若有所思的說:“宮裏,很久沒有熱鬧過了。”


    “這有何難?”姬貴妃笑道:“過兩天就是太後六十五歲壽辰,逢五也算是大壽,把那些姑娘小子們召來,在太後跟前樂一樂,咱們的樂子不也就有了?”


    “這倒是,這兩天瓦剌四部的公主王子們也要到了,就祝壽、接風同宴。對招待他們,也算不輕不重,剛剛好!”皇上高興撫掌道。


    “我們剛打了韃靼,這瓦剌又演的是哪一出?”姬貴妃不解的問。


    “就是因為我們重挫了韃靼,瓦剌才要來表忠心!這幾個王子、公主來朝見,是示好來的。說不定,還想娶個貴女,嫁個皇子,和個安心親回去。”皇上耐心解釋道,拍拍她的手背說:“你就好好準備太後的壽宴吧!”


    “既如此,就多找些郡主、貴女們,讓他們挑一挑,公主嫁過來也容易,她看上哪個皇子公子臣子,您指了去不就行了?”姬貴妃笑著說:“我就好好挑個名單出來。”


    皇上想想又笑:“這個壽宴辦個新鮮的,衝衝演武場回來的晦氣。天氣也涼了,搬到湖邊草坪上擺,萬一有個比武招親什麽的,拳腳也使喚得開!”


    想著有趣,兩人就都笑起來。


    第二天,京中貴子貴女們便收到宮裏的帖子,說是太後壽宴,隻請些年輕人在跟前熱鬧熱鬧,言下之意是,大家有什麽獻藝耍寶的,盡管來逗樂!


    如今,程寒柏雖隻是京衛指揮使,卻是個三品的將軍,程府三兄妹都上了邀請名單。


    謝睿樘是知道韃靼王子來求親這件事的,頓時皺了眉。讓暗七帶信去給海棠,告訴她,打扮得素淨一點,千萬別讓韃靼王子看上了,回頭還要去搶親,麻煩!


    所以等到出門去赴宴的時候,程香堇滿頭珠翠,看到程海棠隻不過是淡衣素裙,頭上也隻帶著一根翠玉簪子,忍不住嘲笑道:“大姐,你這是要笑我們程府窮呢?還是說安親王小氣?又或是沈尚書家倒了個前太子妃,你就落魄成這樣!”


    程海棠也不理她,徑自扶著霽兒上了馬車。


    霽兒暗自翻了個白眼:你才窮!我們姑娘富著呢!


    不說每月莊子、鋪子裏送來的孝敬,就是她和畫屏、流螢做的成藥,放在複生堂裏賣,每月都能收回五百兩銀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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