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謝睿樘也沒出去,兩人在太子外書房裏整理架子上的書。書是常喜按照太子府裏的順序原樣擺的,謝睿樘隻是少數幾本換了換位置。


    海棠抽出一本《山海經》,一本《博物誌》,笑道:“我還以為皇子都是讀正經書的,原來你也看這種神怪的書籍!”


    謝睿樘側臉問她:“你相信世間有神怪嗎?比如說前世輪回,死而複生?”


    海棠晃了晃手中的《山海經》道:“這裏邊記有一篇‘靈山十巫’,說的便是靈山十巫,百藥爰在。《黃帝內經》中也記有祝由術治病。還有各地都有巫醫,用催眠術給人治病,甚至還能借屍還魂!”


    看著眉飛色舞的海棠,謝睿樘笑道:“看來你是見多識廣,見怪不怪了!早知如此,我哪裏還用看書?看你就夠了。”說著,他把海棠手裏的書放回書架上,整個身子緊緊的抵住她,將她禁錮在懷裏。


    海棠羞紅了臉,拳頭捶了他兩下,小聲嗔道:“常樂還在呢!”


    一旁替太子捧著一疊書的常樂,飛快的放下手裏的書,扭頭就跑,歡樂的叫到:“常樂已經不在了!”


    謝睿樘低頭吻著她的唇,海棠就快要窒息的時候,他將她抱起來,進了書房的暖閣。暖閣裏麵有張軟榻,是太子看書累了讓他休息用的。


    情不知所起,一往而深。


    也不知膩歪了多久,兩人整理好衣衫,牽著手出了書房。海棠環顧著書房四周說:“我也想要個書房。就在我們寢殿外間,有一個角落擺了兩個博古架子,白白浪費一塊地方。”


    “哦?哪裏?我怎麽沒注意?”謝睿樘想不起來。每次在寢殿,他的眼光都停在她身上,哪裏看得見什麽架子?海棠使勁拉著謝睿樘的手出了書房,兩人快步進了寢殿。


    “不錯,這個地方好,回頭找塊屏風隔起來,自成一個房間,再擺張書桌就成了。外間空蕩蕩的,這也不影響什麽。”謝睿樘點頭讚道。他立刻叫了常樂過來,比比劃劃的說著如何擺放,隻聽外麵有人傳,皇後宮裏的康泰求見。


    “參見太子、太子妃。皇後娘娘賀您二位喬遷之喜,特賜侍妾四位,給東宮添些人氣。”康泰幹笑著:“青梅、茜蘭、紫竹、碧菊,快來見過太子爺、太子妃。皇後娘娘吩咐了,以後可要好好伺候你們的新主子。”


    隻見四個打扮得花枝招展的姑娘,嫋嫋婷婷的上前來,嬌聲給他們二位請安。這可不像是來做下人的,倒像是來了四位主子。


    謝睿樘黑著一張臉,正要發火,海棠攔住了他,微笑著對康泰說道:“多謝皇後娘娘關懷,下回本宮過去請安的時候,再一並謝恩。”


    康泰走後,海棠叫來崔嬤嬤,把她們安排到西院。四個人還沒跟太子說上話呢,別別扭扭的走了。


    “皇後畢竟是你的母後,她給你賜幾個人,那也再正常不過。聽說大婚那天,你就拂了她的麵子,攆了她的人,今日若是再拒絕,我以後在她麵前,那就更不好過了。”海棠拉著謝睿樘的手,柔聲勸到。


    謝睿樘想想也是,早上海棠才被皇後使了絆子,這會子就塞人進來。若是直接和她對著幹,自己不怕,海棠這小媳婦肯定要吃虧了。謝睿樘叫來常喜,讓他去西院吩咐,無召不得擅入寢殿,無事不得擅自離院。


    別人還好,宮裏誰不知道,姬貴妃要給端王抬人,他可是要“當場杖殺”的。如今平平安安進了西院,幾個人都鬆了一口氣。唯獨把茜蘭給氣了個半死!


    本來皇後栽培她們幾個,就是給皇太子準備的女人。茜蘭覺得自己生得比別人好,又識得幾個字,將來得了寵愛,做個一宮正主,也不是什麽了不得的事。


    誰知道,進東宮的都不是什麽好主:前太子是個斷袖不愛女人,新太子又看都沒看一眼,就把她打入了冷宮。自己的運氣難道都被狗吃了?


    常樂動作快,不一會兒就從庫房裏搬了張書桌,又找了塊四幅的江南小景圖屏風過來。霽兒指揮著小內侍,把海棠的醫書也都放到書架上。


    空蕩蕩的外間被分成了兩部分,顯得緊湊而有生氣。擺好之後,謝睿樘看了也很喜歡,忙叫常喜去自己的外書房裏,把案頭常看的幾本書拿來,非要在這個小書房,也占個一席之地。


    晚膳前,淩風把泡菜、桂花釀、空壇子和剛摘下來的山楂都拿回來了。


    謝睿樘讓人把晚膳擺到花園亭子裏,海棠去找了一對七彩琉璃花樽出來,那還是愛收藏的義父送給他們的大婚禮物。倒入微黃的桂花釀,琉璃樽與桂花酒相映成趣。


    謝睿樘拿起酒杯左看右看,驚訝的說到:“不過是換了個杯子,普通的桂花釀便成了瑤池美酒,還真是神奇。我十幾年的酒都白喝了!”


    “你那是牛飲,我這才叫品酒。”海棠笑嘻嘻的說。


    謝睿樘大笑道:“你這個詞精辟,明日我就出去告訴那幾頭牛!”


    無獨有偶,此時的獻王和幾個公子哥兒也在遊船上,左擁右抱的喝著小酒。獻王對待美人的態度,可比太子積極多了。


    “殿下,您覺得今天的美人如何?”慕三公子問道。


    獻王意猶未盡的說:“美則美矣,就是……俗!”


    獻王自從和穆三公子結識以後,他就沒碰過自己府裏那些女人。以前本王多狹隘啊,竟不知家花沒有野花香的道理!獻王終於頓悟到。自己那個小目標看來要改改:做一個及時行樂的富貴王爺。


    “風月場裏混的太俗,那些雅的,又都藏在深閨裏!”張恒跟著歎道。


    “有一種玩法你們知不知道?”玉小公子故弄玄虛的說。


    “怎樣的玩法?”獻王不解的問。


    “世家公子家裏娶回來的,可不都是些大家閨秀?”慕三公子笑著搖頭道:“不過,這個玩法不適合獻王殿下。殿下府裏那都是些金枝玉葉,哪裏合適拿出來跟你們交換?”


    獻王和張恒終於聽明白了。獻王笑而不語,張恒便罵道:“你們兩個兔崽子膽子不小,連獻王殿下也敢誆!”作勢就要拍他們的頭。


    獻王笑道:“你打他們做什麽?這遊戲又不是特意本王而設,不過,這是誰想出來的,也算是有本事。正妻就算了,管是哪家,定是無趣的,其他的,倒可以試試。”


    “我就說嘛!獻王殿下豈是那迂腐之人!”慕三公子大笑起來。


    獻王府裏,無趣的正妻許菀平,剛剛收到一個消息,說是大公子滾兒昨兒早上開始間歇性啼哭,尤其是一碰到腹部就哭,怎麽哄都停不下來。莊上的郎中看過了,怕是公子腸胃有問題。


    對那個雞肋般的胖兒子,王妃始終有些頭疼,她不耐煩的揮揮手說:“府醫過去了沒有?我又不是大夫,我能怎麽辦?讓大夫盡力醫治就是了。”


    王府又不會隻有這一個孩子,許莞平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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