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趟電梯中,自覺嘴巴很嚴的tiffany正擱那和詩音她們聊著天,站在後麵一點的兩人,彼此之間肩並著肩。李陣鬱問她說:“打歌活動結束之後是不是有休息時間。”


    林允兒恩了一聲。


    李陣鬱接著說道:“後天我安排了一場聚會,你們家的幾個歐尼如果不忙的話,就一起過來吧。”


    隻是他這一句話,後麵的“過來吧”還沒說完,站在他們前麵的tiffany便已經非常積極的轉過了身來。她用很迫切的語調說道:


    “我有空!我有空,一點都不忙!是不是有很多好吃的?”


    說流哈喇子可能有些過分,但能積極成這個樣子,也算是突破了李陣鬱對她們開朗性格的印象。


    他放開了的笑了一聲:“多到你吃不完,當然如果你有什麽特別想吃的,也可以先講給我聽,我好提前準備。”


    不知道是出於持家還是什麽目的,這個時候林允兒插了一句:“有的吃就不錯了哈,不要太過來勁啦你。”她脫口而出的這話其實語調不高,但卻莫名的好像隱隱含有威脅。


    這個時候又突然硬氣起來的tiffany,則左耳朵進右耳朵出,一副我沒聽見的樣子,說了一大堆她感興趣的食物,末了還加上了一句:“當然,有小青龍吃那就最好了。”


    這下子,林允兒可不樂意了,差點沒擼起袖子,佩戴上“斧頭少女”這個稱號。還好李陣鬱及時的阻止了這出慘劇的發生,他偷偷的給tiffany比了ok的手勢,然後電梯也剛剛好的到達了地下二層。


    同休息室裏又再聚齊之後,李陣鬱帶著詩音她們簡短的打了個招呼,便徑直離開了。送回那三個丫頭,突然發現自己沒什麽事可做的他給陳安歌打了個電話。


    三十分鍾後,不算太深的夜,路邊攤,燒酒就位。


    起先兩個人並沒有怎麽說話,主要是因為李陣鬱一直拿著手機在忙碌。而忙碌的對象,此時正嚷嚷著要吃宵夜。


    不過這個要求被他給嚴詞拒絕了,這會兒差不多快到十二點,吃完宵夜再回家洗漱,遇見睡眠的時間恐怕得到淩晨兩點。所以他讓她老老實實早點休息,那家夥正用瘋狂的手速,在發著牢騷。李陣鬱這邊應付著,也覺得十分有趣。


    將這樣一副模樣的李陣鬱完整收入眼底的陳安歌,兀自喝著自己的酒,快六月了,還好,晚風足夠怡人。


    直到甜蜜的短信來往結束以後,陳安歌才開口說道:


    “明天就隻有我們兩個去麽?”


    將留有餘溫的手機裝入口袋的李陣鬱回道:“不然呢。”


    不置可否的陳安歌聳了聳肩,接著便聽到他繼續說道:


    “不過在那之前,你得先陪我去買菜。”


    “哈?”這是突如其來的意外行程,並且差點讓陳安歌以為自己的耳朵出來問題。從來都是戎馬倥傯的自己的這位hiong,居然跟他說去買菜?


    沒去理會陳安歌臉上的詫異,李陣鬱直接跟他講了後天要聚會的事情。


    很快反應過來的他笑了笑,應了下來。


    依舊是小酌的宵夜並沒有持續太久,結束後兩人各自離開。路邊攤位老板看著一輛賓利一輛起亞開往不同的方向,楞了許久。


    很快駛上快速路的起亞降下了主駕駛那邊的車窗,可以看到有一個胳膊肘微微露出。車廂內,陳安歌輕輕的哼著一首正體不明的歌,他的目光,被深邃的前路吞沒,裏頭卻連一點迷惘都沒有。


    李陣鬱的改變,讓現在的他,隻感覺到,更加無畏。


    以前他很擔心一句話會在李陣鬱的身上應驗。


    尼采說:“當你遠遠凝視深淵時,深淵也在凝視你。”


    這句話出自他的經典著作《善惡的彼岸》,而其實,前麵還有一句更加凜然殘酷的話——


    “與怪物戰鬥的人,應當小心自己不要成為怪物”。


    迎麵而來的晚風,怡人的讓人有些犯困。以上的兩句話,如今,他已可以將其丟入垃圾桶。


    而在另外一邊,回去的路並不遠,駕駛著歐陸的李陣鬱正行進在ds路上。夜已漸深,再加上這附近也沒什麽商圈,算是較為偏僻,路上隻有三三兩兩的幾輛行車。


    隻是就在這個時候,自後而上,一輛帕加尼huayra帶著暴躁的引擎轟鳴聲,先是銜在了賓利的尾部。隨後又很快擰轉方向盤,加速到並行而至。


    兩邊的車窗都處於降下狀態,微微側目的李陣鬱沒廢多少力氣就看清了那台車裏坐著的人——是那天去接允兒時,在遊艇那兒的那個年輕人。而對麵很顯然也認出了他,又或者,他早已認得。


    對此李陣鬱麵色平靜,僅僅隻是將視線回到前方,車速是依然安穩的70。哪怕隔壁的那輛帕加尼,多次狠催油門,車頭不停前攢,又故意刹車減速回到平行狀態,他也一點沒有要理會這樣的挑釁的意思。


    這在他眼裏,比過家家還要無趣。


    見挑釁行為沒有獲得回應,那個年輕男子也不惱,他輕笑一聲,嘴角浮現的,又是那個熟悉的動作。緊接著,他再一次狠催油門。這一次,他沒有絲毫要踩刹車的意思,而是以接近110的時速,徑直從側麵朝賓利撞了過去。


    空曠的街道上,可以清晰的辨明,沒有傳出一分一毫的刹車聲音。於樓宇間瘋狂回響的,全都隻是鋼鐵撞擊地麵的猙獰之聲,夾帶著無數火花的迸濺。


    在那一個狂妄的逼人的瞬間裏,劇本並沒有朝著辛東彬預料中的方向發展下去,他以為李陣鬱必然會躲。


    但其實沒有,當眼角的餘光中出現漸漸放大的帕加尼車身的時候,李陣鬱隻是淡淡的抬了抬眼皮。帕加尼自左向右而來,他計算了角度,向左微打了11度的方向盤,如此而已。


    歐陸圓潤車頭的左側,就那樣撞上了帕加尼的中部。車速依舊隻有70,盡管帕加尼的速度有些快,不過那個時候,它已經變成了側滾狀態。所以,圈數一共是4圈。


    車身是翻轉轉態,沒有起火。一切都在李陣鬱的計算之內。那個年輕人隻以為自己調查清楚了跟李陣鬱有關的一切,卻不知道他看到的,都是李陣鬱想讓他看到的。他以為他不會有勇氣去撞,卻不想這在李陣鬱裏,簡直隻能算是小孩子的把戲。


    他也更不知道,其實那天在接走林允兒的第一時間裏,一份有關於他辛東彬的詳細資料,就出現在了他的手機裏。


    辛氏集團,次子,幼年在mg長大,成年後歸國。他的生母,來自mg杜邦家族。那是一個老牌的財團,辛氏在它麵前,並不怎麽夠看。而且,杜邦家族,也通過辛氏,控製了好幾個首爾地區的地下幫派。也是為數不多的幾個,因為背後勢力盤更錯節,而暫時還沒有被李陣鬱清理掉的幫派。


    在更深層次的力量博弈中,有些人,不是說殺掉,就能徹底解決現狀的。所以就跟sade的部署一樣,得等待合適的時機。


    隻是今天,好像有個小家夥,按耐不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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