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外公操刀,親自做了糖醋魚,鮮嫩多汁,十分可口,葉清疏將戒指褪了下來,放入衣服裏,勉強吃了飯。


    外婆擔心的問:“不好吃?”


    葉清疏急忙搖了搖頭:“外公做得哪有不好吃的?”


    外公哼了一聲:“我做這個可是一絕。”


    外婆翻了個白眼給她看,她又夾了一塊肉放入葉清疏的碗裏,頓了頓,方才問:“那個,那個,周正恒談的怎麽樣?”


    葉清疏愣了愣,才想起周正恒,一想起周正恒便想起言修生,她握著筷子的手一緊,搖了搖頭:“那位周先生和我沒有再聯係。”


    外婆瞬間失望了,但是又怕清疏心裏不舒服,於是又樂嗬嗬的道:“別怕,外婆給你找個更好的。”


    葉清疏低著頭,弱弱的“嗯”了聲。


    吃晚飯,又陪著兩位老人略微說了會兒話,大家便休息,葉清疏回到自己的房間,從自己的口袋裏掏出那枚戒指,恍惚仍然在夢中。


    素淨的戒指,勾勒著精致的花紋,並不璀璨。


    很輕,但是與她而言,太重。


    言先生應該家教甚嚴,也是位責任心很強的人,如果沒有那件事,他這樣的人又怎麽會和她扯上關係?


    茫茫然,她拿著那枚戒指,悄悄的走了出去。


    外公外婆年紀大了,睡得早,現在不過九點過,葉清疏走到院子,抬起眼,看到言修生二樓臥室的燈還亮著。


    哪怕讓外公外婆知道這件事,她也不該接受的。


    她走出門外,來到言修生的門口,靠在那裏,她抬起頭,看著門口新種的那棵桐樹。


    來年春末,大概又是滿樹桐花,她又從門口轉出去,來到巷口。


    賣煎餅的老大爺還在那裏,天氣冷了,他麵前擺放著一個小火爐,沒人的時候,烤著火,拿著手機放著相聲,看著津津有味。


    他見葉清疏來了,招呼了她一聲:“小姑娘來了呀?等我把這段看完給你弄呀!來來來,來烤火。”


    葉清疏走過去,蹲下烤火,老大爺看著視頻裏的視頻笑得異常的歡樂,他看了葉清疏一眼,一邊看視頻一邊說:“瞅瞅你愁眉苦臉的?你個小丫頭有什麽值得愁的呀?要開心!我跟你說,你大爺我早年時候窮呀,沒媳婦嫁給我,咋辦呢?學手藝唄,沒讀過幾本書,找來找去,隻能攤煎餅。我就學唄,不知道那些年有多苦,我就騎著這破三輪,嘿,早上三點起床到市場上去選東西,一個人縮在破屋子裏,冬天腿抖得跟個篩子似的,吃不飽,穿不暖。好不容易把煎餅的手藝學到了,那是我第一次掙到錢,開心的將那幾毛錢用布一層一層的包好。”


    “你不知道我有多高興!我騎著我車,想著回去給我眼瞎的老娘買買個肉包子吃,然後存錢,再存錢。存夠了好娶媳婦。結果呀,我就這樣樂嗬嗬的想著,半路上遇到同行使絆子,將我的車子砸了,錢也搶了,大冬天,半夜十二點,我幻想的啥都沒了,我二十來歲呀,絕望的呀,就蹲在地上哭。哭得哇啦哇啦的,都說啥男兒有淚不輕彈,屁,該哭就得哭!”


    “那時候我覺得天都塌了,回想起來,覺得以後都沒什麽有那樣的絕望。你看大爺我現在,幾套房!厲害不厲害?”


    葉清疏笑著點了點頭:“厲害!”


    老大爺道:“厲害就行!你們現在呀吃得飽穿得暖,不會連飯都吃不上,還怕啥呢?有時候實在不知道該怎麽辦,就順從,說不定時來運轉呢了?”


    葉清疏聽了,愣了好半晌,才點了點頭,笑了起來:“我知道了。”


    而在這個時候,一輛半舊的摩托車騎了過來。


    摩托車上的是一個中年男人,騎著車,腿上都是泥漿,沒戴頭盔,嘴裏叼著一朵玫瑰花,哼著歌,雖然已經發福了,有了啤酒肚,但是可以看出來,他年輕的時候肯定是個帥小夥。


    他用眼神給老大爺示意:喂,來個煎餅!


    老大爺翻了個白眼,剛好將相聲看完,然後站起來,沒好氣的說:“窮得連女兒的學費都快交不起了,還帶玫瑰花浪漫,浪漫個鬼呢!”


    中年男人嘿嘿的笑著,他瞅了葉清疏一眼,飛著眉:“嗨,小美女!大叔我帥不帥?”


    老大爺一勺子水給他潑了過去:“人家二十來歲的小姑娘,不知羞恥!”


    葉清疏豎起大拇指:“帥。”


    中年男人也朝她豎了個大拇指:“眼光不錯。”


    老大爺似乎看這個中年男人總不順眼:“一個搬磚的建築工人帥個屁!”


    中年男人:“搬磚咋了?作為建築工人,我可是這座城市的守護者,沒了我,這座城市就完蛋!就算搬磚的,我也是最帥搬磚的。”


    老大爺冷笑一聲,將煎餅扔給他:“滾!”


    中年男人接了煎餅,又朝著葉清疏一個飛吻,然後繼續叼著玫瑰哼著歌,騎著摩托車到了小巷深處。


    看著這中年男人離開,葉清疏也忍不住高興起來,連女兒學費都交不起了,可還是要浪漫,還是要開心呀。


    所以,她有什麽關係呢?


    她站了起來,往回走去,老大爺叫住她:“大閨女,不要煎餅了?”


    葉清疏擺了擺手:“謝謝了,大爺,不要了。”


    老大爺看著葉清疏離去,放下拿著勺子的手放下,然後,直起了身子。


    那一刻,他看著她,宛如看著守護多年的奇跡正在綻放,帶著無限的慈悲和歎息。


    他又抬起頭,看著天上的星辰。


    手可摘星辰。


    孩子,你可是,摘星辰的人呀。


    所以,要好好的。


    *


    葉清疏來到言修生的門口,剛敲了一下,門便被打開,她詫異了一下,看著站在門那裏的言修生。


    言修生站在那裏:“我覺得,你今晚,還會再來找我。”


    葉清疏拿著戒指,抬眼看他:“言先生,人的一輩子,隻會愛一個人嗎?”


    言修生深深的看著他:“我不知道別人是不是,但是,我是。”


    葉清疏將心底那隱約的酸澀壓下去,然後笑了起來,舉著那枚戒指:“那麽這枚戒指,我先幫言先生保存著。等到言先生你喜歡的那個女孩回來,我就還給她,可以嗎?”


    願我阿蘇,平安喜樂。


    等你的阿蘇回來,我們就離婚。


    言修生目光深沉,聲音很低,低的似乎從她的耳朵裏傳了過去。


    “好。”


    阿蘇,我等你這麽久,跨過無數的時光陰陽,滄海桑田,你終於,姍姍來遲。


    不過,好在來了。


    不必一次次等到雙鬢斑白,你仍然杳無蹤跡。


    ------題外話------


    記住這個大叔,後麵會帥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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