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城。


    “什麽,出國了?”宋林看著宋森,他坐在客廳裏,腳背上的傷痕還沒好,結了疤,有點意外。


    宋森坐在那裏,一張臉非常冷漠:“是的。”


    宋家已經準備給葉清疏一點教訓,讓她知道冒犯宋家人的下場,已經做好了充足的準備,讓葉家的那兩位老人,以地鐵事故的方式死去,但是沒想到,竟然離開了。


    葉家的葉甚等人暫時找不到機會,但是他們查探到葉清疏的外公外婆每個星期二都會去一位老教授家做客,每晚乘坐倒數第二次地鐵回來。


    但是沒想到,他們都準備妥當了,他們卻出國了。


    “這麽短的時間,到底是碰巧還是有心人有意為之?”


    怎麽會這麽巧?!


    宋森道:“不知道,我們查過去,替他們辦理業務的是一位姓言的人,京都言家,世勳貴族,除了身份高點,都是普通人。但是家裏人在最頂尖的權利圈子,不好動手。”


    宋林問:“就這麽讓他們逃開?”


    宋森道:“言家雖然是世代勳貴,但是普通人而已,家族裏麵並沒有被世界係統記錄的人,倒是不必擔心。還有……你對葉家那小丫頭還有執念麽?”


    宋林頓時臉色一變:“大哥你說什麽?!”


    宋森意味深長的看了他一眼:“那小丫頭以前喜歡謝缺,你那個時候常常爭對謝缺難道不是這個原因?”


    宋林臉色冷了下去:“沒有。”


    宋森又笑了笑:“你用盡一切想要人家丫頭注意到你,可是呀,這丫頭看似心大,卻是個極其記仇的,所以,無論你後來再怎麽做,她就是對你毫不在意。所以,你才想要毀了她?”


    宋林冷笑一聲:“沒什麽毀不毀的。”


    宋森將一張紙甩給他:“葉清疏被學校派去拉斯維加斯做義工去了。不論你是殺了她還是怎麽著,想斷了這個心結,這都是個好機會。不過,別在被那丫頭傷成走不動的樣子了。”


    他說著,站了起來,朝著外麵走去。


    *


    北緯36°,西經115°,拉斯維加斯。


    這個處於亞熱帶沙漠氣候的城市常年高溫,哪怕十一月,出了飛機,仍然感到一陣熱氣撲來。


    葉清疏穿著的厚毛衣瞬間便不合時宜,她看向言修生:“言先生,我先去學校吧。”


    她萬萬沒想到言修生的祖父祖母竟然住在這裏。


    言修生道:“你的同學因為轉機休息,所以要等一天才到,你的所有證明都還在帶隊老師那裏。”


    葉清疏:“……好吧。”


    言修生道:“先去換身衣服。”


    機場外停著一輛梅賽德斯,司機是個白人,麵色冷肅,下來恭敬的替二人打開車門,言修生報了個手工定製的裁縫店,接著便朝著城市邁入。


    一間很簡單的小店,沒什麽人,房間裏是一位非常漂亮的女性設計師,烈焰紅唇,一頭波浪式的卷發,不會說話,但是對言修生有種異樣的尊敬,她看見葉清疏,眼底閃過一絲訝色,然後便迅速恢複下來,給她拿了幾套衣服,比劃著,讓她去試。


    紗裙,遮住剛到腳踝,修身上衣,很簡單的樣式,但是質量很好。


    葉清疏站在鏡子前:“這個,見言先生的長輩該不該穿稍微正式點?”


    言修生問:“穿起來舒服麽?”


    葉清疏看著那位設計師:“……很舒服。”


    “你舒服就可以了。”他說著握著葉清疏的手,將她牽出了門。


    葉清疏坐在車上,明明知道和言修生的婚姻隻是暫時,但是卻不知道為什麽,有些緊張,緊張這個詞語,似乎隻有對上有關言修生的一切才有。


    她有點想退縮:“言先生,我……我們改日去拜訪您的祖父祖母吧?”


    不知道為什麽,葉清疏覺得自己的緊張似乎讓言修生有點高興,他看著她,眼底瀲灩生波,帶著一種異樣的光彩,聲音很溫和:“別怕,相信我,你的一切,他們都會非常喜歡。”


    被他一句話戳破的葉清疏:……


    車子開了很久,和其他美國人一樣,人們總愛把家安在鄉村,地方更大,也更安靜。


    言家也不例外。


    言家的祖輩是華裔,居住在一所莊園裏,但是這莊園顯然和別人的莊園不一樣,亭台樓閣,曲水流觴,完全是東方式的審美,中和,平易而含蓄。


    莊園特別的大,一望無際全是玫瑰,這種原產東方古國的花朵,現在早就在世界各地被稱作愛情的代表。


    葉清疏還是有點緊張。


    她對言家的了解很有限,但是不管從哪方麵看,這位肯定家世非凡,她早就過了會對權勢感到羨慕或者害怕的時期,隻是麵對言修生的家人,總歸有點忐忑。


    言先生的祖輩,應該是那種看起來都比較高高在上的人吧。


    車子緩緩的駛入莊園,然後停下。


    言修生下車,打開車門,伸出手。


    葉清疏將手遞給他。


    今晚有月光,莊園很大,地麵鋪著的是鵝卵石,一片火紅的玫瑰有的開得正好,一種與世隔絕的神秘感。


    而在這個時候,一個不知道是什麽動物迅速的穿梭在玫瑰叢中,葉清疏剛想問,隻見旁邊那位白人司機迅速轉身,從旁邊拿出一支槍,然後對準那個東西,迅速開槍。


    持槍在這個國家仍然是合法的行為,不像江城,這裏地廣人稀,居住的地方如果在郊外鄉村,那麽很有可能半夜有狗熊來敲你門,大家拿著槍支主要是趕動物的。


    但是這位沒有趕,而是直接將那個東西射殺了。


    他走過去,撿了起來,是一隻黃鼠狼。


    這在東方的故事裏,合該是一則人與精怪的淒美故事,但是那位白人司機一臉漠然的提著黃鼠狼,然後大踏步走了。


    言修生帶著她往莊園內部走去,一座小閣樓立在那兒。


    葉清疏問:“言先生,您的長輩,有什麽忌諱嗎?比如有什麽不該說,不該做?我這樣連禮物都沒有帶去見會不會不太好?”


    言修生看她。


    月光下,少女的眼底有著少見的緊張,滿地紅玫瑰中,有種白色的美,容易撕毀,如那晚一樣。


    他眼神一深,忍不住喉嚨動了動,壓下那隱秘的衝動,對她說:“會打牌嗎?”


    “啊?”葉清疏疑惑,“……會。”


    外公外婆缺人時候愛拉著她打。


    他道:“那就可以了。”


    葉清疏還沒反應過來,便被他拉著往閣樓裏麵走。


    而剛到門外,便聽到了一陣奇怪而熟悉的聲音。


    搓麻將的聲音。


    ------題外話------


    葉清疏:……要見長輩了,好緊張。


    言老夫人:三缺一!來!


    言夫人:你當初教會的他們,現在該你來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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