臥室。


    古澄邈冷冷走進屋,坐在床沿,小八拿著各種工具進來給他取子彈,換紗布和包紮,一氣嗬成,他硬是坑沒沒坑一聲。


    處理完傷口,他繼續坐在床沿,靜靜等著聶清零收拾洗漱完,等她整個蜷縮進被窩,他才沉聲問道:“清水街商鋪的事,你有什麽想說的?”


    聶清零躲進被窩,捂著耳朵,還是聽到了古澄邈的問話。


    她掀開被子,露出個腦袋,強詞奪理的解釋道:“你將清水街商鋪放在我的名下,那不就代表是我的嗎?是我的東西我怎麽沒處置權利?你為我開律所,花了十萬,我不想欠著你,我就將商鋪賣了,還你錢!”


    聶清零以為古澄邈看不見她躲閃的小眼睛,慌亂的小眼神,以及心虛的樣子。


    其實,他光是聽著她揪床單揪得手心冒汗,說話嗓音顫抖,心跳無限加速,他就猜到她在撒謊,在敷衍他。


    正當她以為他要雷霆震怒時,他卻隻是輕飄飄的“嗯”了聲,隨即便上床睡覺了。


    第二天,萬裏晴空,天氣甚好。


    古澄邈一大早就黑著臉到公司,安排小八給李照舊打電話。


    李照舊火急火燎的趕到公司,古澄邈埋頭根據小八的指引簽著文件上的字,嘴裏冷冷說道:“照舊,你馬上安排人給清水街搞點事。”


    雖然不清楚聶家人是怎麽通過手段要回的清水街商鋪,但這口氣古澄邈不可能就這麽咽下了。他思前想後,覺得支出李照舊搞點事情,比自己親自出麵的好。


    李照舊見古澄邈神色不對,瞳孔驟然放大,眼神瞟著小八,試探道:“我聽說你老婆將清水街的所有商鋪都賣給聶氏了,你現在要我去鬧事,是想解氣,還是來真的啊?這萬一我去鬧了,惹怒了嫂子……”


    李照舊“劈裏啪啦”說了一通,古澄邈將筆一放,心不在焉的掏下耳朵,冷不丁來一句,“你最近是不是生意太多了,話有點多……”


    李照舊訕訕一笑,馬上搶著說道:“不多,不多!哪裏有人會嫌生意多的。”


    隨即,突然神情嚴肅的拍胸膛,鏗鏘有力的保證:“清水街的事,包在我李照舊身上!”


    ……


    “你們聽說了嗎?清水街的商鋪,有風水先生預測說,在這條街做生意會倒大黴啊!”


    “現在網上都傳得沸沸揚揚的,好多租戶都不租這條街的商鋪了。我看啊,這聶氏剛將這條街奪回去,怕是就要倒黴了!”


    “聶氏集團,我看這次是完蛋了。你們想想啊,它跟a市首富的古氏集團鬥,那不就是雞蛋跟石頭碰嗎?褲衩子都得輸掉……”


    “你們說,出了這種事,我們聶總是幫著老公,還是幫著娘家啊?”


    聶清零剛踏入律所,就將律所的員工們八卦的話聽了個全。她狠狠剜了眼眾人,指著周曉梅說道:“你到我辦公室來一趟!”


    周曉梅吐吐舌頭,訕訕跟在聶清零身後,進了她辦公室。


    “聶總,你娘家的公司真的出事了。他們剛才的八卦不重要,重要的是,我們都覺得這是古氏集團針對聶氏而做出來的,你這次選擇戰哪邊啊?”


    聶清零抬頭,張嘴正想問周曉梅具體什麽情況,沒想到手機此時響起。


    “聶清零,你到底什麽意思啊?你將清水街還給我們,又暗中叫人使手腳,說什麽風水不好,現在所有租客都要退商鋪退錢,你是不是就高興了啊?”


    “虧得我昨天晚上還跟你爺爺誇你有良心,嫁出去了還惦記我們,怪我眼瞎,沒看清你的狼子野心,狼心狗肺,居心叵測!”


    藍百合衝著話筒就一頓罵,聶清零時不時的還能聽到爺爺的咳嗽和爸爸的歎息,她此時才意識到,聶家可能真出大事了。


    聶清零將手機夾在耳朵和肩膀之間,提高嗓音怒斥道:“罵什麽人,有能耐罵人就別給我打電話,打電話就好好說事,說不清楚就將電話給爺爺!”


    聶清零聲音拔得老高,站在旁邊的聶遠征聽到了,趕緊忍著咳嗽,搶過電話,絮絮叨叨的說道:“清零啊,今天早上網上突然湧現出一大堆風水師說我們清水街的商鋪風水不好,你知道的,這些做生意的人最是迷信了,他們一大早全部來要求退商鋪退錢。聶氏的股票因為這件事,一直在持續下跌,再這麽下去,後果不堪設想啊……”


    聶清零聽著八十多歲的爺爺在電話裏歎息,想著他蒼白的頭發,她到底還是心軟的說道:“我來想辦法。”


    掛了電話,聶清零直奔古氏集團。


    沒想到,剛走到前台,一個女子就叫住她,眼神怪異的望著她,質問道:“你是誰?”


    “我找古澄邈!”


    聶清零心情不好,話語有些衝。


    女子上下打量著聶清零,見她穿著普通,她雙手抱臂,譏笑著嘲諷道,“你也配直呼我們古總的名字?”


    聶清零正在氣頭上,結果這女子還往槍口上撞,她也不甘示弱的反駁道:“我怎麽就不配叫古澄邈了?你這麽跟我說話,你以為你又有資格嗎?”


    女子見聶清零氣焰囂張,她不屑地“切”了聲,嘲笑道:“我是古總新聘請的秘書,我怎麽就沒資格了?我實話告訴你,每天想來巴結和討好古總的女孩多得是,但像你這樣相貌平平,不自量力的,死不要臉,我倒是第一次見。你也不看看你自己,前不凸後不翹的,憑什麽啊?”


    “啊?新聘請的秘書啊?我……是……古——太太!”


    聶清零故意將“古太太”三個字重點強調,然後將結婚證“啪”一下摔到她身上,湊近她壓低嗓音宣步道:“你可以去問問古總,他眼光為什麽那麽差,找了個前不凸後不翹的老婆?”


    “我……”女子臉色突變,聶清零看著她膽怯的樣子,輕輕一笑……


    當她的視線看到不知何時站在自己背後的古澄邈時,笑容逐漸僵硬,隻剩下一句冷冷的諷刺,“古總,你公司的員工素質堪憂啊,看人家這穿著,那裙子短的,不知道還以為到了夜店。你說,人家這麽明目張膽的侮辱我,我要不要奉陪她打一場官司啊?”


    古澄邈攬著聶清零的小腰,慵懶的笑道:“打官司我怕累著你,直接開除吧。畢竟我老婆前不凸後不翹的,脫光了,手感卻那麽好!”


    他這是在間接告訴別人,他們睡過了?


    他不害臊,她還害羞呢!


    秘書見兩人關係親密如此,隻能自認倒黴,不甘的跺腳咬牙離開。


    聶清零紅著臉,拽著古澄邈,快速躲進電梯。


    一進電梯,她馬上掙脫出他的懷抱,冷聲問道:“清水街商鋪風水有問題,這件事是不是你搞的鬼?”


    “是我讓李照舊做的!”他敢作敢當,大方承認。


    聶清零單手撐住電梯牆,不解地說道:“你知道不知道,李照舊在網上傳出風水有問題,所有商鋪租戶都要求退錢退租!古澄邈,你真想掀了聶氏不成?”


    古澄邈單手放褲兜,語氣堅定的說道:“我古澄邈的女人不能任人欺負!”


    清水街商鋪的事情,古澄邈以為聶清零是受到了聶家人的威脅或者欺負,才被迫賣給他們。


    聶清零聽著古澄邈這話,自覺耳根乏紅,心虛的吼道:“欺負不欺負,那是我跟娘家人的事,說到底我們是一家人,輪不到你一個外人來管!李照舊這件事,我不會就這麽善罷甘休,我現在就去找他,讓他等著吃官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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