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姐,這靈芝?”賀敏竊喜。感覺他又掙回了些。


    賀雲兒皺著眉頭,招招手叫他過來,然後摟著他輕聲道:“小敏,你這樣就有點小氣了哦。”


    賀敏還在欣喜於姐姐又叫他小名兒了,閃著亮晶晶的眼睛望著她,“為什麽呀?”


    “我還記得爹曾說過,男子漢,是要君子一諾千金的。你先前已經答應把靈芝分給別人,就不能還想著把東西要回來。”


    “這樣嗎?”賀敏小小的一個依偎在賀雲兒懷裏乖乖巧巧的,“可是小敏並沒有想。”


    賀雲兒心裏一寬,“是嗎?說說你怎麽想的?”


    “我沒想他們都把靈芝要回來,隻是,隻是看到獵戶哥哥送來了,我才覺得,既然人家送到門口了,我們就收回來,反正人家也不要。”


    “就算這樣,也算是我們食言的。”


    “什麽是食言?”卻是賀玲兒悄悄站在後麵聽了許久,聽到這個詞不認得,好奇地問。


    “食言,就是說話不算話。”


    “哦~”


    兩個小的同時點頭。


    “對,隻要我們答應過人家,之後不管發生什麽事,你做的事與你之前說過的話相反,就是食言了。”


    她也不指望,兩個小的能一下子就懂,賀雲兒就是希望一天教他們一點,把她從爹娘那裏學到的東西都教給弟妹,讓他們能成為爹娘希望的樣子。


    “好,姐姐,我們記得了。”賀敏點頭,“以後,小敏都聽姐姐的。不會生姐姐的氣。”


    賀雲兒欣慰地應下了,看著他們倆又手拉手去了廚房。


    賀雲兒望著那逐漸暗淡下來的天空,心裏如水沉靜。


    與賀雲兒家不同的是,村子裏幾乎都在談論著她。特別是張小翠。


    “真不知他們是走了什麽狗屎運,沒在山裏被野獸吃了,倒是還撿了靈芝給鄉鄰們賣了好!真是老天不長眼,我長這麽大都沒見撿過呢!”


    若是賀雲兒聽得這般無恥無知的話,可要被氣笑了不可。若老天真長眼,而爹娘的逝去隻是老天打了個瞌睡,那也要看顧好人吧?張小翠何德何能可以得老天眷顧?如今這般,已是老天不公。


    賀大牛黑著臉,砰地一聲把碗砸在桌子上,“真是長舌婦!鐵嶺今日忒多不幸運,都是因為你這個倒黴婦人!”


    飯桌上一時間都靜悄悄的,誰都不動作,哪怕是咀嚼飯粒都不敢,唯恐遭了賀大牛的怒火。


    過了好一會,最不會被罵的賀鐵嶺勸說:“爹,別生氣。為了那個不孝的東西氣壞了身子,太不值得。”


    賀大牛耷拉著眼皮,瞪了一眼賀鐵嶺,又重新端起碗來,粗裏粗氣道:“都吃飯。特別是寶財,吃了飯就回屋裏讀書寫字!”


    “是,爺爺。”比賀敏小半歲的賀寶財,早在去年就被賀鐵嶺送去了學堂開蒙。如今一年過去了,也是學了許多的字。聽先生的意思,賀寶財讀書還行。


    隻不過一句“還行”,就把賀鐵嶺心底裏的壯誌給點亮,絲毫不去思考“還行”代表著“可行可不行”,一切看天意,因為賀寶財天賦不行。也因為這一點希冀,賀鐵嶺與賀大牛逼著賀寶財讀書,一旦發現他跟著家裏的大人幹活,倒黴的絕對是大人。


    所以,天生心底善良的賀寶財為了不讓兄長姐姐受罰,隻能當個乖孩子,整天捧著書。每當這個時候,賀寶財總是想,若是小敏哥哥讀書,肯定不會被逼得這麽緊吧?隻是好可惜,他不會讀書的要念書,能念書的卻是整天為生活忙碌。爺爺和爹為何不幫小敏哥哥?


    此時的賀寶財已經有了點是非觀念,知道爺爺和爹這般並非親人所為,可是兩邊都是他的親人,他能怎麽辦?


    張小翠是不知道自己寶貝小兒子的心思,若是知道了,恐怕對賀雲兒姐弟三人更是恨入骨髓。畢竟當下賀敏隻是撿了點靈芝就已經讓她心懷怨恨了。挑著飯粒,張小翠暗自打著小算盤,心道:‘不行,我得找機會去弄幾朵靈芝回來,要孝順爺奶不是?’


    冬日的黑夜來得更加的快。沒一會,夜幕籠罩著整個山村,顯得更加的寂靜又似是危險。


    一道黑影在朦朧的月光裏飛快躍過低矮的草叢,又或者是如同鬼魅一般拂過了月影下的樹林。


    待黑影漸近,才發現那黑影綴著兩個幽綠的寶石。再仔細看,哪是什麽綠寶石,分明是兩個狼眼珠子。


    不過瞬間那個黑影就來到了村尾的一個茅草屋前,前爪一抓,咕嚕咕嚕兩聲響,便聽得啪嗒啪嗒的腳步聲從屋裏走來。


    “大黑回來了!”


    哐當一聲,門關上了,院子裏立即又靜下來。


    賀雲兒看著已登堂入室的大黑狼,總覺得心上心下,既歡喜於它的保護,又擔憂本性,總怕哪天它會傷害到弟妹。


    大黑進屋來,堂屋裏的角落裏團下,嚇唬了一下自它進來就縮在賀雲兒身邊的小狗,便自行獨眠起來。


    真是囂張至極。


    賀雲兒搖搖頭,催著賀敏洗澡,“玲兒都在快要洗好了,就你要我催。”


    “不急不急!姐姐,讓我跟小狗和大黑說說話。”


    賀雲兒當即氣急,不再管他,撚著針線開始做棉鞋。


    做鞋先要納鞋底。而納鞋底對賀雲兒來講,是最艱難的事。去年的時候,她還能偷懶,在一邊看著爹娘納,往後,那就要她一個人做了。走神之際,針頭戳破了左手的食指,似乎是殷紅的血刺痛了她的眼睛,淚水就這麽不經意間滴落在她受傷的布頭上。


    賀敏聽見了動靜,回頭,看到了賀雲兒落淚,頓時驚慌了,“姐姐,怎麽了?是不是生氣了?我這就去舀熱水擦身洗腳!”說罷了,拿起凳子上的一套衣裳,飛快地跑去灶房,就在還殘留著暖意的灶房裏洗刷起來。他是絲毫不知賀雲兒在他離開後,捂著嘴巴低聲飲泣。


    也虧得是夜裏,她的一雙紅腫眼睛並沒被兩個小的發現。


    一夜無話,當晚賀雲兒又夢到了爹娘,他們坐在堂屋裏,笑著跟她說:“雲兒長大了,能照顧好自己和弟弟妹妹了。以後我的三個孩兒可要幸福快樂才好。”


    “爹娘,你回來。我不要長大,我隻要爹和娘……”


    正是夢裏見雙親,可歎人終離。


    睡前哭了一頓,夢裏又是神傷的,賀雲兒是被一陣叫罵聲鬧醒的。


    窗外還是一陣灰暗。天尚未亮。


    “到底是誰?大清早的就罵門,還有沒有教養?”迷糊間,賀雲兒很是不悅,並沒有聽出是誰那麽缺德,心裏暗道。


    經過一夜休養,崴了的腳也沒有疼了。她才堪堪穿好衣裳鞋襪,就聽得外麵的砰砰砰砍柴的聲音。


    這是?砍她家的門?聲音似乎是張小翠?


    “小孤兒仔,識趣的快把你賣豬肉的錢,還有昨天撿回來的靈芝都拿給我!”


    果然是無恥張小翠。


    賀雲兒眯著眼,心裏一直壓抑著的戾氣徹底被喚醒,沉著臉拿了一把生了鏽的柴刀,走到門口。


    門外,張小翠還在叫罵:“真是卻天良的爛東西!沒爹沒娘教養的爛東西,得了好東西竟不知孝敬親爺奶、親伯爹,竟是都送給外人了!公爹真是白養了那死鬼弟妹倆!”果然是張小翠這麽一個嘴上無德的,竟然罵過世的人。


    原本罵他們姐弟三個,賀敏還不生氣,隻是見那張小翠張口閉口罵爹娘是爛東西,頓時氣紅了眼睛。到底誰是爛東西啊!


    “姐姐!”賀敏與賀玲兒聲音哽咽地抓著賀雲兒的手,無措又憤怒。


    還要忍嗎?這樣讓張小翠辱罵下去,隻會毀了弟妹。賀雲兒咬著牙,心裏好像有什麽即將破土而出。


    賀雲兒低頭哄了他們兩句,忽然地把門打開了。


    還在用力用到砍門的張小翠猝不及防之下,用力過頭,踉蹌地竄進院子裏。


    “關門。”


    兩個小的得令,立即將門栓上,還拿了把鎖頭把門在裏麵鎖住了。


    原本囂張跋扈的張小翠見此,頓覺驚悚,慌了,“你們想幹什麽?”


    “想幹什麽?這話,我更想問你。”賀雲兒柔聲道,看著張小翠抖著手腳的模樣,覺得很是歡喜,可又忽地冷了臉:“本來看在堂弟的份上,我想放你一馬的。隻是你似乎並不想讓我放過你。”旋即又輕笑出聲,“本來以為沒有機會報仇了,沒想到還有人送上門的。”


    賀雲兒忽笑忽冷臉的模樣,落在張小翠眼裏,就是瘋子一個了。瘋子會如何?殺人不眨眼!沒看她手裏拿著刀嗎?


    被刺激到的張小翠被這麽一嚇,反而英勇起來,自認身強體壯,對付賀雲兒這麽弱雞一般的人,還不是任由她宰割?


    看著她舉著柴刀向自己砍來,賀雲兒冷笑一聲,在她將近身時,一個閃身,一腳把張小翠絆倒在地。


    張小翠的柴刀哐當一聲,飛落在門口,距離賀敏的小腳丫隻有兩寸的地方。賀敏吐吐舌,往後跳了一步。


    而此時賀雲兒已經騎在張小翠身上,手裏拽著的柴刀已經架在張小翠不滿條紋的脖子上,“你說,這把生鏽的刀要割多久才能割破你的喉嚨?嗯?”聲音陰冷不僅把小的兩個嚇住,還把張小翠嚇得尿失禁了。


    聞著那尿騷味,刀鋒被賀雲兒壓緊了肌膚,隻見她忽然失去了耐性,怒吼:“要多久!說不說!說啊!”


    ------題外話------


    今日二更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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