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幾日,京城裏最熱鬧的事,是什麽?


    曾經的廢太子妃,竟然被廢太子雲州王給廢了!


    大臣、百姓私底下都認為廢太子太任性。那可是皇帝給他選的王妃,就這樣讓他休了,豈不是打了皇帝的耳光?


    事實也正是如此。皇帝當時接到了來自雲州廢太子的來信時,可真是被氣得神佛升天。


    他惱廢太子沒將人給看好,恨二兒子生冷不忌與大嫂來往,更恨那個背叛自家兒子的柳如真,也暗惱自己有眼無珠,竟以為柳家女很好。


    看完了滿紙委屈的來信,皇帝最後想讓人處死柳如真,被柳如真的父親,禮部尚書柳宏給求了情,隻叫她青燈古佛一生。


    而柳宏也因此請辭,皇帝允了,最後提拔的人,卻是一個保皇派之人。


    柳如真雖沒能進了寧王府,保住了一條命,卻不甘心落得青燈古佛的下場。在柳家鬧得天翻地覆,還叫丫鬟給寧王送信,叫他想辦法將她接走。


    寧王如何敢應,一點聲響都不回應她。最後她是滿心怨恨地被柳家的人帶走,最後不知去向。


    皇帝篤定柳家不敢糊弄他,自然會拘著柳如真念經一生。便由得柳宏安排。後來聽傳回來的消息道,柳如真沒能撐著到江南,半道上病重而亡。


    原因到底是什麽,誰都不知道。但是可以想象,柳家的年輕一輩是多麽的怨恨她。畢竟她能保全性命,是拿了柳尚書的仕途、兄弟的前程換來的。


    這消息傳到顧禹等人耳中,也是讓人大快人心。


    特別是被柳如真害過的燕臨燕公子,“活該!誰叫她背叛表兄。”


    符先生等人也不是刻薄女子的人,此時聽了燕臨的話,也是很認同地點頭。


    顧禹則是想到了那個在田間忙碌的姑娘。


    她應該是不會背叛自己的吧?


    陳汀就在她家附近,還救了燕公子。她肯定知道陳汀他們與他相交頗深,可是陳汀歸來時,她竟然連一個口信都不給他帶!


    顧禹眉頭微蹙,覺得嘴裏的茶水的香甜都變成又苦又澀。


    心情不好,直接轉著輪椅出門。


    “哎,大魚,你去哪裏?”陳汀不過是說了側耳聽燕臨的小話,然後回頭就看到這個別扭的倔驢要走了,“我們不是說好了,要去酒樓吃一頓慶祝一番的麽?”


    “就是,燕公子請客哦。”張先同也在一邊起哄,而被逼要請客的燕公子則是背著他們在數他的荷包。陳汀他們說要去京城第一酒樓吃飯。那可得不少錢。他這個月的月銀,已差不多用完了。


    顧禹停下了,朋友聚餐,他不去,似乎不妥。於是索性在門邊上停下,呆呆地看著外麵。


    而燕臨這時候說話了,道:“我請客,用度不能超過五十兩。”微笑著在個人不可置信的目光中說道,“還有,以後你們可以叫我如臨。”


    眾人從善如流,均是叫他如臨兄。


    當天晚上,幾人果然去了第一酒樓吃了一頓飯,最後結賬花了燕臨四十兩銀子。之後,顧禹卻是提出,要去亭川府走一趟。


    陳汀與張先同都猜到他是為何而去,覺得京城暫時無事,紛紛支持他去,還要他將人帶回來。


    但是燕臨卻是保持沉默了。在他心裏,那樣身份低微的女子,隻能做妾。但是做妾的話,回到京城,隻能被林家女欺負,被顧禹的祖母所不喜。日子可能還比不得在那個梧桐鎮輕鬆安穩。


    顧禹也不確定。但總歸是要走一趟的。


    至於顧府裏的人,他暫時弄不走,如果賀雲兒來京了,隻能委屈她與自己在外麵的宅子裏住了。


    大家都沒出主意。主要是這個事,不好插手。


    幾人沉默地回到了燕臨的住處,符先生卻是趁著大家還沒分開回房,問顧禹:“這些日子我也忙得糊塗了。你家怎麽修了地牢?”這可不是一般的宅子能修的,也不是什麽人都能修的。


    顧禹似乎是早就料到了會有這麽一遭,很是鎮定,“那是王爺叫弄的。”


    原來是雲州王的吩咐。


    “當時他還是太子,但位子已不穩,他便出手布置,叫我帶著他的人修了那個地方。後來他去了雲州,也叫我保密。那是我才十四。隻是我沒本事,叫身邊人給出賣了。”也不知外麵的人知道了多少。


    顧禹的一番話,讓大家都沉默了。


    的確。即便是皇子大臣,也不能私設刑堂、地牢的。更別說不過是被剝奪了皇商身份的一般商賈人家。


    顧禹擔心的是,雲州王是否還記得他家的地牢。


    或者,他可以將顧家的宅子賣出去?而且,順水推舟的,還能嚇唬那個林家女,讓她誤以為他已是廢人一個?


    顧禹將心頭的想法說了一遍,卻是得到符先生的搖頭。


    “符先生,可否告知,為何不可行?”陳汀見顧禹失望又忍著不問的樣子,便替他問了。


    “這個地牢,如果是給了王爺,那麽那些瘋狗隻會更加的攻訐王爺。不如在你手裏。等以後……”等以後王爺得勢了,就能完全地解脫。


    顧禹實在沒法子,便索性推開,不過還是請符先生代為注意,若是有機會,可以將那個燙山芋給扔出去。


    第二天,顧禹便啟程去了亭川府。他趁著天色早,去見了老太太。這還是他稀裏糊塗與林月枝成親後,第一次回家。


    老太太還在生氣,可當他聽見這話,當即大鬧。


    “你這像是什麽話!撇下新婚妻子不止,還要去遠門。你你你,真是氣死我了。”


    “我去那邊正好處理生意上的事。您別多想。”


    老太太正要再罵,卻聽得外麵有女人的哭聲越來越近。


    顧禹一聽,臉黑了,當即離開。


    門口那處,顧青已經上前,推著顧禹飛快地朝著另一邊的回廊而去。


    林月枝跑進來,隻看見顧禹主仆的背影。她追了一段路,卻在回廊下的一處石階跌倒。


    “顧禹!你回來!你回來啊!你怎麽對我這麽狠心?”林月枝不明白,為何她都這麽卑微地追著他了,他都不肯停下來等她?


    “小姐……小姐……你別哭了。咱去給老太太請安吧?姑爺他肯定是有事要忙……”


    “不。他隻是不想見我。”


    回廊後麵的轉彎,那是林月枝看不到的地方,顧禹擰著眉頭,心裏是厭煩得很。


    當初是自己錯了。他就不應該去林府。那麽後麵就可能就不會有這些事。


    “走吧。待會要出發了。”說到底,他已勸過她不要嫁過來,是她一意孤行,還夥同老太太一起將他套進來。如此,他們算不算是互不相欠?


    顧禹滿以為,他的不理會,能讓林月枝知難而退。但絲毫不懂女人的心思。等林月枝知道他要去亭川府,便知道是那個農女作的妖。


    看著林月枝一臉的憤恨,老太太心裏一陣後悔當初口快說漏嘴,“你別去招惹那個女人。否則到頭來虧的也是你,平白招來我孫兒的恨。”老太太活了一輩子,見過無數的人,聽過無數的事,自然知道男人一旦偏心哪個人,別人碰到那個人,都是罪過。


    林月枝以為老太太也偏袒農女,心裏暗恨妒忌,卻也懂得收斂心思,隻是哭著說,“孫媳婦聽從老太太的教導,安心在家等他回來,要得上天垂憐,我能有個一兒半女的,我這一輩子也就值了。”


    等林月枝回到她的院子,當即叫了心腹丫頭來,叫她回了林家,讓林家出門,動用亭川府那邊的人,把賀雲兒這個農女教訓一番。最好是將她嫁給哪個販夫走卒就更好了。


    於是,當天下午,亭川府那邊得知了林月枝不能綁住顧禹的原因是因為賀雲兒,認為隻是輕微的教訓,不足以震懾人,當即就決定將賀雲兒斬草除根。


    有的人提出,殺害一個人是容易,但容易打草驚蛇,不如將人弄到雲州最出名的花樓裏,他就不信,進了花樓的女子,顧禹還能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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