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對雲妃娘娘的深情他是有目共睹,同時也為陛下感到心疼,世人常道,最是無情帝王家,可陛下對雲妃娘娘這十幾年來的思念與日俱增,深情不改,又如何能說最是無情帝王家呢。


    “李公公可覺得世子近日以來變化甚大?”不知何時,君天颯停下動作,依舊是注視著那幅畫,眸底柔情繾綣。


    李公公聞言連忙恭敬道:“回陛下,世子的確性情大變。”


    他思索片刻,便將今日之事一一稟告於君天颯。


    君天颯聞言,眸底暗沉,看不出情緒,許久,他才歎道:“也不知這變化究竟是好還是壞。”


    李公公小心翼翼道:“陛下可還是為當年那件事憂心?”


    一提到當年之事,君天颯神色沉了下來,眸底竟是浮現幾分陰鬱之色,當年那個預言讓他一直耿耿於懷,至今仍然不能釋懷,哪怕他已經錯了太多。


    李公公已經有多年未見陛下露出這般神情,上次見還是太子殿下幼時被刺殺那次,如今因為自己一時失言再次見到,不由得心底一顫:“陛下恕罪,是老奴多嘴了。”說著便掌摑自己。


    “隻此一次,下不為例。”君天颯揉揉眉心,到底是跟了自己幾十年的人,終究不忍太過於無情。


    “謝陛下隆恩。”李公公抬手擦了擦嚇出來的虛汗,並告誡自己,以後一定得避開陛下的禁忌,以免丟失小命。


    “下去吧。”君天颯擺了擺手。


    “是。”


    ……


    五公主寢宮。


    “你說什麽?父皇居然賞那個廢物萬兩黃金?”君綰瑤一張臉扭曲的看不出半分美感。


    她花重金派去的殺手非但沒有解決掉楚言歌,反而幫楚言歌得到這麽一筆賞賜,更是讓她在眾人麵前丟盡臉麵,她如何不氣?


    一群廢物,連個手無縛雞之力的人都搞不定!


    下方跪著的婢女頭深深地埋了下去,麵色蒼白,渾身顫抖。


    君綰瑤氣急,抓起檀木桌上的香爐狠狠地朝婢女擲了過去,“本公主養你們一群廢物有什麽用?”


    婢女不敢躲開,硬生生由香爐砸到她頭上,緩緩流下一縷血線,麵色更顯蒼白,瞳孔深處滿是恐懼。


    “呦,本王的好皇妹何故發這麽大的脾氣?”君越澤踏進宮殿,掃了一眼跪著的婢女,“下去吧。”


    “是,奴婢告退。”婢女如蒙大赦,鬆了一口氣,慌忙退下。


    君綰瑤自知他明知故問,恨恨道:“還不是因為楚言歌那個廢物!”


    君越澤自顧自的倒了杯茶,神閑氣定,“一個廢物也值得讓你如此生氣?”


    “三皇兄,你也看到了那個廢物有多囂張,不把我放在眼裏也就算了,居然連你也不放在眼裏。”這句話說的是在皇宮門口時楚言歌當眾指責君越澤管的寬那件事。


    不提這事還好,一提君越澤臉色就難看了下來,君越澤忍耐著沒給他這個好妹妹一巴掌的衝動,保持溫和的態度:“世子瘋瘋癲癲,他的話又怎能當真。”


    “三皇兄不討厭楚言歌嗎?”君綰瑤不解道。


    “皇妹討厭他嗎?”君越澤不答反問。


    君綰瑤聞言,眼中嫌惡之色更甚:“我恨不得他馬上就去死。”


    君越澤將茶杯送至唇邊,聞言,垂下了眸子,唇角勾起一抹不易察覺的冷笑,抿了一口茶,“既然如此,那為何不讓他去死?”


    “我倒是想,都怪這群廢物!連一個楚言歌都弄不死!還害的我在父皇麵前出醜。”君綰瑤一提到這就怒火攻心,麵容都帶著幾分猙獰。


    君越澤遮去眸底的嘲諷,“我倒是有個主意,不知皇妹可願一試?”


    君綰瑤眼前一亮:“什麽主意?皇兄快快說於我聽。”


    君越澤笑了笑:“說說倒是沒什麽,隻是皇妹萬萬不可與他人提起是我出的主意。”


    “我知道了,好皇兄,你就說說吧,救你的好妹妹一命。”君綰瑤拽著他的衣角撒嬌道。


    君越澤聞言滿意一笑,放下了茶杯,“父皇生辰不是快到了?”


    看到君綰瑤點頭,他又慢慢道:“屆時,定會舉辦一場宴會,另外,本王聽聞柳丞相與楚言歌似乎有過過節,到時,你將楚言歌引過去。”


    君越澤衝她招招手,“過來。”


    “嗯,好!”君綰瑤聽話的湊過去,君越澤在她耳邊低語幾句。


    她眼前頓時一亮:“這倒是個好主意!”


    “其實這是個兩全之策,到時,依丞相的性子定然不會善罷甘休,然後我們又可以將楚言歌引到關閉柳二小姐的地方,在那送他去見閻王,之後就稟告父皇,以為是綁架柳二小姐的賊人,不想卻誤殺了世子。”君越澤笑得意味深長。


    “妙計!”君綰瑤仿佛已經看到了楚言歌死亡的場景,滿臉笑意。


    下一刻,君綰瑤收了臉上的笑意,有片刻的猶豫,“那舅舅若是知道我利用柳清靈一定會生氣的。”


    君越澤皺皺眉,眸底閃過一抹不耐,但並未表明出來,依舊溫聲道,“皇妹莫不是忘記了丞相與世子有過節,若是皇妹能幫丞相除去楚言歌,隻怕丞相感激還來不及呢。”


    之後,他又加了一劑猛藥,“況且,皇妹又不會讓柳二小姐受到傷害。”


    “說的也是。”君綰瑤這才重新露出笑顏。


    君越澤滿意的點點頭:“既然如此,那皇兄就不待了,先回府了。”


    “好啊。”君綰瑤一掃之前的陰霾的心情,君越澤待不待跟她都沒有關係,她隻知道楚言歌很快就能去死了。


    ……


    近日來,楚言歌一直都在忙府中之事,也未得空找玉佩,然而忙過數日後,終是有了空閑時間,她眯著眼睛躺在後院的草地上,思索著玉佩的下落。


    按理說那人給她的玉佩,應該隨她來到這裏,然而她都來了數日,又在太子府附近找過多次,卻不見玉佩的蹤影,這讓她想不通,一日找不到玉佩她一日疑惑不解。


    太子府外她早找遍了,是不可能有玉佩的,那會不會在府中呢?楚言歌決定去拜訪下太子府。


    不過想想那個陰晴不定的男人,楚言歌自是避恐不及的,但她更想知道,那塊玉佩和君亦寒有沒有關聯。


    約片刻後,一抹身影鬼鬼祟祟的爬上了一戶人家的院牆上,往裏麵看了一眼,默默的收回了正準備跳下去的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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