兗州。


    東阿。


    二月的新風拂蕩著新出的柳條。


    迎親的隊伍長龍似的擺開,緩緩的返回薛府。街道上熱鬧非凡,孩子們跑來跑去,跟隨著婚隊,討要著喜糖。


    “桃之夭夭,灼灼其華。之子於歸,宜其室家。


    桃之夭夭,有蕡其實。之子於歸,宜其家室。


    桃之夭夭,其葉蓁蓁。之子於歸,宜其家人。”


    一邊唱和者,一邊從薛府老叟手中拿過喜糖,撒歡似的跑開,吃完了,又過來討要,反複如此。


    終於,返回了薛府。


    親迎,總算完成了。


    漢代結婚之時,除了親迎,還有同牢合巹(jin)與解纓結發。


    (親迎:新夫親往迎娶新婦。


    同牢合巹(jin):“同牢”指新夫新婦共食一鼎所盛之肉。“合巹”指新夫新婦各執一合巹杯,相對飲酒。《禮記·昏義》:“婦至,婿揖婦以入,共牢而食,合巹而酳(音,四聲),所以合體、同尊卑,以親之也。”


    解纓結發:“解纓”指新夫親手解下新婦頭上許婚之纓。“結發”指各剪取新夫新婦一束頭發,以紅纓梳結在一起。)


    薛議拉著劉蓉的手,走入了薛府正堂,伯父薛房和老師程昱,端坐於上首,薛房作為長輩,程昱則為證婚人。


    阿福端上來一個木盤,上麵放著一尊青銅小鼎和兩個青銅酒杯,兩雙木筷。


    薛議與劉蓉相對而視,新娘子今天分外的迷人,薛議都看得有點呆了,直到對方被看得不好意思,微微臉紅,偏過頭去,薛議才發現自己的狀態,隨即嘿然一笑。


    程昱站了起來,高聲道:“夫妻同牢!”


    薛議在薛家長者的示意下,同劉蓉一起用筷子夾起小鼎中的肉食,甜甜的,好像是兔肉?


    程昱示意夫妻放下筷子,高聲道:“夫妻合巹(jin)!”


    在長輩的示意下,薛議和劉蓉各自端起酒杯,相對而飲。


    “甜甜的,這是米酒。”薛議想到。


    待得雙方都放下酒杯,阿福將木盤端下。


    程昱又高聲道:“解纓結發!”


    示意薛議去接下劉蓉頭上的許婚之纓。


    薛議微微顫抖的伸出,輕輕地解開了劉蓉頭上的許婚紅纓,伯父薛房站了起來,用下人遞上的剪刀,輕輕地剪去夫妻二人的一束頭發,用紅纓梳結在一起。遞給了證婚人程昱。


    程昱拿著紅纓梳,用手舉了起來:“喜今日嘉禮初成,良緣遂締。詩詠關雎,雅歌麟趾。瑞葉五世其昌,祥開二南之化。同心同德,宜室宜家。相敬如賓,永諧魚水之歡。互助精誠,共盟鴛鴦之誓。此證。”


    說完,扯著有點嘶啞的嗓子,高喊道:“禮-----成~!”


    隨即,坐落的賓客們下麵爆發出一陣一陣的歡呼聲,“禮------成!”


    程昱將紅纓梳遞給了新婚的夫婦,在二人的禮拜之中,同薛房坐到一起去了...


    ...


    送完了賓客,夜晚,薛議同劉蓉住進了早已備好的婚屋,望著燈火通明的屋內劉蓉略帶發光的精致麵龐,薛議忍不住用手輕輕的撫摸了上去,直到對方的麵龐徹底紅了下來。


    窗外突然想起了滴答滴答的雨聲。


    薛議望著劉蓉,腦中卻不禁想起了彼方的家人:“爸爸媽媽,我今天結婚了。”


    “經年新雨落舊窗,


    冬月點點述衷腸。


    此夜共剪西窗燭,


    明日執手畫紅妝。”


    劉蓉不禁動情的喊道:“夫君!”


    這一夜,很美好。


    ...


    荊州。


    宛城。


    “嘭!”張繡狠狠的拍擊著身前的案桌,“豈有此理,曹孟德欺人太甚!”


    賈詡坐在張繡身邊,一言不發。


    曹操率領大軍進攻宛城,賈詡處於明哲保身的考慮,建議張繡直接投降,這樣相當於直接投降皇帝,不僅表明自己心向漢朝,還能落得當權者曹操的青睞,可謂一舉兩得。


    但是,令張繡萬萬沒想到的是,這個好色的曹操居然看上自己的已故叔父張繡的妻子,自己的嬸嬸,將其給霸占了。


    這下直接惹毛了張繡,是可忍孰不可忍!


    於是懷恨在心的張繡,當即決定反了,向著賈詡詢問計策。


    身為親密長者的賈詡,自然無法抽身事外,於是給張繡支招:“乞徙軍就高道,道由曹操屯中。既到,可縱兵擊之,曹軍必敗。”


    張繡問道:“兵無甲備,何以擊之?”


    賈詡說道:“可言車少而重,乞得使兵各被甲。曹操必無疑。”


    於是,張繡聽從了賈詡的計策。成功的瞞過了處於自得意滿中的曹操,嚴兵著甲入曹操軍營,一聲令下,萬兵齊發,曹操不備,士卒潰不成軍。


    長子曹昂、侄子曹安民、親衛統領典韋,一並陣亡於宛城。


    敗軍之後拉不下臉的曹操,隻能對著諸人感歎:“吾降張繡等,失不便取其質,以至於此。”


    ...


    揚州。


    袁術聽聞曹操宛城大敗的消息,不顧手下勸阻,自稱天子。因河內張炯符命,遂果僭號,自稱“仲家”以九江太守為淮南尹,大置公卿。


    而此時,身在江東的孫策,當即寫書(張紘所作),勸說袁術:“董卓無道,陵虐王室,禍加太後,暴及弘農,天子播越,宮廟焚毀,是以豪桀發憤,沛然俱起。


    元惡既斃,幼主東顧,乃使王人奉命,宣明朝恩,偃武修文,與之更始。然而河北異謀於黑山,曹操毒被於東徐,劉表僭亂於南荊,公孫叛逆於朔北,正禮阻兵,玄德爭盟,是以未獲從命,橐(tuo)弓戢(ji)戈。(正禮指劉繇。)


    當謂使君與國同規,而舍是弗恤,完然有自取之誌,懼非海內企望之意也。成湯討桀,稱“有夏多罪”,武王討紂,曰“殷有重罰”。此二王者,雖有聖德,假使時無失道之過,無由逼而取也。


    今主上非有惡於天下,徒以幼小脅於強臣,異於湯、武之時也。又聞幼主明智聰敏,有夙成之德,天下雖未被其恩,鹹歸心焉。若輔而興之,則旦、奭之美,率土所望也。


    使君五世相承,為漢宰輔,榮寵之盛,莫與為比,宜效忠守節,以報王室。時人多惑圖緯之言,妄牽非類之文,苟以悅主為美,不顧成敗之計,古今所慎,可不孰慮!忠言逆耳,駁議致憎,苟有益於尊明,無所敢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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