賈詡的風采,薛議不得而知。


    如今的他,正在官渡,和曹洪一起構築防禦工事。


    官渡,位於司隸校尉部河內郡中牟縣之北,經黃河汴渠,東轉鴻溝水,位於鴻溝水與中牟縣之間,在鴻溝水南岸。


    “東郡三縣糧草伯言已然全部送達?”大帳內,主帥曹洪問道,薛議注意到,曹洪的身邊站了一位年輕人,被曹操稱為吾家千裏駒的曹休。


    注意到了薛議的目光,曹休點點了頭。


    薛議拱手道:“將軍,東阿、範縣、鄄城之糧草,已然送達。”


    曹洪摸了摸胡子:“善,孟德令我軍設陣於此,北連諸縣,為大軍供給糧草,此地為我軍糧草重地也!”


    說完,看了一眼曹休,“文烈,伯言乃我軍後起之秀也,孟德言昂昂千裏之駒,更是遊俠唱一諾千金之人,先人曰‘達者為師矣’汝須得好好學習。”


    曹休看了一眼薛議,點頭道:“謹遵叔父教誨!”


    曹洪揮了揮手:“與伯言同去看看工事如何了。”


    薛議、曹休:“諾!”


    ...


    工地。


    官渡,從鴻溝水南岸開始,便修建工事,聽著四周叮叮作響的敲擊聲,薛議注意到,大軍修建的箭塔與岸邊還有自看他來蠻長的一段距離,秉著不懂就問的原則,薛議詢問老兵,為何修建離岸如此支援。


    老兵回答:“校尉有所不知,鴻溝水如今是枯水期,到了漲水之時,水就漫過來了,再者,大軍若是擺開陣勢,迎擊渡水的敵軍,也得留點餘地不是。校尉懂兵,想必比我這老叟更加。”


    薛議點點了,表示明白。


    沿著工事一路往南,離前方哨塔差不多五裏地左右的距離,民夫們,便是絡繹不絕的來此“築城”,不錯,在薛議看來,眼前修建的工事,同城堡無異了。


    一般來說,糧草的軍陣都是臨時搭建,為了方便,一般采用木質外牆與哨塔結合,可如今擺在眼前薛議眼前的是,綿延不絕的牛隊,運送著石頭,然後慢慢的、一層一層的開始修建“圍牆”。


    古代運輸石頭去修城,和運輸木頭修城,是完全兩個概念,調動的民夫,前者是後者的十倍不止,這等於是把南岸河內郡、東郡、甚至可能連潁川、濟陰的民夫都跟著調了過來,充當勞動力。


    這期間耗費的糧草、物資,而且因為損失勞動力,造成調動人口地區的治安、農業、工業方麵的損失及停滯,完全是不可估量的。


    而如此興師動眾的事情,想必袁紹那邊也是早就知道了。


    曹洪注意到,他身邊這位大不了幾歲的人物,是個很喜歡問問題的人,而不管詢問的對方身份是什麽,都保持著不卑不亢的態度,完全看不出來他們這種世家弟子對於民夫的高高在上的態度。


    子曾經曰過的那種人,大概說的就是這樣的人物吧。怪不得伯父、叔父們都非常看重於他。


    “文烈。”薛議看著眼前的工地,“聽聞文烈昔年從江東而來?”


    曹休點頭道:“然也,昔年....”


    一路聊胸前,這還是薛議要求他這麽做的,說是什麽“保持衛生。”雖然不太明白“衛生”是個什麽意思,但是聽薛郎的,總沒錯不是。


    自從彭城之戰被薛議救下,然後發誓跟隨薛郎之後,因為做得一手好菜,成為了薛議的“禦用”大廚。


    但是薛郎的規矩還挺多,就連做飯菜之前要先洗手,也是薛郎提出來的,現在的他,正一手拿著大勺,一手用麻布扶著大鍋,給工地的民夫、士卒們分發鍋裏的夥食。


    薛議走了上來。


    “薛郎!”楊宜趕緊點頭彎腰,薛議如今是他跟隨的主人,在薛議麵前,無時無刻不保持著謙卑的模樣。


    “嗯”薛議回了一聲,往他正在分發夥食的鍋中看去。


    鍋內是水煮的不知名野菜,薛議往旁邊掃了一眼,發放的主食是稀粥。


    寡白的粥中,可能水分占了80%?薛議摸不清具體的數量,心中歎了一口氣,望著排著長隊的民夫們,大都是黝黑而精廋。


    於心不忍,薛議湊到楊宜耳邊說道:“大軍有糧草新到,晚上這餐多放點麥子吧。”


    肉食對於如今的民夫們來說,簡直就是奢望,大概一個月也就那麽幾回吧。


    而薛議自身都不能保證自己在軍中這一周能吃到幾頓,更別提民夫們了,所以在軍中,能抓到什麽小動物加個餐,那是真的稱得上滋潤了。


    所以薛議也隻提了晚上多加一點麥子的要求,而再多的,估計上麵就不會睜一隻眼閉一隻眼了。


    楊宜點點頭。


    曹休聽在了耳中。


    曹休明白,按軍法,私自改變軍隊發放糧草的多少,是要按軍法處置的,薛議這樣做,如果真的上綱上線,是要被處斬的。


    曹休看著薛議,沒有說話。


    一路沉默的回到了大軍主營,曹休才忍不住開口問道:“薛郎何至於此?”


    薛議走在前麵,聞言頓了頓,良久才說道:“愛人者人恒愛之。”


    曹休重重的點了點頭,望著薛議遠去的背影,沒有說話。


    ...


    許都。


    送走鍾繇之後,曹操本人才開始指揮起集結在許昌的大軍,自率大軍向著官渡率先挺近。


    於此同時,許都城內,卻發生著一些事情。


    孔融對留守在許都的荀彧說道:“紹地廣兵強;田豐、許攸,智計之士也,為之謀;審配、逢紀,盡忠之臣也,任其事;顏良、文醜,勇冠三軍,統其兵,殆難克乎?”


    荀彧回答:“紹兵雖然強,而法不整。田豐剛而犯上,許攸貪而不治。審配專而無謀,逢紀果而自用,此二人留知後事者,攸家犯其法,必不能縱也,攸必為變。顏良、文醜,一夫之勇耳,可一戰而擒也。”


    孔融:“望戰局如文若所言是!”


    就在這時,門口卻傳來一陣急促的腳步聲,荀彧、孔融望去,王必和程昱一起走了過來。


    孔融識趣的拱了拱手,點頭示意,然後告辭。


    等待孔融走遠了,王必才開口道:“國舅欲謀曹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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