建安六年四月初。


    收到曹操密令的薛議當即告別了家人,帶著數十隨從前往揚州壽春。


    由於此次行動絕密,薛議將部下分為四隊,前麵兩隊都是四人,隔十餘裏,自己和阿福等人在第三隊,第四隊隔五裏斷後,期間,利用記號表達前方情況。


    事實證明,薛議這麽謹慎完全是多餘。


    一路上什麽問題都沒有遇到,直接到達了壽春。


    ...


    就在薛議等人入住客房後不久,小廝敲門而入。


    “何事?”薛福當即迎了上去。


    “二位貴人,方才有人遞來一紙書信,言明要交給二位。”小廝趕忙回答。


    “哦?”薛福回頭望了一眼薛議,見後者輕輕頷首。當即從小廝手裏接過信件,示意小廝先出去了。


    小廝遞過信件,當即躬身告退,順手帶上了房門。


    薛議接過信件,隻見上麵寫了一個地名----飛燕坊,然後便是接頭的暗號了。


    “怎麽感覺跟個間諜一樣?”薛議心中一片疑惑。“飛燕坊?這不是青樓吧?”


    ...


    濟陰郡。


    鄄城。


    曹操擊敗倉亭津袁紹軍後,返回途中,經過鄄城。


    “曹公意欲以伯言領誅間之事?”程昱知曉薛議被曹操調往揚州之後,當即詢問道。曹操一方的情報的機構,向來是他來負責的,所以曹操的舉動,一下子就讓程昱明白了什麽。


    曹操笑了笑:“仲德所言甚是!吾欲以伯言領仲德故事矣!”見程昱臉色不太好看,當即解釋道:“仲德今年六十有矣!豈能無人承誌乎?”


    程昱臉色緩和,說道:“此事郭奉孝已然接手,調伯言何意?伯言非此才也!”


    曹操道:“奉孝亦長伯言數歲,作長遠計,伯言當可一試!”


    見曹操執意如此,程昱也不好說什麽,但還是堅持己見:“我知伯言久矣,其非此才也!”


    曹操聽後,卻是笑著拍了拍程昱的背,沒有再多說。


    ...


    壽春。


    薛議領著阿福等人一路來到了信中所言地點。


    “飛燕坊!”


    鋪一進門,便有一位半老徐娘的婦人靠了上前,“幾位貴人可有熟識的娘子?”


    一開口,薛議便知道這是什麽地方了。


    當即按照信中的暗號來回答:“可有上好的雅座?”


    婦人眼前一亮,細細看了薛議一眼,答道:“郎君來的不巧,雅座今日已然告罄。”


    薛議道:“我有百枚大錢贈之。”


    婦人笑道:“翠兒!還不請公子上雅座?”


    當下一個小姑娘應聲而來,領著薛議就往樓上走去,薛福等人還想再跟,卻被婦人身邊的漢子伸手攔下,薛議看了一眼,點點頭,示意他們留下。


    他大概心裏已經知道要見的是誰了。


    ...


    徐州。


    廣陵。


    太守府。


    見陳登坐在一盤未完的棋局邊發呆,心腹屬下開口問道:“明公?今祭酒去矣,明公仍思之耶?”


    陳登聞言一笑,搖了搖頭,對著心腹說道:“吾思其乎?吾思己也!”


    下屬不解其意,問道:“明公之言,小人實不知也!”


    陳登笑道:“依汝之見,曹公加我為伏波將軍,何意也?”


    “小人不知!”下屬拱手道。


    陳登輕輕的撥動了一下棋盤的棋子,下了一步,答道:“官渡之戰,曹公勝於袁紹;孫策既亡,孫權誅李術以獻曹公,且以姻親之好,統領江東。”


    說著,輕輕地拿起一顆被圍殺的棋子,舉著它,對著下屬說道:“我與孫氏有血仇之恨,且屢次進言曹公,當伐江東!汝以為,我似此棋子否?”


    說罷,又將這顆棋子放在了棋局中的另外一側。


    “以今日之形勢,江東之側,必不容我矣!”


    下屬明白了陳登的意思,曹操孫權固好,那麽一邊鼓噪著進攻江東的陳登便顯得尤為礙眼了。


    陳登見下屬如此解釋,笑著搖了搖頭:“非也非也!我言之形勢,當在荊州,孫權為刃,攻伐劉表,臥側豈能容我酣睡?”


    下屬有點繞糊塗了。


    陳登見此,卻是沒有再解釋。


    便在這時,有下人來報,朝廷來使者了。


    詔:伏波將軍、廣陵太守陳登功勳卓著,政績斐然,士民嘉之。朕.......以為東郡太守。


    使者走後,下屬立馬讚歎陳登的先見之明。


    陳登笑道:“可惜不知東郡之魚膾之味能有廣陵幾分?”


    ...


    壽春。


    飛燕坊。


    薛議隨著這個小姑娘登上了閣樓。


    鶯鶯燕燕之聲,不絕於耳。


    小姑娘紅著臉,領著薛議,來到了一處門房前。


    敲門過後,薛議推開了房門,裏麵有兩人正享受著姑娘的按摩,赫然背對著他,聽到開門聲,同時轉過身來。


    一人不出薛議所料,會來這種地方的,果然是郭嘉!


    另一人看著倒是儀表堂堂,正疑惑的望著薛議,郭嘉立馬站了起來,笑道:“伯言!這位便是我司空府江東間諜之首!蔣幹!蔣子翼!”


    “誰?蔣幹!?”


    ---------------小知識---------------


    《先賢行狀》:遷登為東城太守。廣陵吏民佩其恩德,共拔郡隨登,老弱繈負而追之。登曉語令還,曰:“太守在卿郡,頻致吳寇,幸而克濟。諸卿何患無令君乎?”


    趙一清曰:○《漢書·地理誌》:九江郡東城縣。○後漢省,故《續誌》無之。未聞立郡也。此“城”字疑“郡”字之誤。登由廣陵遷東郡,既去,而淮南遂虛,曹公故追恨不用其計也。若仍在九江,則何歎恨之有之?


    錢儀吉曰:此正是東城作郡之據耳,誠夫先生偶未審此。【誠夫,趙一清之字。】


    謝鍾英曰:○東城廢縣,班《誌》屬九江,《郡國誌》屬下邳,《先賢行狀》“陳登遷東城太守”,《吳誌》“魯肅臨淮東城人”,蓋漢末升作郡,三國時地當兵衝,遂廢。


    《元和郡縣誌》:故城在定遠縣東南五十裏。◎王先謙曰:○《晉誌》:複置作東城,改屬淮南郡。○《一統誌》:故城,今安徽鳳陽府定遠縣東南。


    沈家本曰:《續漢誌》“東城”作“東成”,屬下邳國,未嚐省也。城、成之異,二字屢見。《晉誌》屬揚州淮南郡,亦作“東城”,中間不聞為郡。趙說是。


    弼按:下文有“廣陵吏民拔郡相隨”之語,當仍為下邳之東城,地望相近,故能相隨。若為兗州之東郡,則距離甚遠,何能拔郡相隨乎?又按,本誌《方技傳·華佗傳》雲廣陵太守陳登得病死,不言其為東城太守也。


    《先賢行狀》中說陳登是遷為東城太守。


    作者簡說:當時並無東城郡。東城倒是有的,魯肅的老家,難道是改東城縣為郡?(李典的太守就是這麽來的。)


    令一說則是非為東城,而是東郡之誤。


    這裏,結合諸家之言,作者取的後一種說法。


    陳登遷東郡太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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