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


    昊凡於大荒裏快去地奔馳些,心裏一陣歎息。


    對於白君顏,昊凡的內心是複雜的。


    兩人萍水相逢,素無仇怨,本可以結伴同行,卻因為靈血而反目。


    白君顏並不是什麽十惡不赦之人,他自始至終都沒有想過要昊凡的性命,但是他的行徑是昊凡無法容忍的。


    白君顏要抓他為人彘,供其宗門取血,這其實比殺了他更加殘忍。


    他不為惡,卻從心裏沒有把昊凡當成一個人,而是一個有價值的物品,可以不斷使用的物品罷了。


    雖然昊凡甚至在聽見白君顏最後的低語時,心裏湧現出一絲猶豫一絲後悔。


    可昊凡清楚,他早已別無選擇。


    白君顏若不死,他將陷入無休止的追殺中,而後一朝不慎,淪為人彘,永無出頭之日。


    所以白君顏必須死,死在山洞內,死在孤涼的大荒裏。


    這就是一個死結,昊凡不會用自己的命運去做賭注。因為他還有很重要很重要的的事等著他去做。


    他唯一能幫白君顏做的,便是給他立一座墳,讓古琴常伴他的左右而長眠於山洞之中。


    “看來以後要注意隱藏自己,不能夠輕信於人,這世間人心遠比自己想象中要複雜。”昊凡默默思量著。


    “哎,這就是所謂匹夫無罪懷璧其罪吧。”昊凡在心裏再一次歎息。


    似乎是感受到了主人情緒的低落,站在他肩膀上的憨憨,用舌頭在昊凡的臉上舔了兩下,以此來表達它對主人的關懷與安慰。


    每次昊凡情緒不佳時,憨憨都會這樣做。


    隻是這個時候,昊凡惱怒的聲音就會不合時宜的響起。


    “死狗,跟你說了多少次,不要用你的狗舌頭舔我的臉。你就是不聽!難道你不知道你的狗嘴多臭嗎?天呐,我怎麽會養了你這麽一條憨狗。我英俊的臉啊,差點就要毀在這憨狗的毒口之中了。”


    昊凡自戀一番之後,又會惡狠狠地對著憨憨道:“你再舔一次,我就把你宰了,然後拋屍荒野。”


    隻是他說了許多次,卻是從來沒有一次真的做過。


    這會,昊凡把憨憨臭罵一通,也不理會憨憨一臉委屈的模樣,鬱悶的心情反而順暢了許多。


    然而還沒順暢多久,他又不由得開始鬱悶起來。


    他的寶物全都在白君顏的靈戒之中!


    他知道,白君顏的靈戒就好比他的聚寶袋一樣,是用來儲物的。


    但是昊凡根本不清楚怎麽打開呀。


    他絞盡腦汁嚐試過許多次,把能想到的方法都試了個遍,靈戒都毫無反應。


    於是乎白君顏的靈戒,此時就在他的聚寶袋裏乖乖地擱著。這也是昊凡從白君顏身上唯一摸過來的東西。


    “看來,隻能夠等到以後,再想方法了。”


    昊凡整理下思緒,然後抬頭望向前方,一個加速,化作流光,繼續著他的旅程。


    ……


    春去秋月,四季更替,不知不覺間從昊凡踏上大荒那一刻起,已然過去三個春秋。


    這三年來,昊凡都是在刀與火上度過,稍不留神便可能命喪獸口。


    他曾被一隻烈焰豹看上,兩者大戰了半天,最終昊凡靠著靈力充沛,才艱難把對方給屠了。


    他還被一隻金翅靈鵬盯上,一口紫電燒的昊凡外焦內嫩。那簡直就是一場單方麵的虐殺,昊凡被虐的咬牙切齒,卻又無可奈何。被迫躲入水裏,卻又在水裏撞見了一頭金甲鱷,差點喂了鱷嘴。


    他還掉入過一個巨坑中,裏麵全是金斑蛇,饒是昊凡身姿靈敏,但還是免不了被咬上幾口,才艱難了衝出來。結果後來毒性發作,他愣是躺在地上半天無法動彈,差點就含恨九泉。


    這樣的經曆幾乎每天都在上演著,艱苦甚至驚險,但同樣鍛煉著昊凡的意誌、心性和修為。


    昊凡不知道該如何定義自己的修為,他隻是感覺全身有著無窮的力量,可以手撕烈焰豹可以單手舉起數百斤的巨石,還可以一拳把一棵兩人合抱的古樹給擊斷。


    雖然沒有突破靈啟境,但他的修為功底在這生與死的徘徊間打的紮實無比。


    他的身體內一條條靈脈粗壯無比,順著經絡流動,最終匯於丹田靈泉。


    如今昊凡的靈泉再稱為泉,似有些不妥。


    隻見他的丹田在道靈經的開辟下,靈泉已經有一丈見方,稱為靈池亦不為過。


    當然這樣的靈泉,與他采摘七彩蓮花時,所見過的疑似靈泉所化的小池比起來,還差的很遠。


    現在的昊凡,哪怕不吃不喝在大荒裏跑上兩天兩夜,都遊刃有餘。


    三年前,昊凡隻敢狩獵一些弱小的荒獸,但如今,隻要不是遇見靈獸和有著怪異技能的荒獸,比如上一個月昊凡就遇見一隻紫嗅鼠,上來就對著他放臭屁,奇臭無比差點沒把他熏死。那遇見這樣的主,昊凡自然是剛不下去的。


    除此之外,普通的荒獸昊凡都不放在眼裏,反正實在打不過,那就跑咯。畢竟跑路才是他最大的本事。


    “憨憨,昨天我們吃了斑羚羊,味道挺不錯的,你說今天我們吃什麽呢?”


    “憨憨,前些日子,我發現你好像長肥了點,是不是背著我偷吃過什麽好東西?”


    “憨憨,上次在和蹦山虎戰鬥時,你覺得我自創的大荒之子無敵拳怎樣?”


    “憨憨,你看前麵隱約有紅光閃現,我料必有寶物出世,要不要一起過去看看?”


    “憨憨,我覺得你越來越不聽話了,我們應該好好的進行一次深層次的交流。”


    ……


    如今的昊凡每天除了在大荒的崇山峻嶺之間穿行之外,他做的最多的一件事就是和憨憨說話。


    開始時憨憨還會汪汪汪叫著,回應著他。


    但時間一久,昊凡不但沒有收斂,反而變本加厲,能夠從早到晚嘮叨個不停。


    久而久之,憨憨都受不了了。


    每次昊凡開始叨叨叨,它就會耷拉著耳朵,用兩隻狗爪子緊緊的捂住,然後臉上露出深深的痛苦和無奈之色。


    好像在歎息著自己悲慘的狗命,遇主不淑,攤上這麽一個憨主,以後的前程怕是要灰蒙蒙黑暗暗,見不到光明明。


    憨憨這樣的舉止,顯然是深受昊凡之迫害。


    但當事人並不自知,每次見到見到憨憨這般,他便會捏著憨憨的狗耳朵,在天空裏畫下一個優雅的圓,然後怒罵一句:“死狗,枉費我含辛茹苦把你養這般大,真沒良心。”


    但昊凡心裏實際上並不是真的在意。他自顧自地說著,不停地嘮叨著,隻是想讓自己,尚能感受到他其實還是一個人,而並非大荒裏的野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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