魯康在謝雨霖手底下不輸,可也不贏,聽到“鬥敗”這兩個字,就跳了起來。


    嚷道:“我贏了的,我從他手裏搶來的衣料送你,”


    謝雨霖看上去有些舒坦了,鳳眼微眯,裏麵裝著不少的壞笑,不過激動中的魯康沒有看到。


    “嗯。”


    她道:“那麽你從此也是開始害怕東王世孫,見到他把你嚇死了。”


    魯康一拍胸脯:“怕他?我瞧不起他才是真的。”


    他們說話的時候,謝家的人帶著朱盛出現,在這裏的人除去謝雨霖、謝潤、謝禦,還有一個是曾家七房老太太的孫女秀娟,謝禦的堂兄弟在陪客人暫時不在這裏,再就是先到的承平伯、安定伯、平川伯、樂業侯、守成侯府的小爺們一起炸毛。


    承平伯夫人帶出來的,自然是她從丈夫堂兄那裏過繼而來的兒子,名叫孟平。


    孟平一直知道自己是要承繼家業,承平伯夫人和孟平的生父---承平伯的堂兄對他注重培養,同來的安定伯府十歲孩子也知道三王不好,孟平第一個跳出來。


    他的姿勢比魯康跳的還要猛,差點沒躥到朱盛身上。


    朱盛今天當上世孫,卻帶出來幾個東王世子妃提拔的小廝,朱盛本是存心讓世子妃的人跟著自己伏低,卻沒有想到孟平過於激烈,他的小廝率先散開,朱盛後退再後退,險些摔到地上。


    朱盛惱火地道:“你算什麽東西,敢衝撞我,你要知道我是東王的世孫,以後是要當世子的!”


    “打他,打他,”


    不知道是哪一個先起的哄,反正哄聲從孟平身後叫囂,孟平想也不想的揮手就是一拳。


    朱盛叫道:“來的好!”


    他不是家裏重點看重的孩子,功夫底子卻還有,握拳就要還擊。


    一隻手伸出來,握住孟平的拳頭,孟平掙紮幾下卻動不了,眼看著朱盛的手出來,這個人又伸出另一隻手,把朱盛的拳頭也握住,朱盛晃幾晃,也沒法動彈。


    孟平和朱盛的怒火噴向這個人:“你放開!”


    孟平是剛認識這個人,他說話還算客氣,朱盛認出來這是和他搶衣料的小子,他買那個衣料本是由母親轉送給祖母東王妃,衣料沒有到手,朱盛對魯康的印象很深刻,張口就罵:“哪裏又跑出來你這樣的下作東西,一次一次的攔我的道。”


    魯康剛才很激動,現在很平靜:“賀生日來的,不能在這裏打。“


    孟平覺得他說的也有道理,不過就這麽罷手未必窩囊,不服氣地道:“那你剛才怎麽打了,你還打的是二姑娘?”


    承平伯府這些人是一起來的,孩子們互相幫著:“對啊,魯康你剛才打壽星。”


    朱盛聽到,眼珠子骨碌碌轉幾轉。


    魯康耐心的解釋:“我和二姑娘是早就約好的比武,以武會友,你們懂不懂?如果你們要以武會友,如果這裏是我家,我是沒意見,可在這裏要問過主人。”


    瞄一眼謝禦,這個背信棄義的,還是不想理他。


    掃一眼謝二野丫頭,剛才又是個平手,不能助長她的得意。


    鄭重推出謝潤:“問雨水,雨水管這裏。”


    謝潤笑盈盈的走出來:“是啊,有事情來問我,我是姑姑生日的總管事。”


    “你還是偷吃的總管事。”謝雨霖這會兒想起侄子偷聽她的生日菜,與她素日心愛的雨水不無關係。


    侄女絆住自己,侄子就大搖大擺的前往廚房偷聽。


    總管事現在很得意:“是啊是啊,偷吃也歸我管,所以我不答應,你們不許偷著打架,也不許偷吃東西。”


    向著一旁擺開來的十幾個小桌子招手:“這裏請,坐下來隨便的吃。”


    孟平道:“好吧,我去吃東西。”和一幫子世家的孩子重新坐下。


    朱盛早就看到謝雨霖生得美貌,他十三歲了,世子妃早就想隨便的給他定門親事,他的生母燕氏使盡渾身解數阻攔,如果不是上麵的長兄和三哥全沒了,世子妃今年一定如願。


    親事要許的高,烙印般在朱盛心頭。


    往謝家來以前,他能把交好鎮西侯都想到,雖然他想到的是鎮西侯理當迎接他,打謝二姑娘的主意也不難出現。


    謝二姑娘就是個醜姑娘,朱盛也打算要了。


    他這樣想,是因為謝二姑娘十一歲了沒有定親事,朱盛過去隻生活在東王府裏,狹窄的天地不多的空間,他知道長兄世子是小小的年紀就定一門好親事,將來能扶持世子,謝二姑娘沒定親事,說不定生得醜。


    現在一看,朱盛不是有些心動,是魂都快沒有了。


    他狹窄的生存空間裏,沒有謝家個個生得俊這個消息,朱盛又先入為主的誤會謝雨霖生得醜,乍一看到,杏花日光天裏的俏姑娘,她的肌膚如玉、五官如畫,朱盛情不自禁的就要討好她。


    而又特別的討厭魯康。


    朱盛對著謝雨霖深深施了一禮,拿出自以為最英俊的笑容:“二姑娘好,聽說二姑娘生日,祖父派我特地來慶賀,聽說還有人今天打你,以後有這種事情,你隻管告訴我,我來幫你,決計不會讓二姑娘吃虧,二姑娘吃虧,豈不是我吃了虧。”


    這半大的少年其實沒城府,說話也不成,他想的太多,認為這說的是關切的話,而且拉近雙方關係。


    謝雨霖、魯康眼珠子快瞪出來,二姑娘吃虧,與你有什麽關係?這是當眾調戲。


    謝禦也琢磨,不對吧,這是我家的姑姑,姑姑吃虧,相當於禦哥吃虧才對。


    八歲的謝禦偷吃菜有心虛,既然偷吃打算讓著姑姑心裏又虛一塊,隻想而沒有問出來。


    孟平愣一下,他脫口而出:“二姑娘是謝家的人,你又不姓謝?”


    樂業侯府來了兩位公子,年長的公子也是十三歲,他笑了:“難道東王要改姓謝?我讚成,至少謝家不亂收我們的錢。”


    世家裏的錢被收走,家裏的使用上各處攤薄,說即刻就窮不一定,不過隨著大人抱怨,小孩子也學會罵上三王幾句,樂業侯府的二公子範恒內心的諷刺,也在這裏發泄一下。


    朱盛如果懂事,說聲他錯也就過去,可這位來以前就打算在小孩子頭上找些風頭,回去讓祖父東王誇他會辦事,壓得住世家。


    還看到魯康白淨、孟平生得也行、範恒初長成少年風姿,頗有翩翩之態,嫉妒與不平讓朱盛愈發的要爭風頭。


    他狠狠的陰沉著臉,一心一意的拿出自己的威風:“住口,在本世孫麵前哪有你們說話的份!從此以後,恭敬著本世孫才是道理,再來我剛才說過了,見到二姑娘要如見到本世孫一樣,否則本世孫就和你們算賬!”


    他的話剛完,世家裏還沒有不平呢,謝禦一陣風般的到他麵前,當胸揪住朱盛衣裳,小臉兒繃緊:“你敢再說一遍!”


    謝禦現在聽懂了。


    朱盛主人都沒有認全,他不知道麵前這小個子是誰,十一歲對上八歲的差距,讓他居高臨下的蔑視著謝禦,見這個也是小臉兒晶瑩,長大也是個英俊的,朱盛想也不想,抬手就是一巴掌煽過去。


    魯康徹底的怒了,剛才是他不讓人打架,現在他跑得比誰都快:“小爺今天非教訓你不可,你居然敢動手!”


    他再快,遠沒有謝禦快,謝禦一低頭,靈活的閃過去,抬手一拳打在朱盛下巴上,反手又是一拳,同時鬆開朱盛的衣領,朱盛踉蹌幾步,這回真的摔坐在地上了。


    人懵著,還不知道發生了什麽。


    跟他的小廝原本是跟世子的,後來跟世子妃的第三個兒子,本就瞧不起朱盛,大家站一邊竊笑,沒有人過來扶他。


    隨後而來的孟平、範恒等一窩風的上來,對著朱盛拳腳相加。


    擠不上來的就助威喝彩:“打他,專打東王府的人.....”


    東王府的小廝們聽著不像話,為了主人的顏麵,這才出手分解:“小爺們別打,要給我們殿下麵子才行......”


    範恒等人根本不聽他的,可個個不是孩子就是少年,他們的家裏也不注重文武雙全,走的是父蔭之路,東王府的兩個小廝就輕輕巧巧的把他們架開。


    魯康硬生生的沒衝上去,現在打算出手,謝雨霖攔著他:“你是客人,你不能動手。”


    魯康就擰拳頭,發出格啪響聲:“我看他就來氣,謝二,你給我明話,東王府的狗在你家吃酒,我願意同席,就是他不行,你若還留他吃酒席,我扭頭就走,而且再也不來,不但不來,哪天你在街上遇到我,我一準兒把你打哭。”


    謝雨霖舉起拳頭回罵:“你家才請東王府的狗呢,就你們家最愛請狗吃飯,我這裏來的全是人,你既喜歡和狗吃飯,等會去角門裏,那裏養著大狗,是我今天準備與你同席的。”


    魯康火冒三丈,他才不怪自己,他是好意,他的意思就是朱盛滾蛋,這難道不是好意嗎?


    談笑有知己方謂高雅,座中有個三王府,跟狗沒有區別。


    謝雨霖已不理他,走到東王府的小廝麵前,帶著客氣的笑容:“讓開,我看看世孫的傷勢。”


    小廝們沒有見到剛才這位姑娘打架的模樣,見她秀氣俏麗,還是主人,就讓開道路。


    朱盛抬頭,繼續擺出自以為不錯的笑容:“二姑娘別擔心我,我沒事.....”


    迎麵就是兩個巴掌,謝雨霖再飛一起,把朱盛踢出好幾步,滑出去又是好幾步,人遠遠的出現在離開的路上。


    拍拍手,罵道:“不看我今天過生日,我打到你東王府去,瞎了眼的,敢跑來調戲我!”


    “打打打......”


    孟平等人搖頭呐喊,一個一個興高采烈:“滾吧,東王府的狗,”


    魯康一聽,麵上生輝:“哎,你們這話是學我的。”


    謝雨霖轉身對他吼:“去角門,和狗吃飯去!”


    魯康麵上一僵:“我,也沒說什麽啊,”謝禦上前來抱住他,往角門那裏推:“好哥哥,姑姑在生氣,她沒了生日的菜,正煩惱呢,走走,你去角門吧。”


    “我不去,我就在這席麵上吃。”魯康來個千斤墜不肯走,可是謝禦身子一沉,馬步一端,硬生生把魯康推出去一步。


    魯康重新瞧得起這背信棄義的,這背信棄義的還有一個好處:“我和你一起在角門裏吃。”


    這說明他不是狗,魯康就往角門走,沒幾步明白過來:“讓謝二丟了生日菜的,是你吧?”


    “哥哥聰明。”謝禦大方的送上拇指。


    “我是你叔叔。”魯康惱火。


    有些客人送過禮物就走,謝運送客從大門回來,見到一片嚷嚷聲,世子皺眉。


    母親治家不會這樣,寶蓮治家十幾年也不會這樣,有三王在終日需要提防,這是誰來鬧事?


    他怕二妹和小兒女招架不住,循聲走去,見到一堆的孩子攆著一個半大的少年和幾個小廝抱頭鼠竄。


    謝雨霖倒不在,謝禦也不在,謝潤搖著個杏花枝子,跑在最後麵,最前麵的不用問了,孟平等人。


    “這是怎麽了?”


    謝運攔下來問道。


    孟平攆高興了,笑道:“世叔請不要多問,問多了你也要打人。”


    謝運就問女兒:“招弟,姑姑在哪裏,她怎麽不好好招待客人,她又淘氣了是不是?”


    “姑姑被輕薄了,她正在生氣。”


    謝運嚇一跳,誰敢在我的家裏輕薄我家的人,別說是我妹妹,就是我堂妹表妹及麾下士兵的妹妹,一概不行。


    謝潤就仔細地告訴他:“......就是這樣,東王世孫的原話,父親我一個字也沒有說錯,姑姑說這叫調戲,孟平哥哥說這叫輕薄,範恒哥哥說這叫非禮,我們就攆他走。”


    她認真的問父親:“他們說的都對嗎?真的調戲又輕薄,還非禮了姑姑,雨水愛姑姑,雨水要打他。”


    謝運抱抱女兒:“這事交給父親吧,這些話縱然對卻很不好,你不要再說了,”


    說著,眉頭更重的擰起:“讓姑姑也不要再說,再說我就打她。”


    謝潤扳住父親頭頸,在他耳朵上小聲地道:“姑姑本不會說,是哥哥變叔叔的魯康哥哥小聲問她,這難道不是調戲你?姑姑就罵東王世孫。”


    謝運也撇嘴,求親就要別人全家矮上一輩,開江侯府還真幹得出來。


    他讓女兒去當小主人,不要再說這樣不好的話,自己走來見父親,要說父子對這件事情有多惱怒,那倒不必,這一對真正的皇嗣注定與東王府不和,出來什麽矛盾都正常。


    而在這件事情裏純屬朱盛不會說話,偶爾得意露出的不協調,朱盛已經挨打,謝家可以繼續追究,也可以就此過去。


    謝運當然不會就此過去,他就這麽一個妹妹,可是在今天妹妹的好日子再鬧事倒也不必。


    鎮西侯更是隻歎上一聲:“我記得以前的東王世孫說話倒也老成。”


    謝運先找兒子,怕東王府報複起來拿兒子開刀,結果在街上找到捧腹大笑的魯康和謝禦。


    謝禦表麵上請魯康到角門吃飽,兩個人跑到街上攔住回家的朱盛,把他又打了幾拳。


    魯康笑得彎著腰:“謝下雨,你可以重新當我兄弟,不不,當我朋友,你是我侄子。”


    “痛快,痛快,”魯康舒暢的叫著。


    謝禦和他勾肩搭背的回來,因他不讓叫哥哥,又納悶為何改口叫叔叔,就含糊地道:“康哥兒,你為什麽要當我叔叔,當我兄弟有好處的。”


    “被你出場的好處?跟隨你一起轉風向的好處?”魯康斜眼:“再說,我憑什麽要稱呼你姑姑?”


    “這又不是大事情,”


    魯康正色道:“很大,關係到我和你平輩及長你一輩,這件事情大極了,以後別再說了。”


    手點自己鼻子:“我是你叔叔!”


    消息傳開,朱盛回家如何不去管它,反正他是丟了人的,街上的消息也不去管它,那裏永遠都有閑話說,謝家前來祝賀的人家紛紛趁心,承平伯、安定伯.....以至守成侯這些世家們正中下懷,以為這是他們料到的,謝家隻要進京,就是與三王不和,他們的一萬兩銀子也可以省下來,從此坐看鎮西侯與三王爭鬥。


    離開這裏,守成侯讓大家去他家裏喝茶,池子旁邊涼風亭子上坐下,守成侯交待再交待:“大家準備好的護院從現在開始守好家門,好家夥,這回他們四家鬥起來,京裏和沙場上也就不遠。”


    樂業侯嚴肅地道:“我上回提到的馬車,都準備了吧,時機不對咱們趕緊的出京,到田莊子上避幾天。”


    東王自然是生氣的,朱盛學的話不清不楚的,向著他自己說話,問跟著侍候的小廝們,回個門門兒清,縱然沒有“調戲”謝二,“輕薄”二姑娘這罪名洗不清,如果是大家世交,平時孩子們就互相見過,今天也能用一句“玩笑話”遮蓋過去,偏偏又是頭回見到謝二姑娘。


    朱盛支支吾吾說了一句:“生得好,”


    東王責備的話都拿不出來,讓朱盛回房,自己來見妻子:“讓媳婦把第二個孫子好生照看。”


    前三個孫子都出自世子妃,長子是世孫,次子胎裏受驚,天生的病弱,第三個孫子和世孫一樣死在京裏,本來是往下數著排,輪得到朱盛,現在來看燕氏一味的護短,不肯把兒子交給世子妃,帶出來的沒辦法用。


    東王妃剛剛知道,剛發過一頓脾氣,把謝家罵了又罵,聽到東王這話,直盯盯地看他:“怎麽,餘下的孫子都不能用嗎?”


    東王恨聲道:“你既要照看別的孫子,你倒是早早的照看啊,這一個跑去謝家調戲,下一個說不定拿腦袋往別人刀斧上送呢,都是不中用的。”


    東王妃眉頭撮在一起:“以前有世孫在,還在第三個孫子,誰的眼裏會看上燕氏的孩子,這不是沒了兩個,燕氏提起來,我想想盛哥也大了,是指點他的時候,沒有想到他卻是這個模樣。”


    她懊惱地道:“這回要讓媳婦看笑話了,她懷老二的時候,就是燕氏夥同人驚到她,老二所以十幾歲也坐不直,現在殿下看重老二,我可怎麽去和媳婦說。”


    東王發一頓脾氣:“我如今外麵管不住別人,家裏還管不住兒媳婦,這日子不過也罷,咱們收拾東西回去,渾渾噩噩的到死去。”


    東王妃就向世子妃住的地方走去,世子妃剛聽完朱盛出糗,笑得正很開心,見到婆婆進來,麵色立即放下來。


    東王妃把話說完,世子妃就冷笑道:“我這在公婆眼裏不能再生的人,已經死了兩個兒子,就餘下這一個被人坑害成病弱的,當年的仇也沒報成,還想害了他不成,我這就收拾東西回去,從此我們娘兒們過日子,這眼前的孝敬留給什麽燕氏什麽盛兒,什麽亂七八糟的去!”


    東王妃大怒,上前給了世子妃一記耳光,世子妃原地不動,獰笑道:“收拾東西,我這就走,沒能耐也要爭皇嗣,死了孫子不心疼,反正你孫子多,我的兒子可就隻有一個,我死不起了!”


    等到東王和世子知道,已是第二天他們從宮裏出來,世子妃帶著簡單的行裝已經出京,燕氏帶著朱盛陪東王妃說話。


    東王看到燕氏就不高興,全是這個賤人不守規矩鬧的,把東王妃說了幾句:“到底是你媳婦,她兩個孩子沒了,心裏落下病根,如果要孫子,世子還在壯年,多買幾個女子,難道生不出來嗎?世子不行,我自己來生,可你媳婦就隻有一個。”


    燕氏聽著不舒服,對朱盛使眼色,朱盛哭喪著臉給世子看自己的傷勢,謝禦的拳招呼在他下巴上,其它的人也是的,紛紛往他臉上招呼,過上一夜,跟開水果鋪子一樣的精彩。


    “父親,謝家眼裏沒有咱們家,沒有祖父沒有你,把我打成這樣,他還說踏平東王府,這話是他說的.....”


    東王厲斥道:“不要胡說!”


    這句分明沒有,謝家是一群做客的孩子打了朱盛,至於八歲的謝禦那幾拳,朱盛可是十三歲了,卻讓個八歲的打了。


    世子也很不悅,如果他的長子和三子在,怎麽可能出這種事情。


    他頭一回後悔對燕氏太好,結果生個兒子除去惹事不會別的事情,世子也斥責朱盛:“閉嘴吧,你連個幾個孩子都打不過。”


    燕氏嗚嗚的哭起來,口口聲聲的說全是謝家不好,謝家的姑娘招蜂引蝶。


    外麵有人慌張的進來:“不好了,謝家的人打上門來了,”


    東王和世子大怒,走出去看,見一個英武俊挺的青年帶著人已走進來。


    “謝世子,你眼裏還有本王嗎?”東王陰沉著臉。


    謝運冷笑:“東王朱專,你眼裏還有我謝家嗎?”


    東王和世子全呆住,這位狂的直呼東王的全名,燕氏聽到一個謝字,不知從哪裏弄把刀拿在手上,一路奔跑到謝運麵前,嘶呼道:“你敢打我兒子,我要殺了你。”


    謝運看看她的來勢,筆直一抬腿,把燕氏踢飛出去,摔到牆角吐一口鮮血。


    謝運冷聲道:“我打女人的,聽你說話,就是教出不檢點兒子的人吧?”


    世子作勢卷袖子:“我妹妹豈是你這樣的人家敢覬覦的?從昨天等到今天,你們家連個賠禮的人都沒有,你要找事情我奉陪到底。”


    說完,他那裝模作樣的袖子卷好,謝運一揮手:“給我砸,砸到我出氣為止!”


    東王世子急急叫人的時候,謝家早就準備好的弓箭手盾牌手一起進來,直接就在東王府裏開戰。


    世家們收到消息,麵上和心裏都樂開了花,嫌這兩朵花還不夠,把巴掌拍成花。


    “啪,啪啪。”


    這是一個節拍。


    “哈,哈哈,好啊謝家好樣的。”


    “啪啪,啪啪。”


    這是一個節拍。


    “聽我說,又有新消息,東王府裏現在那是弓箭亂飛啊。”


    “啪啪啪......”這是一路叫好到底。


    齊氏在守城侯府裏暗暗得意,謝家的少夫人真沒眼色,現在這個局麵,那一萬兩銀子也不用送了。


    張原讓子侄們悄悄出府,臨江侯武家全族出京後,後宮再無寵妃,京裏的一些得力官員,張原都有聯係。


    把街道該戒嚴就戒嚴,卻把謝家和東王府附近的道路保持暢通,方便他們城外的人馬各自進京。


    城外的人馬幾乎和謝運同一個時刻動手,東王是水軍本就吃虧,還分兵一部分看守宮裏,不到一個時辰,不打了,謝世子雄糾糾的回家去。


    在外麵等候消息的人不用打聽,也知道東王府吃了大虧。


    “嗬嗬,康兒,讓你祖母備幾個好菜,祖父我今天高興,想喝幾杯。”開江侯魯臨叫著魯康。


    魯康對外麵看看:“祖父,那是謝家的人來了,隻怕你這酒要到謝家去喝了。”


    果然,來人請開江侯過府說話,開江侯去了,魯康也跟去,一個直奔書房尋鎮西侯,另一個去找謝二野丫頭及謝潤謝禦。


    開江侯哈哈笑著進的書房:“老謝啊,有你的,我喜歡。你說吧,要我家水軍怎麽幫你,我無不應承,咦,小謝哈哈,你是個小謝。”


    鎮西侯沒功夫和他尋開心:“坐吧。”


    開江侯換上認真的神色:“你要把東王幹掉,那是不成的,南王和小北王隻有笑的,萬一他們兩家鬥起來,將在全國民不聊生,你我再無兵馬阻攔。”


    鎮西侯意外地道:“怎麽,你倒做好阻攔他們鬧事的準備?”


    “還有你家,你謝家雖屢屢受到戰功上的打壓,可我看得出來你們從來沒有怠慢過西疆,你們真的愛護西疆百姓和士兵,如果國中大亂,你家也要一起勤王。”


    鎮西侯勾起嘴角,這真是雞同鴨講。


    謝家從不怠慢公事,因為自家隨時可能登基,漫說西疆的百姓,就是全國的百姓,也在謝家不怠慢範圍之內。


    鎮西侯索性直奔主題:“老魯,我明天離京,你也走吧。”


    魯臨想了又想的神情:“你家剛贏東王,為什麽要走,一鼓作氣拿下南王和小北王,百官們請出皇後娘娘主政,選出皇嗣來,你謝家輔佐之功將排第一。”


    鎮西侯暗道,我家輔佐自己就足夠了。


    這話不能說,他對著魯臨慢慢解釋:“我進京,本是看三王的局麵,眼見為實嘛,看來看去三個人不成氣候,反而惹我一肚子氣,再不走,留在這裏真的弑三王嗎?隻怕我沒輔佐成,又惹一身的不是。”


    他懶懶地道:“這三個可全是皇家血脈。”


    魯臨微笑:“誰?你是指鍾江郡王、黃城郡王他們也都有份,樂業侯送我三千銀子,讓我在平王麵前施壓,把他的小兒子過繼給平王,你覺得這能叫皇嗣?”


    他越想越好笑:“哈哈,隻有心懷天下的,我才擁戴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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