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是在大型綜合醫院上班，即便是年會當天，簡寧也沒有假期，甚至她原本還要上夜班，不過因為年會邀請，簡寧私底下和江陵玖換了班。
不過，計劃趕不上變化，簡寧這邊剛下手術，一直呆在辦公室的蘇染墨就黏了上來：“寧姐，你的手機剛剛響了好幾回了。”
這是簡寧個人的習慣，上手術台不帶手機。
聞言，簡寧應了一聲，順手從桌上拿起手機，解鎖，瞥了一眼，是一串陌生的數字。
原本打算不予理會，簡寧關掉屏幕，然而就在她放下手機的一刹那，手機鈴聲再次響起，又是同樣的號碼撥了過來。
簡寧無奈，接通。
就聽見對麵是熟悉的聲音：“簡醫生，我在樓下等你。”
“顧總？”簡寧有點驚訝，抬眸看了一眼牆上的掛鍾，“現在才下午三點半，還沒到我下班的時間。”
“上司給你放半天假……”顧瑾言的聲音透過通話還帶著點兒笑意，“帶薪。”
簡寧想了想，便也沒有拒絕，把自己手上幾個病人的注意事項給蘇染墨交代了一句勞煩他代管一會兒，於是便收拾東西準備離開了。
顧瑾言依舊坐著他那輛邁巴赫，等到簡寧坐上車，她才發現，顧瑾言腿上依舊放著一台電腦，即便是車上的時間，他也是在忙碌著。
聽到簡寧上車的動靜，顧瑾言抬眸看向對方，一愣。
簡寧的穿著依舊和平素沒有太大的區別，高領毛衣搭配風衣，但或許是晚上要參加年會的緣故，平日裏都是素麵朝天的簡寧化了淡妝，雖說隻是不著痕跡的幾筆勾勒，卻讓原本就精致美麗的五官一瞬間驚豔了起來。
原本是牆角清雅白薔薇，轉瞬成了妖冶嬌豔紅玫瑰。
“顧總如果忙的話，其實不用那麽早過來的。”簡寧看了一眼他腿上的筆記本，上麵是複雜的圖表和程序。
顧瑾言聞言，把電腦蓋上，暫時放到一邊，對著簡寧搖了搖頭：“沒事，剛好要去接人，晚了怕路上堵車，就先來帶上你。”
簡寧聞言一哂，卞城的晚高峰確實讓人不敢恭維。
邁巴赫行駛的方向，正是卞城國際機場。
顧瑾言和簡寧兩人幹坐在車內完全沒有交流的氣氛有點兒尷尬，簡寧抿了抿唇，正打算找些什麽話題的時候，就聽見一旁的顧瑾言出聲：“聽說你是卞城大學的雙博士？”
“啊？”這個話題出乎簡寧的意料，她一時間沒有反應過來，愣了愣神才點頭，“當時想考的是醫學博士，但是老呂一定要我去搞醫學研究，三天兩頭把我從醫院裏揪出來哄進實驗室，最後沒辦法就兩邊都搞了。”
顧瑾言聞言眯了眯眼，似乎在想象簡寧被人揪著衣領從醫院裏拖出來的景象。
而這邊簡寧話匣子一打開，似乎也陷入了自己的回憶：“老呂是我們普外科唯一一個女性博導，因為在一個幾乎都是男人的科室裏能當上博導，所以別人都管她叫滅絕師太。”
“因為性別的緣故，盡管老呂的學術和專業能力都是一等一的強悍，但是很少有碩士願意把她當做第一誌願。”簡寧想到這兒，歎了一口氣，“不過老呂眼光也高，每次都跟我說那群小崽子自以為嫌棄她，其實她才是真的看不上那些沒水平沒能耐的小白菜。”
顧瑾言雖然很希望多聽聽有關簡寧的過去，但是他們倆共處的時候聊一個無關緊要的陌生人，似乎令顧瑾言有點兒不爽，於是他不動聲色轉移了話題：“你今年……才22？”
“虛歲23了，我讀書讀得早，家裏素質教育開展得如火如荼，我小學初中基本都是跳著讀，高一熟悉了一下高中生活，然後就直接高考了。”簡寧說著，聳了聳肩。
“不辛苦嗎？”顧瑾言蹙眉，仿佛想起了曾經的自己。
簡寧這是真的愣住了，她已經習慣了周遭大部分人聽到自己的求學經曆後說的都是大神求膜拜，就像網上那些人，隻有顧瑾言，她是少數幾個會問自己辛不辛苦的。
下意識吸了吸鼻子，簡寧靠著椅背笑道：“當時周圍也沒有誰可以跟我比較，我也不覺得自己比誰學得多或者玩的少了，懵懵懂懂就這麽過來了。”
“等到真正知曉其他人的學習軌跡以後，大家就都開始抓緊學業，崇拜學霸了。”簡寧說這話的時候，表情有些奇怪，“所以當時還是挺有成就感的。”
“那你家裏人，都支持你這麽做的嗎？”顧瑾言試圖把話題往簡寧的家庭上靠攏，“不怕你產生叛逆的心思？”
簡寧神色有些怔然：“我家裏……大人都挺忙的，小時候我基本是跟我姐一起長大，她要學的比我還多，所以……有時候覺得自己是家中次女還是挺幸運的。”
說到這兒，簡寧有些拙劣地轉移了話題：“說起來，顧總說要去接機的那位朋友，是誰啊？”
能讓顧瑾言親自來接機的，十有八九也是他們那個圈子裏的人物吧。
顧瑾言看簡寧提及家人的時候情緒有點兒不對勁，所以也不強求繼續這個話題，順著簡寧的話回答道：“是個遊手好閑招貓逗狗的公子哥兒。”
簡寧：……
似乎是察覺了簡寧一言難盡的心思，顧瑾言輕哼一聲，頗有些輕蔑地補充道：“高不成低不就，每天就知道遛狗攆雞，最後他家裏人求到我這兒，把他丟到國外去鍛煉一陣子看看能不能磨練出個人形來。”
說到這兒，顧瑾言頓了頓，然後才補充道：“聽他之前通話的語氣，估計依舊是那副吊兒郎當的模樣。”
簡寧一時間竟然不知道該如何接話，隻好努力保持著波瀾不驚的微笑。
不過看顧瑾言提及那人時候熟稔的語氣，簡寧猜測他們倆人的關係應該不錯，不然顧瑾言也不會在他麵前如此貶低這個所謂的朋友了。
至於究竟是何方神聖，那等到見麵了以後，自然就會知曉了。
－－－－－－題外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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