離開病房後，簡寧先發製人：“怎麽樣？”
“45歲的男病人，既往膽結石病史，胰腺炎反複發作病史，暴飲暴食後突發上腹痛入院，伴惡心嘔吐和頭痛低熱，門診擬‘慢性胰腺炎急性發作’收治，前幾次的治療也在我們這兒進行的，所以回去把他之前的住院記錄調出來看看先吧。”柯景看著手上做記錄的紙張回答道，然後，他似乎突然想到了什麽，不滿地對著簡寧抱怨道，“寧姐，明明是你來收病人，為什麽最後都是我在問啊。”
“你不是問的挺好的，能者多勞。”簡寧說這話說得毫無負擔。
柯景倒不是真的介意簡寧在一旁看著自己問診，隻是暗搓搓地吐槽一句：“那我希望多勞者可以多得。”
“總會有的。”簡寧點開許印協發給自己的語音，聽完後輕扯嘴角，有些意味深長，“而且可能比你想象的更加豐厚。”
回到辦公室後，柯景正準備把問診的病史錄入到電腦，習慣性地打開手機，看見的卻是簡寧發給自己的十多條信息。
有什麽事情是剛剛麵對麵不能說，一定要回來發消息的？柯景驚訝，點開手機後卻被一連串的文件砸得有些暈頭轉向。
“bruykey受體在中樞神經再生過程中的效應及作用方式？”
“環巰基甲氨蝶啶及其左旋異構體對神經係統生長發育的影響？”
這些文件的最後，簡寧發了一張截圖，不是別的，正是許印協發的那段語音的文字翻譯。
“如果你願意，隨時都可以來卞腦研的實驗室。”
？！！柯景甚至懷疑自己是因為被林涵之氣蒙了，受到的打擊太大，產生幻覺了。
能隨便把卞腦研的實驗室借出來的，除了許印協，柯景覺得沒有第二個人了，再看看最上方簡寧寫的備注：師兄。
所以……簡寧和那位神秘的卞城腦科學研究所負責人是師兄妹的關係？
突然，柯景就完全可以接受簡寧年紀輕輕就能在《柳葉刀》上發表文章這件事了，畢竟那可是卞腦研啊，能跟卞腦研的第一人當師兄妹的人，有這點兒實力，也不過分吧。
看著柯景仿佛屁股下紮了一根釘子一般坐立不安的模樣，一旁偷偷關注柯景舉動的簡寧頗為無語，拿起手機又給柯景發了兩條消息。
簡二：多勞者多得，你自己說的。
簡二：現在，先去把病曆補全，下班前我要看到初步診斷和下階段治療方案。
一隻大柯基：！！！寧姐你就是我的女神！晚上我要請你吃飯！
簡二：先幹活。
柯景這才安心地放下手機，一抬頭不小心瞥見了臉上寫滿自得的林涵之，還有在林涵之麵前虛心請教些什麽的江陵玖，突然就對他們產生了同情。
“你們千辛萬苦不惜和簡寧撕破臉才拿到的科研名額，沒想到我們寧姐根本不屑吧？”這時候，柯景才反應過來，上午林主任說把機會讓給林涵之的時候，簡寧那個無所謂的態度是真的無所謂。
畢竟，一個可以自由出入卞腦研實驗室的人，會在意這麽區區一個給人當打雜的名額嗎？
好不容易熬到了下班時間，柯景幾乎是在時鍾走過五點半的瞬間，就撲到了簡寧麵前：“寧姐，走走走我請你吃飯！”
簡寧這邊還差一份醫囑沒有寫完，她連給柯景一個眼神都欠奉，對著柯景攤開左手：“初步診斷和治療方案呢？”
“發你微信了！”柯景興奮過了頭，整個人仿佛一隻圍著主人撒歡的柯基，“具體治療方案要等全組討論以後師兄拍板，所以我就沒寫在病曆上。”
簡寧打完最後一個字，摸出手機打開柯景發給自己的檔案，一目十行地看完，點了點頭，起身：“走吧，下班。”
就在簡寧起身準備收拾東西的時候，林涵之領著江陵玖準備離開，在路過簡寧身邊的時候，“不經意”地撞到了剛剛起身的簡寧。
“哎呀，不好意思，簡醫生，忙著去卞腦研，不小心撞到你了。”林涵之裝作這才看見簡寧起身的模樣，連忙對著簡寧道歉，隻是語氣中比起道歉的意思，更多的是耀武揚威。
這人怎麽這麽幼稚啊？
簡寧頗為無語地看了一眼林涵之，然後搖了搖頭，特地側了半個身子讓林涵之先走：“沒事，你們先走吧，我不急。”
林涵之見簡寧這麽“識趣”，破覺得有些無趣，輕哼一聲就踩著高跟鞋離開了。
“今天江陵玖不是夜班嗎？”柯景突然反應過來，頗有些茫然地問道。
“別提了。”這時候，不遠處一位年輕的主治醫生突然插話抱怨道，“之前林主任過來了，說這段時間林涵之和江陵玖的重心都放在卞腦研那邊，他們的夜班和門診讓我們平攤了。”
“林主任這假公濟私的也太明顯了吧？”柯景頗為同情地拍了拍那人的肩膀，說道，“那你今晚辛苦了。”
“別看我，林主任說的是咱們平攤，除了寧姐，我們所有人都有份兒。”那名主治醫生看了柯景一眼，無力地扯了扯嘴角，露出一個同病相憐的表情。
“但是為什麽會除了寧姐啊？”簡寧也是主治醫生，沒有理由就她能置身事外啊。
那人似乎對柯景的“傻白甜”不抱希望了，直白地解釋道：“林涵之的名額是從寧姐那兒撈過來的，林主任搶了寧姐的名額還給寧姐安排活，不怕寧姐火了直接把這件事捅出去啊？”
“也對，他們應該急著討好寧姐才對。”柯景後知後覺，對林主任報以十二萬分的同情，他到底知不知道，他今天騙走名額的人，是人許印協的師妹啊。
和同事們告別後，簡寧與柯景同坐一部電梯下樓，因為這時候乘坐電梯的人難免有點兒多，柯景又在心裏想著事情，難免落後了簡寧兩步。
等到柯景擠出人群來到住院大樓門口的時候，他就看見簡寧站在不遠處，對麵站著一位穿著長風衣氣質清冷的男人。
正在和簡寧……遙遙對視？！
－－－－－－題外話－－－－－－
柯景：我……我是不是應該假裝看不見轉頭就走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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