錢豆豆連續兩天去醫院沒見到秦晉,找科室裏的護士打聽,護士跟她說,秦醫生每天早上來醫院查房,下午不在。說話時,護士小玉神色奇異。


    錢豆豆沒有深究這件事,因為第一組的同事蔡磊來喊她,讓她幫忙看一個疑似鎖骨骨折的新生兒。


    錢豆豆除了顧奶奶外,再也沒接新的病例,是第一組中最有空的醫生。加上她術後第一天來查房時,她無意中幫了一個同組同事的忙,通過精神力感知一個小嬰兒受傷的部位,讓一時沒找到病因的同事很激動。


    錢豆豆對同事的表現很奇怪,問他為什麽不采用多功能治療台對患者進行檢查。結果同事說,這是組長特意吩咐的,要加強獨立診斷能力,盡量不要依賴這些醫療智能。


    後來,第一組的三個同事,一有機會,就會喊她幫忙,四人之間相處得挺愉快。


    創傷科第一醫療組除了新加入的錢豆豆,一共有四個人,秦晉、許學明、蔡磊、王秀芳。


    其中王秀芳是女的,性格卻很豪爽,其他兩個男醫生年齡都不大,性格脾氣不錯。這個事情讓錢豆豆很是詫異,一般來說,有什麽樣的頭兒,就會有什麽樣的兵,但這句話在這裏不適用。


    秦晉一個冷淡高傲的人,手下居然是一群這麽好脾氣又好說話的人。但很快,錢豆豆就發現自己錯了。


    這次請錢豆豆幫忙的是王秀芳,另兩人知道之後,也跟到了治療室。


    錢豆豆為小患者檢查後。很快斷定就是左鎖骨骨折,幾人互相對視了一眼,最後王秀芳開口了:“豆豆,我們這是第五次看你用出這麽神奇的診斷方法。你能不能說說,你是如何做到的?”


    “原來你們一直拉著我幫忙,是想看我怎麽診斷的嗎?”錢豆豆好笑地問。


    “是。”蔡磊看著她說:“我們很想知道。不過。如果這是金喬教授的不傳之秘,那你就不要說了。”


    錢豆豆轉身往辦公室走,另幾個人也跟了過來,大家分別在自己的光腦前坐下,一邊翻看病例,一邊聊天。


    錢豆豆笑著說:“金老師可沒有什麽不傳之秘。如果他知道,有人這麽想學他的傳統創傷科知識。一定會很高興的。”


    幾人麵露喜色,錢豆豆又開口了:“不過,我剛才的做法,確實跟金老師無關,我用的是精神力。”


    “精神力?”一直沉默的許學明驚呼出聲。另兩人也緊張地看著錢豆豆,等著她進一步解釋。


    “是的,隻要很少一點精神力,就能感知到病人身體裏的損傷,這種做法,在創傷科患者身上猶其適用。”錢豆豆肯定地點頭,見幾個同事露出興奮的表情,又澆了一桶冷水:“不過,這要有很精細的精神力控製能力。起碼要到中級念師的水平。”


    “豆豆,你居然是一位中級精神念師嗎?”王秀芳吃驚又羨慕地問。


    “不,你會錯意了。”錢豆豆沒有承認自己是中級念師,選擇詳細解釋這件事:“每一個人都有自己的精神力,就算是普通人也一樣。人的精神控製能力,嚴格上來說。跟他的精神力強度沒有絕對關係。隻要我們經過長時間的係統訓練,精神力一級的人,他的控製能力可以跟中級念師接近。”


    王秀芳激動地說:“豆豆,這麽說,我們隻要堅持練習,還有可能跟中級念師一樣厲害?”


    在這些普通人的生活中,一個初級的念師也是神秘而強大的人,現在一下子聽說,自己居然有希望跟中級念師一樣厲害,怎能不讓她激動?


    “嗬嗬,”錢豆豆笑了起來:“秀芳,你設想一下,有一個會拿繡花針刺繡的人,她繡得一手好花。如果她遇到一個手持鐳射槍的對手,你說,她能拿繡花針打敗他嗎?”


    王秀芳失望地哦了一聲,一直聽她們聊天的蔡磊笑了起來:“秀芳,趕緊收起你的英雄夢吧!還是來看一下,如何能用手工的方式,將這個骨折病人固定好。”


    錢豆豆笑了起來:“每一個人都會有自己的夢想,想成為念師的人很多,多我秀芳一個也沒什麽……”


    一個鄙夷的聲音突然插了進來:“這個世界上就是白日做夢的人太多了,才會不清靜!”


    辦公室裏相談甚歡的幾人同時抬起頭,看到裏間和主任辦公室相通的門口,愛麗絲正一臉不屑地看著錢豆豆。


    錢豆豆微微一笑,剛才她就知道湯主任的辦公室裏有人,還特意感知了一下,發現是湯主任跟愛麗絲在談話,就沒有注意。沒想到自己不理她,這個無腦女人居然主動找上門來了。


    王秀芳怒了:“愛麗絲,你說誰白日做夢呢?”


    蔡磊說的話要溫和一些,卻也綿裏藏針:“今天不是輪到我們一組值班嗎?還是我記錯了?”


    許學明也抬起頭,冷冷地看著愛麗絲說:“我們第一組的同事在討論病例,無關的人不要插嘴!”


    錢豆豆一邊讓火兒找出愛麗絲和湯主任的談話內容,一邊仔細觀察自己的幾位同事。


    這幾人的表現讓她很意外,平時溫和好說話的人,此時都露出了他們那冰人組長的脾性,問的話一個比一個厲害。


    看來有什麽樣的頭,就有什麽樣的兵,這句話還是有理的。她此時對自己的三個同事更有好感了,看著愛麗絲那副讓人討厭的嘴臉,決定要好好收拾她。


    愛麗絲臉漲得通紅:“這裏是創傷科,我是創傷科的一員,怎麽不能來?”


    錢豆豆這時已經從火兒那裏得知,剛才這個女人和湯主任在房間裏討論顧***事,她不承認自己跟顧奶奶說過那樣的話,湯主任則一個勁地讓她自我反省。


    錢豆豆故意歎了一口氣說:“唉,這兩天顧***情況好一些了,但她心情很不好,不知道會不會去醫療質控中心投訴呢?”


    愛麗絲瞪大了雙眼,看著錢豆豆冷笑:“嘿嘿,誰的病人要去投拆,誰去跟質控中心的人解釋,在這裏歎什麽氣?”她說話時語氣強硬,卻難掩心虛。


    錢豆豆神色不變,一絲精神力悄悄地接近了愛麗絲的額頭。


    這時,湯寧主任從辦公室裏出來了,看著錢豆豆問:“錢同學,顧奶奶說什麽了嗎?”


    錢豆豆停下了下暗手,感慨地說:“我已經跟顧奶奶說過了,她出院之後,我去照顧她一段時間,可是她沒有答應。”


    錢豆豆說的是實情,但她的話聽在不同的人耳裏,卻有了不同的理解。


    湯主任是馬上憂心,病人住院期間不投訴,可能是因為人還住在病房裏,有所顧忌,隻怕她一出院,就會去投訴了。所以才會拒絕錢豆豆,上門照顧她一段時間的提議。


    愛麗絲這個背地裏搗鬼的人,馬上對錢豆豆有了不好的猜測:這個討厭的女人肯定是想要就近照顧病人,順便對病人進行明示暗示,讓那個老太婆來找自己的麻煩。


    第一組的另三個醫生,則對錢豆豆投以佩服的眼神。一個不是她惹下的麻煩,她居然願意上門去照顧。聽說豆豆和那位老人家隻是認識,就算是自家長輩,做到這樣也盡夠了。小錢醫生還真是一個心地善良的人。


    錢主任想了想,沒有好的辦法,隻好對錢豆豆說:“錢同學,那就多辛苦你一下,病人有什麽要求,你無法滿足的,盡管跟我提,我來想辦法。”他看向愛麗絲說:“愛麗絲,今天和你說的事情,你回去好好反思一下,什麽時候想通了,什麽時候寫一份報告上來!”


    “不必了!”一個冷冷的聲音響起,秦晉從辦公室外走了進來,身後還跟著醫務科的蔡科長:“我們人事監察科已經決定徹查此事。愛麗絲同學不必回去,先跟我們監察小組介紹一下事情的經過吧!”


    愛麗絲的臉色變了,嘴唇蠕動,不知說什麽好。


    秦晉隻看了她一眼,就對湯寧說:“湯主任,借你辦公室用一下。還有,這件事的相關人員,回頭也要配合一下,我們有一些問題要詢問。錢同學,你先去跟顧奶奶溝通一下,我們等下要過去跟她談談。”


    “好的。”錢豆豆應了一聲,轉身慢慢向外走去。


    她有些失望。本來見到秦晉他們進來,擺出要徹查此事的架勢,還提出讓相關人員配合,她就準備好在問話時動點手腳,刺激愛麗絲把心裏所有陰暗的東西都倒出來。誰知竟然被打發去跟顧奶奶溝通,這下不好動手了。


    “錢醫生!錢醫生!”錢豆豆還沒走到辦公室門口,護士小玉急促的喊聲響起:“你快去病房看看吧!剛才來了一個人看望顧奶奶,雙方好像吵起來了!”


    話音才落,錢豆豆已經消失在原地。


    辦公室裏眾人隻覺眼前一花,小錢醫生已經不見了,門口隻留下半張著嘴發呆的小玉護士。


    秦晉的眼裏閃過若有所思的表情,看著同樣在發呆的愛麗絲說:“走吧。”rq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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