愛麗絲衝到了台上,表情瘋狂,大聲說老太太運氣不好,撞到了新手手裏,並且堅持說這是事實。


    整個會議廳裏安靜下來,很多不清楚事情經過的人,呆呆地看著台上諸人。錢豆豆看到崔院長和元主任的臉都沉了下來,兩人還交換了一個眼神。


    愛麗絲見到會議廳裏的情景,心裏那股莫名的興奮難以抑製,她有一股衝動,要將心中的鬱結一吐而快。


    “新手水平不好,就不要強出頭!”愛麗絲激動地說:“不要以為長了一張漂亮臉蛋就能為所欲為!那是姐的專利好不?隻有我才是創傷科之花,所有人關注的愛麗絲!”


    愛麗絲說著,伸手一指台下原來錢豆豆站著的地方,大家再次看了過去,卻發現剛才還安靜站在那邊的年輕女孩子已經不見了。


    愛麗絲神色狂亂,好像根本沒發現錢豆豆人不在,手指著那處,頭猛地轉向了主席台,眼神熱切地盯著秦晉大聲問:“憑什麽她一來就能上手單獨管理病人?做個手術還讓你幫她做一助!你知不知道我盼著當你的助手有多久了?從一開始就不要我去一組,現在還這麽對我!好狠的心!”


    一旁的元則主任坐不住了,瞪著愛麗絲喝訴:“住口!現在討論的是顧女士投訴事件,是今年的第一件醫源性損傷事件!也是秦科長上任後抓的第一件事!你有什麽說什麽,不要扯遠了!委員們會秉公處理的,絕不會偏袒任何人!”


    愛麗絲看著元則主任怔怔地出了一會神。眼裏突然流下淚水,哽咽著說:“你 ……你也來罵我,我沒法活了……嗚……你忘記我是誰了?我是你的小心肝!”


    會議廳裏有瞬間的安靜,然後一下子炸鍋了。嗡嗡聲響成了一片。


    此時,錢豆豆剛走到會議廳門口,準備悄悄出去。聽到這話,腳下一停,心裏詫異無比。她剛才隻是動手腳,讓愛麗絲不顧一切地說出她對顧奶奶說過的話,表達心中對此事的不滿。誰知那個元則主任出來插嘴,讓她一下子抖出了這麽勁爆的料。


    錢豆豆很想留下來看看,這鬧劇會如何收場。但手腕上的光腦提示又來了,辛琪亞在線上,等著她接聽,猶豫了一下,轉身走了出去。


    “喂。琪亞,什麽事?”


    “錢總,好消息!”一向冷靜自持的辛琪亞語氣中難掩興奮:“今天下午,申運實業的最大股東,和我們簽訂股權轉讓合約了。”


    “這不是在辛總的預料中了麽?”錢豆豆輕笑著說:“就是時間比預計快了一些。”


    今天上午,是申運實業的年會,沈氏財團早就有意轉讓申運實業的股份,但在年會結束後直接就轉讓,速度有些太快了。


    “不是這個原因。錢總!”辛琪亞興奮地說:“年會上午十一點結束,下午兩點半我們和沈總簽約,合約在商業部備案,三點前就生效了。三點十分,就在我們拿到申運實業百分之六十五的股份後,大秦帝國就把叢林副本刷出來了!哈哈……”


    辛琪亞笑聲不斷。聽得出她很開心。


    錢豆豆笑著問:“辛總,沈氏沒有再找你談嗎?”


    “沒有,沈曄是聰明人。”辛琪亞說:“他剛才聯係我,想要約你見麵呢!”


    “你怎麽回答?”


    “我這不是在請示領導嗎?”辛琪亞狡猾地說:“領導怎麽吩咐,我就怎麽做!”


    “好,你幫我安排一下。我現在聖亞哥醫院,如果他現在就要見我,約到醫院附近。如果他不著急,就約在晚上六點,找一家離第二區近一些的飯店。安排好後你再跟我說詳情。”


    “好的,錢總,馬上辦好!”


    錢豆豆結束通訊抬頭,剛好看到王秀芳神色古怪地從會議廳裏走出來,見到她後快步跑過來:“豆豆,剛才是誰聯係你?這人聯係得太不是時候了,你錯過了一場好戲!”


    “什麽好戲?現在唱結束了嗎?”錢豆豆笑容可掬地問:“我剛才出來時,剛好聽到愛麗絲說她是元主任的小寶貝,元主任什麽反應?”


    “哈哈……”王秀芳大笑著說:“元主任當場就綠了臉,罵愛麗絲是瘋子,邊上的趙主任也出來說愛麗絲,讓她注意,不要亂講話。你猜愛麗絲怎麽說?”


    “她怎麽說?”錢豆豆裝出一副很感興趣的樣子問,心裏卻在想,這個元主任還真是慧眼獨具啊,這麽快就看出愛麗絲瘋了。不過,他自己也是人不可貌相,長成那樣,還快四十歲了,居然和愛麗絲有一腿。


    被下了“真言真語”精神暗示的人,是不會說謊的,她所說的話,都是她心中真正想說的,也是最真實的事情。


    “她說趙主任是她的大寶貝,居然也來欺負她,原來他們也有一腿!哈哈……”王秀芳捧腹大笑,一邊笑,一邊用手揉肚子:“哈哈……,現在裏麵亂成了一團,愛麗絲好像說上癮了,把醫院裏很多和她關係曖昧的人都扯了出來……哈哈……”


    “那今天的質詢會不就離題了?變成了桃色新聞發布會。” 錢豆豆若有所思地問:“秦晉科長什麽反應?”


    “秦科長當場就讓蔡科長把這一切記錄下來,估計還有錄影。”王秀芳說:“會議最後也沒有跑題,因為崔院長出來喝斥了。”


    “哦,崔院長說的話管用嗎?”錢豆豆好奇地問:“他說什麽了?”


    “他上去給了愛麗絲一巴掌,將愛麗絲的臉都打腫了。還罵她亂七八糟,叫她不要扯別的事,就說顧女士的事情。”


    錢豆豆暗叫一聲可惜,這樣給愛麗絲一巴掌,她的精神暗示也被打醒了。


    王秀芳說著臉上露出若有所思的表情:“真是很奇怪,愛麗絲挨了一巴掌,好像一下子回過神來了。她先是麵色發白,然後蔡科長在邊上向她提問,問她什麽,她就說什麽。現在她對顧奶奶造成醫源性損傷的事,已經有結論了。今天下午真是沒白來,讓我看到了這麽一場好戲!豆豆,下次再有這樣的事情,你一定喊我啊!”


    錢豆豆啐了一口說:“我哪有這麽倒黴?這樣的事遇上一次就夠了,如果還有下一次,我這個醫生就不當了,太亂七八糟了!”


    “好好,是我說錯了。”王秀芳連忙認錯,想了想問:“豆豆,你說愛麗絲的表現是不是太古怪了?剛才自我陳述時,她也矢口否認,現在居然問什麽答什麽,這前後的變化也太離譜了吧?”


    錢豆豆笑了笑說:“可能是她知道剛才的胡言亂語,得罪了很多人,心虛之下,就主動認罪了。”


    “也有可能。”王秀芳突然氣憤地說:“我以前聽我哥說過,醫療係統內部的作風很亂。那些當著主任的家夥,幾乎每一個都與年輕漂亮的小姑娘有曖昧。我哥讓我不要進這一行,我當時不相信,誰知現在看到了活生生的例子!真醜陋!”她說著呸了一聲:“還好我長得不怎麽樣,要是長得漂亮些,別人知道了你是從事這一職業的,人家還不拿有色眼睛看你?這下連我們這些老實人的名聲都完了,都是因為這些害群之馬!”


    “秀芳,你相信愛麗絲和那幾個主任之間有曖昧?”錢豆豆看著她問。


    “當然,其他不在場的是不是真的,我不知道。但在場的那兩個,一看他們的反應,就知道有問題!”


    “那你也不用這麽在意,清者自清,濁者自濁。”錢豆豆安慰她說:“我們隻要做好自己就行了。”


    “嗯。”王秀芳點了點頭說:“愛麗絲這次是完蛋了,醫源性損傷的事一定性,她就無法在月神基地的醫療係統內呆下去了。說不定,連醫師執業證都無法考取,她這輩子都無法當醫生了。除非她願意去條件艱苦的小基地,或者是去做星際戰場上的隨軍醫生。”


    “這些地方的醫生,就不需要良好的醫德了嗎?”錢豆豆奇怪地問。


    “條件艱苦的小基地上,連真人醫生都很少,大部分是由醫療智能代替醫務人員工作。”王秀芳古怪地笑了笑說:“至於星際戰場上的醫生,做本職工作的少。”


    “做本職工作的少?”錢豆豆奇怪地問:“那他們都做什麽?”


    “這個事情,我也是聽我哥說的,具體做什麽的,我也不清楚。”王秀芳悶笑了一聲說:“反正以我們的水平,也不可能去哪些地方當醫生,就不用研究了。”


    錢豆豆回想了一下,前世時基地裏那些醫生的工作,卻因為自己從不去醫務室,一點頭緒都沒有。想想王秀芳的話也有道理,她就沒再追問。


    “豆豆,我先回科室了。”王秀芳說:“今天我們第一組值班,那兩個家夥肯定忙半天了。這裏有這麽勁爆的新聞,我要早點告訴他們!”


    “好的,再見!”


    錢豆豆揮手和她告別,正準備去會議廳裏見識一下混亂的場麵,秦晉臉色冰冷地出現在門口。


    “錢同學,今天的質詢會已經結束,你不用進去了。”


    “哦,秦前輩再見!”錢豆豆沒有遲疑,爽快地揮手轉身就要走。


    秦晉喊住了她:“等一下!格林小姐的異常,你是不是知道原因?”rq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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