藺王照常查看小皇帝批閱的奏折,小皇帝坐在珠簾後,旁邊的小桌上,置放著一盤耶蘇糕點,他在晉舒的眼皮子底下偷偷吃著糕點。糕點偏鹹,他吃一些就在那兒吧咂一下。


    “近日功課做得如何?”晉舒聽見細小的吧咂聲,抬眸看了他一眼後又低著頭看奏折,詢問道。


    小皇帝立馬放下糕點,咽了下口水,“先生布置的功課我都做完了!”他見晉舒沒看向這邊,又捏起一塊放進嘴裏。


    忽然晉舒轉過頭,小皇帝最怕晉舒看他,一激靈噎到了,慌忙拿起一旁的水,猛地灌了幾口。


    “真的!我可沒騙你……”他的聲音漸弱,最後都不敢與晉舒對視。


    “就偷懶了一下,你可別告訴先生。”他嘟了嘟嘴,坐在椅子上,手緊緊地拽著衣角。


    陸先生每次都罰抄,一坐便是一下午,對於他這好動的性子,簡直就是煎熬。


    “昨日背什麽?”晉舒頭也不抬,仔細地查閱奏折。


    “昨日讀了《青玉案·元夕》。”


    驀然回首,那人卻在,燈火闌珊處。


    晉舒不語。


    “還有《鳳求凰·琴歌》……”


    有美人兮,見之不忘,一日不見兮,思之如狂。


    晉舒:他最近都在看什麽啊?!(臉逐漸黑線萬丈)


    待他把奏折看完,整理摞好,整齊地放置在桌上,“本王建議皇上還是去多去看看《詩經》。”


    “不嘛,《詩經》朕已經背過了!”小皇帝舉雙手雙腳抗議。


    晉舒:“……”孩大不中留了。


    小皇帝眼巴巴地看著他,他垂眸,“算了。”


    小皇帝笑意逐開,“朕就知道藺王對朕最好了。”


    “唉!”晉舒扶額。


    “對了,朕於明日早朝告知諸位大臣藺王你與朗月姑娘的婚事。”


    “多謝皇上。”


    “可惜雲瑤那麽喜歡你……”晉舒愣了一下,“皇上,我待雲瑤親如妹妹,沒有半分情。”


    “朕知道。當局者迷,旁觀者清。強扭的瓜不甜!”


    “嗯……”


    “雲瑤那邊,朕自然會處理,藺王放心。”


    “好。”


    次日上早朝,小皇帝便當著各位大臣的麵,說了藺王與朗月的婚事。


    “恭喜藺王,錦尚書可喜可賀啊。”錦吏夫愣了一下,沒想到藺王會這麽快出手。


    有這麽多人盯著——能與藺王結成親家,他的心裏也是咯噔了一下。


    藺王冷漠無情,不言苟笑,他怕朗月嫁給藺王會被冷落,更是有雲瑤這一關。不過之前藺王如此著急朗月,應該是不會出岔子……


    錦吏夫應著各位的賀喜,瞥了眼不遠處與翟王站在一塊的藺王。還是一臉嚴肅、不言苟笑。


    “藺王與朕商議,待過些時日再行商議婚期。”


    錦吏夫晚上回到家,同虞嵐講起此事。“什麽?那個死丫頭要嫁給藺王?”虞嵐本坐在床上,幫錦吏夫更衣捏肩,聽到此事,立馬站起。


    “她是不是給藺王喝了什麽迷魂湯,讓藺王如此為她著迷!”她真是氣不過,自己的女兒這麽好,為何藺王偏偏選了她?


    “老爺子同藺老爺子給二人定了親,就連皇上也得知此事。”錦吏夫覺得這是一件天大的喜事——藺王家大業大,有先皇懿旨輔佐皇上治理朝綱,深受皇上敬重,更是不可多得的人才,假以時日……


    但是虞嵐母女就不一樣,她們一夜未眠。


    藺虛府。


    朗月做一個荷包,紮到了好幾次。針線活從來都是十四在做,她隻是兒時與母親學了些皮毛罷了。


    待晉舒與庭苑回到藺虛府,她已經做好了荷包與劍穂——雖然賣相一般,但是也看得過去。


    晉舒一回去,在房裏尋不見朗月。見須寺,才知她這幾日清早便去了涼亭。


    “阿月。”朗月知道今日晉舒與庭苑回來,在房間悶得慌,便到涼亭坐坐。見他回來,把荷包與劍穂藏於身後。


    “王爺回來了。”她莞爾一笑。“嗯——”他見她呆呆的樣子,不知為何老想笑。“讓本王猜猜阿月身後的東西是什麽?”他其實在她發呆的時候便看見了那個荷包。


    歪歪扭扭的,醜死了。


    不管是什麽,隻要是她縫的,自然好看。


    她也不按常理出牌,直接拿出來了,“須寺說你的荷包和劍穂很久沒換新的了,我也不知送什麽好……”


    他笑笑,無意間看到了手上受傷的傷口,一道道小小的,紮著他的心。“阿月,這是怎麽了?”她被他一下子握住了手,想慌忙抽出,卻被鉗得死死的,掙脫不開。


    “王爺……”她的聲音讓他如夢初醒,“阿月,抱歉,本失禮了。”他放開她的手,說道。


    他太著急了,以至於弄疼了她。後來他才知道,她為了做荷包被針紮了好幾次。


    “阿月……”


    她是除了母親以外第一個給他做荷包的女人。


    雖然做得歪七扭八的,但是他不在意。他每日將荷包帶在身上,劍穂也戴在劍上。


    朗月逐漸熟悉了晉舒,在庭苑與須寺那得知,這是他第一次對女人這麽上心,她是他第一個為之著急的人。


    “姐姐,你可真是幸運。多少人擠破腦袋想接近王爺都不曾成功。”小須寺說時特別開心,糕點都堵不住他的嘴。


    她後來才知道,藺王不近女色,他們二人怕晉舒會孤獨終老。直到他對朗月這麽著急上心,他們兩懸著的心也就放下了。


    “聽說雲瑤對王爺一見傾心,但是王爺卻不曾正麵回應過她。她還是不死心,甚至追到了藺虛府,住了一小段時日,王爺為了避她,在翟王那兒賴著不肯走。


    “那個小丫頭真是纏人。”翟王笑笑,與藺王下著棋。藺王默不作聲,隻是專心致誌地下著棋,“藺王,你在我這躲得了一時,躲不了一世啊。”


    他倒是知道雲瑤喜歡藺王,沒想到這麽瘋狂,讓藺王跑到他這來避難。


    “她好歹也是小皇帝的表妹吧,藺王你這樣不好搞。”他搞不定這種女娃娃,難纏。還好這燙手山芋沒到他的手上,他倒是幸災樂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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