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樓的時候慕思護著他的動作他看在眼裏,最艱難的那段時間,她也是這麽護著他過來的,想起那個時候張日山就有些心酸,真的是人走茶涼。


    那段時間,亂的,偌大個地方就一個管家和他們,做飯的下人都沒有,他又沉浸在佛爺走了的悲痛中,家裏麵洗衣做飯的都是她,有一次他恍惚中叫餓,沒人理他,摸摸索索到廚房就看見煲的正好的雞湯,揭開砂鍋蓋,顧不得燙傷的手指頭,就要去喝那雞湯,正好被進來的慕思看見。


    瞅見他紅彤彤的手指,當時把慕思心疼的,他看著她哄小孩似的,給他呼氣,還把他的手指放到她耳垂上,“捏一捏就不燙了,下次想吃什麽你叫我啊~”


    好幾次都是知道他手指受傷,都說:“捏一捏耳垂就不痛了。”那是那個時候他們做的最親密的一個動作,兩個人的距離也非常近。


    他現在想來,覺得那段時間慕思就是像對小孩一樣對他,照顧著他,關心著他,卻也閉口不談佛爺的事情,她對他的好他都記著。時間太久了,他也分不清對她的到底是什麽感情了,卻下意識不想看見她傷心,不想讓她生氣,不願意她以身犯險。他沒有告訴她,當初答應吳邪的計劃,有很大一部分原因是想鏟除汪家人幫她報仇,他這個人因為這些年越來越沉默,好多話都不知道怎麽說出口,兩個人都變了,變的有些陌生,卻還是熟悉的那個人。


    “以後開車小心點。”張日山看出慕思沒什麽精神,就隻是叮囑了一聲。


    “嗯,老一輩的活著的估計也隻有吳老太太了,過段時間我準備去她那邊住一段時間”


    張日山到沒說什麽,半闔著眼,看不清什麽神色,隻聽見“嗯”了一聲。


    ……


    離上一次張日山去找梁灣已經過去很長時間了,兩人相處還是那個樣子,不過尹南風倒是覺得老不死的對她的表情越來越少了,心裏麵嘀咕很是納悶。


    慕思今天來新月飯店是來抱阿歡的,最近這段時間狗都養在這兒,她打算帶著它一起去吳老太太那邊,得提前讓人去辦托運。尹南風也是突然知道這件事,過來跟她家姑奶奶道別的,要好長時間見不到,尹南風還有點舍不得。


    “姑奶奶,你早去早回阿”


    看著尹南風可憐巴巴的樣,慕思失笑的點了點她的額頭,“小丫頭我隻是去一段時間,又不是不回來了,以前也沒見你這樣舍不得啊。”


    尹南風有些不好意思,這不是不一樣嗎,最近見麵次數多了,猛的要好長時間不見可不是會想念,一直把慕思送上了車,還眼巴巴的看著越來越遠的車子。


    慕思瞅著外麵的天,陰天,皺了皺眉,最近的天氣真的很不好,已經連續三四天的陰天的,也不知道會不會下雨,最好別下,最不喜歡的就是下雨了。


    “姑奶奶,到了!”


    “你待會去給阿歡把托運給辦了,辦完了再過來接我”慕思吩咐完事就開車門下去了,這是個不大的茶館兒,位置有點偏,但是生意還不錯,還沒有進去慕思就聽見了一陣陣吆喝鼓掌聲,很是熱鬧,裏麵設了個戲台,台子上正唱著霸王別姬,慕思找了個沒人的角落坐下來,欣賞著。


    台上一曲兒唱罷,台下的人舍不得走,一個個在那聊著,等下一場。


    “這何老上的場次是越來越少了,今個要不是趕巧,還聽不到啊。”


    “是啊,聽說何老帶的個徒弟也不錯,不過上次來聽總感覺比她的個師傅差遠兒咯。”


    “也不能這麽說吧,還行啊!”


    慕思聽著這意猶未盡的議論,倒是想起來了二月紅,那個人的唱腔才是一絕啊,可是再也聽不到了啊,不過他那個徒弟小花也不錯啊,有時間真想去聽一場。


    “今個二小姐怎麽有興致來我這戲園子了?”說話的人一臉笑意,身上還穿著戲服,一打量可不是剛剛還在台上的霸王。


    “何老!”慕思今天就是來找他的。


    “使不得,使不得,二小姐還是叫我小何吧。”何老一聽見這稱呼就連連擺手。


    “那是玩笑話,這麽多年了,何老你怎麽還當真。”慕思一臉的無奈,當年因為二月紅的妻子丫頭險些直接死去,她靠著點學醫的本事把人的日子給拖了又拖了,減輕了不少病中的痛苦,二月紅很是感激她,讓紅府的人像對待小姐一樣對待她,雖然最後丫頭還是逝去了,當時她還不是特別了解二月紅這個人,以為就是個玩笑話,誰知道後來二月紅的葬禮上她去吊唁,小花說二月紅留了遺囑,上麵說他把紅府留給了慕思,還讓紅府的手藝人以後把她當二小姐。都過去這麽久了,當初紅府的老人也就剩下這一個了,紅府她當時也留給了小花,怎麽感覺什麽都還是昨天呢。


    “二爺說了……”何老還想說什麽直接被慕思給打斷了。


    “二爺說了不算,我今個來,是想找你幫個忙。”


    “您說!”


    “也不是什麽大事,如果,我是說如果,你能搭把手的就搭把手吧,不行的話,你就當我今天沒來過。”何老皺著張臉,有些躊躇,這要不是什麽大事他可以打包票,可是這事,他覺得九門現在雖然有些小動作不斷,可是蠻好的,那吳邪做什麽子他隱隱約約也知道一些,怎麽著說也觸犯了眾怒,這……


    慕思猜都能猜出來他什麽心思,人老了也不像年輕時有勇氣了,真的是活在當下了,什麽都不敢想了,可是又說不了有什麽錯,人嘛,都這樣,“能幫就幫吧,不行算了。”


    何老又聽見這話,苦著張臉點了點頭。慕思一下子被這張臉給逗樂了,笑罵著,“行了,就這樣吧,我還要去趕飛機。”


    沒等何老給個答案,慕思起身就走了,何老要去送,就看見她頭也不回的擺了擺手,慕思走的叫一個瀟灑,可苦了何老了。


    等慕思到杭州的時候,天上已經淅淅瀝瀝的下起了小雨,她去接完阿歡就在這等著吳老太太派來的人。


    拉著個箱子抱著條狗,在人群中白蛇一眼就看見了,連忙過去接過箱子,迎著人往車裏頭去,把東西都放好了,才開車往吳山居去,白蛇開著車眼睛止不住的往後視鏡裏麵瞟,偶爾看一眼人都是鬱鬱寡歡的往外看,暗自納悶這哪來的人,家裏麵老太太也隻是說讓他來接個人,也不說名字是男是女,說去了就知道是誰,他倒是一眼就看到了不久前送出去的那條狗,又去瞥女人懷裏麵的狗,心裏頭嘀咕這狗養的肥肥胖胖精神頭不錯啊,一抬頭就看見了一張似笑非笑的臉,打個激靈,認認真真開車目不斜視。


    好不容易到了吳山居,白蛇拿著行李撐著傘,引著人從小門進去,一牆之隔像兩個天地,這邊清清靜靜沒看見個人影,那邊熱火朝天,見慕思打量那邊,“雖然說今下雨,那邊淘東西的人也不少,裏麵不少的本地人,也有一大半的外地人,參觀的想發大財的一堆,都住在附近的白外樓。”


    一直到一個院子裏麵傳來不少的狗叫,白蛇邊走還邊給她介紹,“我們吳家別的沒有,就是這狗多,我看小姐抱的那隻啊也是從我們吳家出去的,小姐養的可真不錯,毛色亮澤,精神氣也很好。”


    慕思隔著皮套的手下意識的摸了一把毛,這可不是她養的,都放在新月飯店,這估計是給當祖宗給供起來了,小家夥兒在新月飯店比她都享福。


    “哎喲!二小姐來了!怎麽也不跟我說一聲,我好派人……給你接風洗塵!”吳二白出來晃噠一圈就遇上個不想見的人,耷拉著臉客套的準備說去接她,一瞥眼就看見了白蛇硬生生的轉口著。


    “二白幾日不見感覺你又老了些”白蛇聽見這二小姐的話,心顫了顫,他沒聽過這樣直白的說人老的,他覺得二爺的臉肯定很黑,偷瞄的看過去果然如此。


    吳二白吹胡子瞪眼,“二小姐說話也很是那麽不中聽!”說完氣呼呼的就走了。


    慕思莞爾一笑,這二白還真是越老越孩子氣了,白蛇把人給領到了客房,“老太太說中午去正廳用餐,說您知道在哪”老太太是什麽都吩咐好了,白蛇看把話帶到了就走了,他還要去準備狗吃的東西呢。


    把阿歡往地上一放,可能來到了熟悉的地方,汪汪叫幾聲,就一溜煙兒的跑出去了,慕思也不急,狗在這吳山居丟不了,安安心心把帶來的行李收拾出來,雖然說是間客房可也收拾的幹幹淨淨,要用的生活用品一樣沒少,慕思挺滿意的。


    “瞧瞧,這都多久沒見了……”吳老太太拄著拐杖站在門口打量著慕思,阿歡在她腳邊吐著個舌頭不停的打轉。


    “上次見麵還是吳邪出生的時候呢,喝他的滿月酒,也有二十多年了吧”慕思看著老太太來了,東西也不收拾了,扶著老太太進來坐。


    吳老太太細細的打量著,人還是老樣子,跟二十多年沒什麽差,很是感慨道:“二十年是有了,吳邪都不止二十歲了,現在可和當初比不了咯,我已經老咯,也就你還是這個樣子。”


    慕思被吳老太太一說,摸了摸自己的臉,又看看吳老太太看她那打趣的樣,不由得笑著給她指了指眼角,“你看看我,魚尾紋都出來了還說我沒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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