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山上那個被炸出來的大坑,慕思才稍微給了張日山好臉色,沒打擾他安排坎肩和羅雀去望風。


    慕思站在坑邊,放眼望去坑裏麵都是些大小不一的洞口,張日山一揮手,帶來的新月飯店的夥計都跳了下去,張日山隨後也跳了下去。


    帶來的夥計,看了看洞口,一臉難色,這麽多不知道從哪個進去。


    張日山看著這些幹屍的死法和先前看見的一樣,發現不是巧合,若有所思的說道:“我曾在古籍中看到過一種地宮,名字叫作孤陵,為了防止外人進入,會以一種極戾的方式修葺,而且僅留了一處罩門,若是從其他地方進入必死無疑。”


    “這些人的頭埋在土裏,死狀詭異,應該是中了機關。”這些新月飯店的人還是有眼力的。


    張日山用手指捏了一點土撚了撚,嗅了嗅土的氣味,眼睛微眯,手指在泥土牆上滑出一道劃痕,沿著痕跡以順雷不及掩耳之勢一下子戳了下去,摳出了一塊鐵板,蹲著用隨身帶著的手絹擦了擦指尖的泥土,接著夥計遞過來的手電筒,照了進去,這才打量起這個隱蔽的洞口。


    裏麵的屍體和外麵的一樣,死狀詭異,張日山臉色凝重,“一會兒進去都給我小心點。”


    慕思跟在張日山身後,拒絕了新月飯店的夥計遞過來的手電筒,這個時候不得不說一下注射蛇基因的好處了,起碼能夠夜視了,再黑的地方她都能看得見。


    洞口很小,人彎腰才能進去,走了沒多久,空間就變得開闊起來了,燈光在裏麵照來照去,隨處可見的人骨頭,慕思倒沒事看得清路,沒有被絆著,後麵新月飯店的一個夥計就沒有這麽幸運了,絆著一顆人頭骨,一下子跪在了地上。


    跟剛剛看見的屍體一樣的姿勢,掙紮著想離開地麵,卻硬生生的被什麽東西拉了下去,一頭埋進了土裏,驚得眾人一下子就站在那了,後麵的兩個人想幫忙給拉出來,被張日山叫住了,“別動!”


    兩人麵麵相覷,驚疑不定,那地上的夥計手腳不停的掙紮,像是在往土裏麵鑽。


    張日山麵色凝重,“把魚竿給我!”伸手拿過魚竿,打橫卡在上方,倒吊著伸手去拽那跪倒在地的夥計。


    一個恍惚,張日山發現身邊的人都沒了,遠處站著一個讓他無比眼熟的身影,定睛看去激動的脫口而出:“佛爺!”


    確定真的是佛爺,張日山激動無比,連聲呼叫“佛爺!”臉上都是不正常的潮紅。


    “我交代你的事,處理完了嗎?”張啟山的話如一盆涼水澆滅了他的激動,麵上呈現出難色。


    “我囑咐你守住古潼京,你為什麽沒有做到?今日,我便將你軍法處置!”說著張啟山便拿起手中的槍,抬手就一顆子彈向張日山射去。


    看著那顆子彈,張日山閉上了眼睛,卻不知道為什麽覺得有些不甘心,像是還有什麽事沒有做完一樣。


    “張日山?張日山?”慕思看著突然不行動的張日山,皺著眉叫了兩聲。


    見他沒反應,先是抽出腰間的鞭子卷到那個跪在地上的夥計身上,使勁一拉,把人給拉出來了給打暈,才走到張日山麵前,輕輕的拍了拍他的臉頰,沒一會兒就看見張日山睜開了眼睛,眼睛裏是失而複得的歡喜。


    張日山在感受到子彈打進額頭的那一瞬間,突然知道自己不甘心什麽了,他還沒有陪著慕思走下去,還沒有消滅汪家,本來以為自己死了,一睜眼就看見了慕思擔心的雙眸,那一刻他明白了眼前人才是他應該珍惜的。


    看見那夥計安然無恙了,張日山幹脆利落的從魚竿上下來,順手收了魚竿拋給另外一個夥計,穩了穩心神,吩咐著夥計們:“一會兒,你們按照腳印出去,剩下的路你們不用跟著了。”


    “會長!”夥計們紛紛都不同意。


    “這是命令!”


    夥計們相互看了看,每個人都不甘心,看說服不了張日山,就扶著那個暈過去的夥計出去了,路上還一步三回頭,很是擔心。


    一直等著夥計們都走完了,慕思邊把鞭子係回腰間,邊看向張日山詢問著:“剛才怎麽了?臉色突然那麽差?”


    張日山囁了囁嘴,沙著嗓子說:“我進入了一個幻境,看見了佛爺。”


    慕思係鞭子的動作一僵,整理了一下被鞭子壓皺的衣服,快步走到了張日山前麵,背對著他,踢著地上的石子,若無其事道:“哦,這樣啊。”


    張日山像是沒注意到慕思低落的情緒和小動作一般,沉浸在自己的情緒中,“我看見了佛爺,他問我交代我的事為什麽沒有處理完,問我為什麽沒有守護好古潼京,他說他要軍法處置我,我明明閉上了眼睛準備赴死了,卻覺得很不甘心,心裏麵空落落的,像是缺失了什麽一樣。直到我剛剛醒過來,看見了你。”說著說著,一下子拉住了前麵的那個人。


    慕思突然被張日山拉住了手,有些茫然,呆呆的看著他。


    “我的大半輩子都給了佛爺,那你願意我用我僅剩的後半輩子陪你嗎?”張日山眼裏麵是歡喜激動和一份掩藏的很好的小心翼翼,慕思雖然還是介意著張啟山的事,但是當眼前這個經曆世事飽含滄桑的張日山和多年前那個桀驁不馴的副官重合後,她有了一瞬間的恍惚,她還糾結什麽呢,逝者已去,往事隨風,珍惜眼前人才是最重要的。


    在張日山失落的準備想鬆開手的時候,手突然被握緊了,抬頭看去是慕思甜美的笑容。


    張日山的好心情持續到看見陳金水為止,在陳金水想抱上來的那刻更甚,直接後退一步拒絕了陳金水的擁抱。


    陳金水落空了想法也不尷尬,還是一臉的笑容:“會長,你說你來我這兒,你也不說一聲,你是不把我當朋友了,是嗎?”


    看見陳金水在這了,就知道外麵看守的羅雀和坎肩被他們抓住了,眼睛一眯,語氣危險:“人呢?”


    “啊!都活著呢,會長,你還信不過我嗎?”陳金水說的是一臉認真,看張日山越來越危險的眼神,打了個響指,立馬有人從後麵把坎肩和羅雀壓了上來。


    “你看都好好的,鬆開吧!”張日山看了一眼兩人身上有些血跡,倒也無大礙,


    陳金水是滿臉愁容,話裏話外都像是在為張日山好,“會長不是我說,你這兩個手下,那太不地道了,照這麽下去,我們九門的規矩是要廢啊!”


    “陳金水?陳皮阿四家的?”慕思沒怎麽跟陳家的人打過交道,也就不知道這陳金水是這一任的當家人,隻是依據姓猜著是陳皮的後人。


    “你是哪位?”陳金水早就注意到張日山身邊的慕思了,長得漂亮不說,還跟張日山關係親密,道上有道上的規矩,能下墓的女人都不能小瞧,陳金水還是明白的,雖然是問話卻也不是很冒犯。


    “他是陳家這一任的當家人,這樣看來下麵確實沒那麽簡單,這陳當家都親自下陣了。”張日山向慕思解釋了陳金水的身份,也諷刺的了他的居心不良。


    “既然都到這兒了,我跟你說實話吧,這個,小天,我手下,六年的老手。”陳金水指著一具屍體,又指著另外一個屍體“那個小義,那是一身的功夫。


    似乎覺得沒說服力又指了一個,發現不認識臉都不帶紅的,“還有這個,這個我不認識但是也是我的手下,不管那麽多了,反正啊,隻要是我的人到了這兒,就變成這樣。”


    話說到最後都開始哽咽起來了,“所以,會長,你要是變成這個樣子,我怎麽解釋啊!”


    慕思今天算是開眼了,見了一場貓哭耗子假慈悲,而且這陳金水臉皮是真的厚,她都有點懷疑陳皮阿四當年留下來的不是那鐵彈子九爪鉤了,而是這厚顏無恥的功夫。更何況她是不得不佩服陳金水的膽子,想當初能挑釁張日山的基本上就沒有活口,也就現在年紀大了,對打打殺殺看淡了,不然……不過嗎,也看得出來,這人沒什麽腦子。


    旁邊本來就因為看守不利被陳家人給壓住而感到羞愧的坎肩,聽見這陳金水明目張膽的威脅,恨的牙癢癢,想動手卻又怕壞了張日山的事,隻好瞪著陳金水。


    “會長,你想要什麽東西,我這兒什麽都有,可是你不能死在我這兒啊,你說你要死在我這兒,我怎麽跟九門交代呀?”張日山斜睨了陳金水一眼,第一次發現這人是真的蠢,毫不掩飾的野心和殺心,這是當誰傻呢?


    “會長,我在這兒盯了整整十年,我手下一到這兒就變成了這個樣子,我就不知道為什麽?”


    張日山聽著陳金水東扯一趟西扯一趟,才淡淡的開了尊口!“有石灰嗎?”


    陳金水眼睛一亮,屁顛屁顛的招呼人拿石灰過來,張日山把石灰往地上一倒,出現一堆細小的蟲子,在地上爬來爬去。


    那些被陳金水帶來的人迅速的往後退了一步,不敢粘這些東西,剛有個人想上前把這些蟲子踩死,就被陳金水製止了,“別動!”


    轉過頭就對著張日山不恥下問,“這是什麽?”


    “這種蟲子叫作土虱,他們的身體裏含有讓人致幻的毒素,而且是死了之後才會釋放,之前你們的人在挖洞的時候,應該是不小心殺死了這些蟲子,所以才會吸入致幻的氣體,導致死亡。”沒等張日山開口,慕思就看不過去陳金水的蠢樣子了,直接開口解釋著,她是真的懷疑,陳金水到底是不是吃下鬥這碗飯的了,太平盛世安逸久了,鬥裏麵的一些小玩意到不知道是什麽了。


    “哦!是這麽回事,會長他們都爬出來了,是不就沒事了”陳金水一臉的恍然大悟,卻也含著一份小心翼翼。


    看著張日山明擺的鄙視,陳金水吩咐著手下,“來,把這兒清開。”指了指門前的碎石。


    給他的手下騰開了地方,往一邊移動了一下,站的位置不知是巧合還是怎麽著,略微有點靠近慕思。


    “不許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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