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奈的歎息一聲,歸子瀾的打開眉心玄眸靜靜的盯了許真人約有一刻鍾的時間,在心境一向平和的許真人都有些心亂的時候,突然驚問了一句,“真人最近可是有所奇遇?”


    許真人苦笑一聲,也是抱著最後的一線希望。


    老臉一紅,有些難為情的將事情的始末描述了一番。


    那個被歸子瀾悄沒聲息的“哢嚓”了的楚家的子墨真人,在修真界雖然是根老油條,但老油條有老油條的行為準則,何況,他還是個老牌的老老油條。


    時間久了,在修真界也就有了一定的人脈關係。


    比如說眼前這位許真人,在許多年前就曾欠過他一次人情。


    許家人丁單薄,子嗣不旺,何況又居住在太一宗的勢力範圍內,與太一宗在方方麵麵也少不了打交道。


    在這個城市許家不能說數一數二的家族,也是有著相當影響力的,畢竟,他們家有兩個築基一個金丹,較之於一般家族,還真算能提得起來的。


    當然,這麽一點微不足道的家底,在家大業大的太一宗麵前,是不值一提的,所以當年輕氣盛的小輩們惹耳麻煩之後,自然而然的就產生了糾紛,而當時的子墨真君恰巧在這裏。


    這貨當時也不知抱著何種心理,做了個不偏不倚,還算公正的和事佬,這就等於是給了許家一個麵子,把事情圓滿了結了。


    當時的許家自然是千恩萬謝的,還給他送了一份大禮。


    老奸巨滑的子墨真君倒也沒推辭,欣然接受了。


    (歸子瀾暗自撇嘴,以那貨的貪財又不要臉的德性,不沾你一層皮怎麽會罷休?)


    果然,喝了一口靈茶,許真人繼續說著,這原本也不是什麽大事兒,即便是子墨真君不出麵,也頂多是麻煩些而已。


    全然不曾想道,幾年之後,子墨真君竟然親自找上門來,言說,他嫡孫楚懷遠的侍妾孔巧巧家裏受到了鬼修的迫害,為免她憂心令心境不穩,就得把孔家事做個了斷。


    聽說這位許真人在對付鬼修的事情上極有手段,所以就強迫許真人往凡人界的大月國走上一趟。


    “許真人果然有對付鬼修的妙法?”


    歸子瀾雙眼泛光,晶晶亮地望著臉色憔悴的許真人。


    許真人一臉疲憊的擺了擺手,不以為意地說道,“托詞,借口罷了。如果說對付鬼修的方法,家族裏稍微有點根底的修士都應該知道,鬼修修的是魂,功力大深的時候,魂體凝實,才能夠稱之為鬼修。


    而修真界的修士多以法修為主,哪怕是劍修與魂修交手,都不占優勢,隻是他們那能夠刺穿人耳膜的音攻,就讓一般修士受不了。


    如今的修真界,對付鬼修的辦法極單調,無非就是有修過神識的修士還點些優勢。”


    歸子瀾明白了,眼前這位許真人應該是修為神識,可能那位子墨真君早就了解了這一點兒,當初才會向他示好。


    不是歸子瀾有小人之心,委實是那位子墨真君為人實在算不得磊落,那鼻子跟狗鼻子似的,一聽哪裏有稀罕的功法寶物,都不管有用沒用,就直接殺上去搶了。


    若說當初他對許真人沒有想法,那基本是不可能的,至於是不是得手了,她還真不好估測,也不好問,這終究屬於修士的個人秘密。


    “結果如何,真人是否將對手滅殺?”


    看許真人這不死不活的樣子,成功的把握不是太大的感覺。


    “不怕小友笑話老夫,別說滅殺了,就是連那鬼修的影子都沒看到一個,最後老夫追至城隍府裏,想要與之來個了斷,可卻受到了城隍府裏一群鬼的毆打。”


    說到傷心處,許真人老眼一耷拉……嗓子疼,話都不想多說一句了。


    歸子瀾是徹底無語了,嘎巴嘎巴嘴沒吱聲,以前她都說過多少次了,和平年代,幹嘛那麽暴力啊?


    大家都這麽激動,那還要捕快和維和神將幹啥?


    再者說了,雖然城隍廟是設在人界,但那等於是冥界設置的大使館,你一個雖說有修為,但怎麽說也是個人修中沒啥品階沒啥職位頂多多吃了幾碗白米飯的小老百姓,就這麽愣乎乎地闖進去,不打你打誰?


    好歹活了幾百年,挺大的歲數了,怎麽這麽沉不住氣呢?


    “他們,把許真人你給打成了重傷?”


    歸子瀾摸了摸耳朵,看許真人這樣子,沒有打殘也快打廢了,感覺冥府這事兒辦的也真不地道。


    “小友,老夫這傷還真不是城隍廟裏的鬼修們造成的,他們當時給老夫打上了冥府的驅逐大印,當時說,要麽就讓印痕在老夫的神魂裏存在二十五年,要麽就找人來商談,然後就把老夫直接扔了出來。”


    “打入神識中,會有何種後果?”


    冥府大印可製約鬼魂,可還是第一次聽說能夠打入修士的神識。


    “二十五年內不能修煉神識,沒辦法增長,除非自己突破,可老夫這……”


    是啊,丹田都快要漏氣的主兒,這一身的傷能夠養好就已經不錯了,哪裏能夠在二幾十年內修為突飛猛進呢?


    “可你這身上的傷,又是何人所為?”


    一個金丹修士,在修真界雖然不算頂尖的存在,但也不是一般二般人能夠惹得起的了,如今卻在原本最無害的凡人界弄得如此狼狽,這顯然不正常。


    “僵屍,並且還是銀僵屍,老夫是為它所傷。”


    “我靠,許真人,你可別嚇我,小輩膽子小著呢,不禁嚇。”


    在凡人界有過一段不小經曆的歸子瀾,無論如何也不願意想象,在那種地方竟然會有僵屍出現。


    這也就罷了,竟然還是比金丹修士實力都要強上許多的銀僵屍,那裏的百姓豈不是全得被霍霍了。


    “老夫,老夫這麽大歲數了,豈能信口雌黃?”


    許真人老臉通紅,胡子胡亂的抖著,顯然氣得不輕。


    “那麽大個兒的僵屍,我說,許真人,你這運氣還真不錯。”


    如果不是沒這種機關,歸子瀾真想動員這位許真人去買幾張彩票,然後她挑著相反的數字都買,百分百中獎的概率喲。


    看出了歸子瀾有點幸災樂禍的內心活動,許真人長歎一聲,“唉,本真人雖然到了凡人界,可因為一時也解決不了孔家的事情。


    所以,也不能隨便回來,不然,在子墨真君那裏也不好交待。


    雖然無法解除這神識上的烙印,也是四處找人活動,可無論何種辦法,在凡人界這基本屬於無解的存在。


    一群凡人,你說,他們能做什麽?”


    歸子瀾嗬嗬噠,心裏暗道:你還別說,這件事啊,還真就隻有凡人能夠解決,畢竟,那裏是他們的地盤,冥界的鬼神再厲害,在天道規則下,他們也得夾著尾巴做鬼。


    “每當想起那個一直催促著本真人的子墨真君,老夫就氣得飯都吃不下去。”


    歸子瀾繼續毫無同賻心的開啟嘲諷模式,嗬嗬噠,你老不是早就辟穀了嗎,還吃個毛的飯啊?


    “反正在凡人界也沒多少事做,所以,本真人就想去探一探當初被太一宗鬧得沸沸揚揚的鼓上道君的遺府。”


    歸子瀾一口靈茶沒下肚,險些噴出來,兩眼大睜地望著他:這老爺子這是作死呢,還是作死呢?


    當初太一宗去的可不隻是金丹以下的真人啊,連著化神道君據說都去了兩位,元嬰真君去了仨個,愣沒完全破解,他這麽大歲數的一個老頭子,這不是去送死嗎?


    似是看出了歸子瀾的想法,許真人無奈的搖了搖頭,“老夫真沒想進去,太一宗那麽些人群力群策,都刹羽而歸,本真人又何德何能?


    去的目的隻是想開開眼界,圍著林子轉兩圈,沒準能有所收獲也未可知,可真沒想進去。”


    “那真人這一身的傷是……?”


    “僵屍,那塊有個聚陰之地,老夫去的時候正是晚上子時正黑的時候,突然看到一個正在吸食月之精華的僵屍。


    與之相鬥,老夫完全不是他的對手,拚了最後的力氣,方才逃脫,唉……,正巧家族裏傳訊於我,說子墨真君被雷劈了,老夫才駕飛舟拚死穿過妖獸森林,九死一生的,這算是活著回來了。”


    僵屍,那地方雖為聚陰之地,可產生僵屍,可那也不會是一朝一夕的時間,短短十年時間,就蹦出來一具銀屍,這也太特麽聳人聽聞了吧!


    “小友,老夫雖然被它所傷,但在與它對招的時候發現,他用的是太一宗的功法招式,且身上穿的還是太一宗的外門弟子服,你說,這事是不是與太一宗有關?”


    忽啦,許真人的話,讓歸子瀾一下子就想起了當初被她一腳踢進一個墳坑的崔姓築基,也就是張道水一直尊敬著的所謂的師叔。


    那具軀殼雖然已經被水怪拍死,終歸是築了那麽久的基的修士的外體,機緣巧合之下,突然進階,這好像還真在情理之中。


    顯然,在歸子瀾離開後,那邊鼓上道君設下的陣法,在那麽些修士再三再四的尋尋覓覓中,得到了某種破壞,以致於陰陽失調,陣盤不穩,所以才會出現這種事情。


    歸子瀾終於不情願的想明白了,這特麽的破天道,是又想硬賴自己一段因查的節奏啊!


    仰頭望向窗外,憂傷的想將專門坑自己的天道拽下來打一痛屁屁,才能解恨。


    當初因為自己好心,也因為她確實不能將崔姓師叔給燒毀,又想著不為人知,所以一腳踢進了墳坑。


    莫非是這個死了才進階金丹的貨,在坑內得了什麽機緣,所以才在成了喪屍之後,突飛猛進的?


    就因為當初的一腳,天道就又賴上她了?


    媽的,這叫什麽事兒啊?


    真想把自己的腳丫子剁下來重新長個新的,是左腳還是右腳來著?


    早知道會衍生出這麽些麻煩,她就不那麽腳欠了!


    反正又不是啥麽好鳥,就讓他暴屍荒外又與自己何幹?


    眼前的葉真人之所以如此萎靡,一來是因為崔判官在他神魂上所下的烙印,二來嘛,那就是受了銀僵的重創,內傷加外傷再加神識受挫,如此不及時根治,怕是也熬不了多少時候。


    隻是,歸子瀾也發愁啊,她畢竟年紀小,閱曆低。


    不似這些千年老怪物們,活的時間久了,自然而然的就明白了許多事情。


    明白了前因後果,並不意味著她就能夠輕易的解決許真人的事情。


    尤其是這個僵屍傷害,那肯定不是單純的用糯米碾碎了就要清除屍毒的,可具體要用什麽方法,她卻是不清楚的。


    至於說用符術,她手裏倒是有相關的可以驅除屍毒的符術,隻不過,那是針對時間短的時候,也即是中了屍毒的二十四小時之內,效果最佳。


    書上也沒有詳細的描述所針對的僵屍的範圍,隻是籠統的概括了一下,總之,以許真人眼前的狀況來看,即便是能清除,亦隻是改善一些狀況,不可能根除。


    心裏想著,歸子瀾自然而然的就說了出來,“許前輩,雖說天道暗示,晚輩是你的有緣人,可晚輩委實不清楚如何替你解決目前的危難啊!”


    一聽這話,許真人樂了,“小道友,如果本真人沒看錯的話,你是不是與歸家人相熟?”


    聞聽此言,歸子瀾一愣,與歸家人相熟,這事兒……有嗎?


    歸家的玄墨道君現在可以大張旗鼓的與她為難,至於說歸家的其他人,她也不認識啊!


    看歸子瀾發愣,許真人繼續說道,“先前本真人看小道友與歸家族長在拍賣場前的平台上,相談甚歡,難道不是嗎?”


    呃……,好吧,“真人說那是歸家族長?”


    這個,歸子瀾還真不是太清楚。


    “可是歸家人有可以治愈屍毒的秘術?”


    幾千年傳承下來的大家族,有點兒不為外人所知的秘術,那也是可以想象得出來的。


    “唉,這件事吧,隻是聽說,也不曉得真假。


    據說,歸家嫡脈一支的血可以做為藥引子,再輔以糯米等民間流傳的藥物,便可以順利驅除屍毒,哪怕是毒性最唳的僵屍王的屍毒亦不在話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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