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偏偏,在他身上發生了,那唯一的解釋就是,這孩子與自己有關係,而且還是血脈關係,一時心血來潮,就將為歸雲仙子準備的法器,就那麽莫名其妙的送給了這個連名字都沒想起問一聲的小女修。


    突然的心悸,莫非是來自那個小女修的?


    遙寄聖君從來就是行動大於心動,尚未想明白其中的關鍵所在,人已經踏空而行在了那道防禦崩毀的方法。


    大乘期的修士,對於數萬裏的距離,差不多就是幾步的路程,何況是,歸子瀾被鴻嶽老頭追殺的地方,原本就距離昨家族地不算太遠,所以當遙寄聖君匆匆趕過來的時候,留給歸子瀾的三道防禦之力早已經完全崩毀,法器化為塵沫,幾乎沒啥防護果奔的歸子瀾早就吐了好幾口精血,如今逃遁憑的也隻是一種下意識的求生本能。


    當遙寄聖君匆忙趕過來的時候,就看到鴻寄老頭正向歸子瀾打出最為致命的一道攻擊法術,電光火石之間,青羽身體抖然變大後,一麵向鴻聖吐出一口本命火,一麵用身體死命的護住了完全失去意識的歸子瀾。


    眼見著歸子瀾被那隻青鳥駝著朝向墮魔淵直直的墜了下去,鴻嶽老頭哈哈大笑,“遙寄老匹夫,本聖終於替兒子報仇了,哈哈哈,你那三道防禦功法太淺,完全不是本聖的對手!”


    遙寄聖君這個時候哪裏還與他多話,直接掏出本命法寶,就要與鴻嶽老頭打個你死我活,可感覺自己已經大仇得報的鴻嶽根本不想再繼續與遙寄聖君廝鬥,躲過這玩命般的致命一擊之後,用了道隱匿符,整個人在消失了的瞬間,也順勢飛出千裏之外……


    墮魔淵,名如其地,也就是令人強行成魔的所在,屬於灌頂成魔的所在地,具體的操作手法沒有人知道,總之,這一塊基本屬於靈界人人皆知的禁地,也就歸子瀾這種初初飛升,對靈界知之甚少的菜鳥才不知道,可即便知道了,以當時的急迫情況來看,她也沒得選擇啊!


    同樣,在歸子瀾當初剛飛升上來的那處靈界禁地,冰狼小白突然睜開眼睛,抬眸便看到自己家主人正一手支頤的坐在美人榻上沉思,遂多問了一句,“主人何故深思?”


    許久,久得小白甚至以為主人不會真的回答自己之後,卻意外的聽到了回話,“本座這幾十年時間裏一直在思考一個問題。”


    “哦?”主人能夠把自己所想說出來,那可真是件礦古難聞的稀罕事,要知道,與主人相守,有時候主人甚至萬年都未必會說一句話,哪怕是冰狼有問,他也未必有答。


    如今天這種情況,當真是少之又少。


    寂陽上神微抬光華四溢的晶眸,薄唇輕啟,“小白啊,你可有發現,當初那個喚醒我們的小和尚氣息似有相熟之處?”


    冰狼小白提鼻子將當初抓存的歸子瀾的氣息提鼻子聞了又聞,半天之後方才負責任的回了一句,“確實相熟,隻是不記得何處識得。”


    得到了肯定回答,寂陽上神以指將那縷氣息掐成絲線,向前一拋,“無妨,借用這縷氣息,我二人先觀一下此人在做何事!”


    小白無奈的揉了揉鼻子,在他的印象中,自己家主人可是個極方極正的君子,何時也學了人家的偷看與竊了,可難得聽主人說了這麽些的話,姑且讓他放縱一次吧!


    氣息絲線連眨個眼的時間都沒用,就直接聯通了歸子瀾,而此時的歸子瀾正被青羽的爪子緊緊的護著,一主一仆正快速的向著墮魔淵深處落去。


    心底一緊,幾乎是下意識的,寂陽道君伸手一抓,那根氣息絲線如有靈識般的將這一人一鳥裹纏在一起,重又回到寂陽上神的跟前。


    速度之快,就連正想辦法救回落入墮魔淵的歸子瀾的遙寄聖君都沒有一絲發覺,當然了,以他區區的大乘期哪裏就能夠發現呢?


    望著呈懸浮狀態在眼前的渾身是血的歸子瀾和同樣昏迷不醒的青羽,小白皺起了小小的眉頭,“這樣不好吧!”


    寂陽上神微一點頭,“受傷過重,確實不好。”意隨心動,立馬就打了兩個回春術,再看歸子瀾身上大大小小的傷口,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愈合。


    小白扶額,素來天崩地裂不皺一下眉頭,從不多管任何一件閑事兒的主人,今天怎麽會如此之反常,反常到連他的話中含義都沒完全理解就直接下了回春術。


    他其實最想說的是,主人你強行幹涉未列仙班神位的修士的修行,這樣的大因果,她受得起嗎?


    受不得因果的結局就是,會直接壞了她以後的成仙曆程,你感覺這樣真的好嗎?可明顯,主人是理解為,救了人就要好事做到底,就不能看她遍體鱗傷,所以才又施了回春術的,小白縮縮脖子,反正人都救了,因果已成,再說別的也沒啥意義了。


    歸子瀾受傷太重了,任誰在這個修為,受了大乘期瘋子的連番攻擊,也會無力承受的,若無當初遙寄聖君的三道防禦以及最後青羽的舍命相護,隻怕是,歸子瀾早就神魂俱滅,連逃走的機會都沒有了。


    如今反複受了寂陽上神的數道回春術,三天之後,才幽幽然的蘇醒了過來,意識回籠後,睜眼就看到正坐在旁定定的直視著她的寂陽上神,張了張嘴兒,原本是想向眼前這位上神道謝的,可話出來就變成了凶巴巴的一句,“看什麽看,沒見過美女嗎?”


    手捧朝霞聖露剛走至門口的小白,兩腳一倒,險些摔倒在地,這是對救命恩人的態度嗎?世風日下,怎麽感覺事情倒了個個兒呢,以他家上神的脾氣,不會直接將人撕巴撕巴的扔進虛空吧!


    他倒不是對這個凶巴巴不知好歹的女人有何好感,而是對那隻烏鴉心喜,那烏鴉當初為了護主也是拚了老命了,連番被重擊之下,竟然還全然無事,其實倒也不能說全然無事,隻是拋除一些內外傷之外,休養一段時間的話,還真不會留啥後遺症。


    尤其是,那隻烏鴉的自我恢複力還是無比強悍,沒用任何靈藥,他家上神也沒給它打回春術,來到這裏後,烏鴉自己個兒就進入神奇的自我恢複狀態。


    在下界能遇到如此一隻神奇的活物,日常也不算太過無聊了吧,可如果它的主人作死得罪了上神,它又如何保全?


    冰狼小白的緊揪著的心尚未落下,就看到他家上神淡蹙了眉頭,“你可知本尊救你一命?”


    歸子瀾用如電的神識內視掃射,果真身體如今已無大礙,卻依舊一副得理不饒人狀,“上神可知,本姑娘根本不需有人相救?”


    她的逃命手段枚不勝舉,原本在掉入墮魔淵之時,雖全身如骨裂筋斷般的疼痛,可她頭腦尚且是清醒的,正想要讓可可將自己收入空間養傷時,忽就感覺一股大力將她瞬時擊昏,再次醒來便重見這位不食人間煙火的上神。


    “你可知你當時將要落入的是墮魔淵,這後果是你能夠承受得起的嗎?”做為一個有著不知多少萬年修養的上神,寂陽倒並無多少不耐,反倒是試圖與歸子瀾講講道理,理論一番自己當時救她的必要性。


    歸子瀾毫不客氣的對他翻了個大大的白眼,“本姑娘不介意是否成魔!”


    何況是,進入灰灰空間後,再想辦法脫困,她也根本不可能成魔,當然這話她不能講出來,畢竟,這是她的一大不可與外人道也的最大底牌。


    已經不知道多少萬年不曾與人正常交流過的寂陽道君,感覺自己有義務引導一下歸子瀾這個迷途的羔羊,“姑娘錯矣,魔雖有魔仙魔神,可他們的存在其實就是上天的垃圾,其言行大多無狀,哪裏是你這種已經修道有成的靈修所能夠理解的呢?”


    葉子歌方才的話不過是一時心氣,卻也根本不是心中的真實想法,可聽眼前這位上神如此說話,倒也生了一重誓要與他做對到底的逆反心理,揚了揚頭說道:“靈界可修靈仙可成上神,修魔亦可成魔仙亦或是魔神,非仙即魔,兩相對立卻也兩兩互補,亦如這大千世界的男女一般,雖有時候互相敵對,可你能說這不是世間繁衍的一個必須過程?”


    另有一句話她沒說,不是不能而是不敢,正如家裏養的貓如果不是做為寵物的話,沒耗子可抓了,還留做何用?


    沒有了一直做負麵影響的魔在修真界跳騰,如何磨煉平衡世人的道心,如何對比,如何百難千曆的堅定成神之路?


    正如養蠱者一般,千辛萬苦的尋來各種蠱蟲,就是為了在千千萬萬的撕殺中成就一隻蠱王,成神的道路又何嚐不是?


    寂陽上神頗是無奈的輕搖了搖頭,除了小白之外,連他自己都沒發覺眼底若有若無的寵溺,似是對向一個不懂事的頑童一般,輕笑,“看你如此活潑,想必亦不再需要小白送來的朝霞聖露了。”


    啥?朝霞聖露是個啥寶貝,歸子瀾不知,可隻是聽這高大尚的名字就感覺是世間難得的好東西,於是從來就知道臉皮厚吃個夠的硬道理的歸子瀾,扯扯寂陽上神的袖角,“上神,雖然本姑娘活潑了點兒,但還是挺需要這種朝霞聖露的,”


    寂陽上神大袖一揮,小白手上的那一小瓶朝霞聖露就出現在手上,輕輕在歸子瀾眼前晃動兩下,“之所以喚做朝霞聖露是因為,采集這些的時候,收集的是每天第一縷的晨光和朝霞,九九八十一天方才能夠收集如此一小瓶,飲之,可養心壯脈凝築修為感悟天道,補氣銜陽,是世間最為難得的佳品。”


    說完這番話,便似笑非笑的睇了歸子瀾一眼,那意思分明是在說,先前的救命之恩,你不承認是因果,如今如果你受了本上神的機緣,還有何話可辯駁?


    可他卻完全低估了歸子瀾的厚臉皮和無理也要賴三分的本領,完全沒感覺有啥不好意思的歸子瀾把臉一抹,露齒一笑,“本姑娘是上神請來的客人,做為主人的上神以朝霞聖露相招待,本就是人之常情,何來的恩惠與因果?”


    極少與人交流的寂陽上神眨了眨眼睛,頗為無語的望了望一臉懵懂的冰狼小白,看到對方也無奈的聳了聳肩,知從他這裏得不到準確的回複,倒還是試著問了一句,“還有這種說詞?”


    看著這位高高在上幾近不食人間煙火的上神,歸子瀾毫無心理負擔的眨了眨眼神,“本姑娘出生在凡人界,就依照凡人的習俗來與上神理論一番。


    凡人講究儒道,多講求禮儀,也肯尊從法度,所以才能長長久久的繁衍流存下去。


    做為四大賢母的陶侃的母親,曾經陶公有個友人上門做客,可因家庭貧困,陶母為了招待客人,就想辦法變賣了自己的頭發,以此來款待客人。


    你看,這為客之道本便如此,因著是自己主動請上門的客人,哪怕身無餘糧也要想辦法予以招待。


    道理相通,本姑娘是被上神主動請上門來的,拿出一些高規格的吃食招待,本便是人之常情,何來的因果負累?”


    寂陽上神眨了下眼睛,略有不解地問道,“既然家無餘糧,不必招待便可,何必還要變賣?”


    歸子瀾正色直視著他那雙星光波瀾的雙睛,“無規矩不能稱之為方圓,這就是凡人們的禮儀,做為客人倒並一定有多在意這一餐吃食,而是一種對客人的尊重的禮儀,可懂?”


    完全被帶入溝裏的寂陽上神幾不可見的點了一下頭,隨即卻又語出驚人,“本上神不必遵守這些俗禮!”


    原本有些沾沾自喜的以為自己小聰明得懲的歸子瀾,一聽這話,險些沒一頭栽到床底下,她自然知道,凡人也好修仙也罷,權勢或是實力到了一定的程度,若不是想要邀買人心,誰還喜歡尊守那些個禮儀,何況還是凡人界的俗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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