呼!


    烈火疾風,從沈墨身側刮過。


    雖然沒有被擊中。


    但熾熱的氣流,仍是烤得沈墨手臂痛癢。


    他站定身子,餘光匆匆一瞥,隻見臂膀、側肋,已是盡數暴露在外。


    其上冒出一個個圓鼓鼓的水泡,竟還是被燒得輕傷。


    而罪魁禍首。


    正是對麵那虎視眈眈的岩熔火蜥。


    這隻火蜥,一看就是成年異獸。


    體長五米開外,四肢粗壯健碩。


    一雙血目,紅彤彤地自眼眶中凸出,透明的眼瞼覆蓋其上,忽閃忽閃,顯出一種詭異的凶悍。


    它無聲地往外吐著長舌,尖利的細齒上,掛滿粘稠的涎水,在火光的映照下,閃著寒光。


    這隻成年火蜥旁邊,還跟著一隻幼獸。


    正是那個被沈墨打跑的家夥。


    它挑釁地衝沈墨尖聲厲叫,長尾左搖右擺,甩來甩去,顯得極為興奮。


    果然是異獸,頗有靈智,不像尋常猛獸那樣混沌,間隔數日,竟然還記得他。


    沈墨不動聲色。


    心裏迅速估量著雙方的戰力。


    幼獸不足為懼,即使也能吐火,但不管是次數,還是威力,相比成年火蜥,都大大不如。


    他記得通考上說過。


    一隻幼年火蜥,一日最多噴火三次。


    真正需要對付的,是那條成年母獸。


    每條成年火蜥的攻擊能力,會因它的生長年限,而有所差異。


    但最弱的成年火蜥,一日也可以噴火攻擊十餘次,而巔峰期的成年火蜥,甚至能達到三十餘次。


    當然。


    每一次噴火攻擊,對火蜥的消耗也是極大。


    所以。


    噴火攻擊,一直都是岩熔火蜥的殺手鐧。


    隻有決定勝負或者拚死一搏時,才會使出。


    這隻成年母獸一上來就用火舌偷襲沈墨,多半是因為看到老巢被沈墨給端了的關係。


    毀家之恨,豈不全力攻擊。


    以沈墨現在的能力,還有那條狹窄逼仄的礦道,要想全身而退,絕無可能。


    唯一的生路,便是死戰。


    一念既定。


    沈墨再無遲疑。


    他雙腳頓地,向前竄去,烈雷拳使出,竟舍棄母獸,快若閃電地殺向那幼年火蜥。


    雖然這小東西不足為懼。


    但讓它環伺在側。


    一旦沈墨和成年母獸拚到兩敗俱傷。


    它的威脅,將會直線上升,成為決定雙方生死的關鍵一環。


    所以。


    沈墨要先下手為強,將這潛在的隱患掐滅。


    幼獸顯然沒有想到沈墨會直接向它攻擊。


    興奮地尖叫一聲,不僅沒有退避,反而迎著沈墨,呼地噴出火蛇,向沈墨攻去。


    有母獸在側,這小崽子肆無忌憚呀。


    沈墨等的就是這一下。


    他疾風腿使出。


    身體在半空中詭異一閃,不僅躲過了襲來的火蛇,還移形換影,一下撲到了幼獸身側。


    左手之中,匕首橫握。


    風雷九擊第一式,風起雲湧使出。


    沈墨搶在母獸撲來之際,猶如流矢一般,刺向幼獸的下腹。


    腥熱鮮血,灑滿手臂。


    沈墨一擊刺中,沒有絲毫停頓,手腕一轉,長臂上揚,直接給火蜥幼獸來了個開膛破肚。


    同時。


    他右手抓住火蜥幼獸的一條後肢,將幼獸像盾牌一樣,擋向那熾熱氣流襲來的方向。


    砰!


    幼獸的身體瞬間被燒成焦黑碳塊,墜落於地。


    而沈墨不僅成功將幼獸斬殺,還借此試探出了成年母獸火力全開的真正威力。


    嗚嗬,嗚嗬。


    幼獸的死亡,顯然極大地刺激到了火蜥母獸。


    它口中發出似哭泣又似怒吼的怪叫聲,足有兩米多長的粗壯長尾,凶狠又狂躁地拍打著地麵。


    這隻火蜥母獸要暴走了。


    這完全在沈墨的意料之中。


    暴走狀態下的母獸,肯定會更加凶殘暴虐,但可趁之機,也會比它在冷靜狀態下多上一些。


    這也是沈墨選擇先殺幼獸的一大原因。


    他和火蜥母獸在戰力的對比上,是完全落入下風的。


    唯一占據優勢的,就是人類的智慧。


    倉促之間,他能算計到的,都已經如他所願,盡皆實現。


    現在。


    到了真刀真槍拿命廝殺的時刻了。


    沈墨和火蜥母獸幾乎是同時發動。


    一人一獸,電射而起,在空中交錯一下,落到地上後,嗖地又雙雙暴起。


    覆滿鱗甲的長尾,攻擊範圍實在太廣。


    沈墨即使有疾風腿傍身,在近身肉搏時,還是被火蜥的長尾掃到,內腑受傷,哇地吐出一口鮮血。


    他踉蹌落地,一個後滾,躲過襲來的熾熱火蛇。


    同時。


    抓起長刀,飛身竄起,風雷九擊第三式雷擊長空,刀光如練,直衝雲霄,向著撲來的火蜥母獸刺去。


    呼!


    火蜥母獸低吼一聲,不僅沒有避讓,反而對著刺來的長刀,連噴三道火蛇。


    烈火綿延,熔鐵銷金。


    千錘百煉的長刀,在火焰長蛇的包裹下,瞬間化為鐵水,滴答滴答墜落於地。


    沈墨臉上,沒有絲毫的驚訝懼怕。


    剛才在他飛身竄起的瞬間,沈默心中早已啟動推演。


    1000積分換來的是風雷九擊推演為一式絕殺——風雷刺。


    推演瞬間爆發出的超強潛能,讓沈墨的速度一時快到極致,如光似影。


    左臂如同利劍,整個插入火蜥母獸的心窩。


    沈墨低喝一聲,全身勁力集於左臂,抓著火蜥母獸的心肝髒腑,狠狠一握。


    同時腳下馬步穩紮,揮臂前甩。


    嗖。


    尚在垂死掙紮的火蜥母獸,就像沙包一樣,被沈墨整個甩進了火池中。


    嘭。


    一聲像燈火爆開的低響從火池中傳出,瞬間又歸於平靜。


    沈墨左臂低垂。


    淋漓鮮血帶著細碎肉塊,順著手臂,啪嗒啪嗒往下滑落,在寂靜的石洞中,宣示著勝利的最終歸屬。


    終於全都消滅了。


    沈墨扯下已經破碎不成形狀的上衣,迅速地將身上的血跡擦拭幹淨。


    然後連同地上的火蜥幼獸屍體一起,扔到了火池中。


    地上還有沒有搬運完畢的金石玉髓,沈墨把它們也全部放進儲物戒中。


    準備徹底封存礦洞,離開這裏。


    咦。


    怎麽有股果實的甘甜清香味道。


    之前根本無暇顧及,現在放鬆下來,沈墨才聞到身後有股果香傳來。


    他停下腳步,尋著那果香探去。


    味道是從一條半米多寬的石縫裏傳來的。


    沈墨猜測,這應該是火蜥母獸和那幼獸剛才回來時走的石縫。


    整個石洞四周,類似的縫隙,寬窄不一,密密麻麻,數不勝數,應該都是這兩隻火蜥鑽刨出來的。


    沈墨湊到石縫邊緣,借著火光,看到裏麵藏著一株掛著朱紅果子的樹枝和一具幹癟枯瘦的屍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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