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棲…”木欣欣聲音低低,“誰帶我來房間的?誰幫我脫的衣服?”


    林棲用審視的目光看著她:“你應該感謝自己,你的防備心今天用上了。”


    說完,他站起身來,背身朝她:“穿上衣服,該回去了。”


    木欣欣這才後知後覺,林棲態度變化有點大,隻是她更關心另外一件事。


    “林棲,懷古的人我還沒見……”


    林棲深吸口氣,心被紮的刺痛,狠心的女人,竟然絲毫都不顧及他,連問都不問。他頭也沒回,沒好氣地說:“懷古的人要知道你這樣期待會很開心,隻是,他們今天沒來。”


    林棲心裏一陣惡寒,千暮雪竟然敢騙他,用他的關心把他騙來參加生日宴。


    他沒想到千暮雪會這樣明目張膽打著懷古的名號故弄玄虛,這讓他覺得沒有辦法麵對木欣欣。


    果不其然,木欣欣生氣了:“林棲,以後有這樣的活動不要帶我來了。”


    沒有質問,沒有責備,卻直接封死了以後的路。


    “欣欣,這樣的事不會有以後。”林棲目光炯炯,隻是他背對著木欣欣,她看不到。


    有些事沒人去解釋,有些人永遠不詢問。


    隻是,這樣會讓兩個人心生隔閡,最終越離越遠嗎?


    木欣欣穿好衣服,林棲開門,兩人準備走,千暮雪卻等在門口。


    “棲哥!木小姐!”千暮雪表情有些頹喪,又強裝微笑。


    “木小姐,實在是今天的安保工作沒做好,你感覺怎麽樣?醫生就在外麵等著,讓醫生給你看一下吧。”


    千暮雪態度謙遜,說話間不停地看一眼林棲。


    “不必了。”


    “好。”


    木欣欣和林棲同時開口,兩人意思卻大相徑庭。


    林棲意外木欣欣的回答,她向來不願意多事,今天這是?


    “正好我想知道我怎麽了,有勞千小姐了。”木欣欣目光清亮,似有期待。


    她早在醒來時看到緊張的林棲,就知道自己不是無故頭暈的。


    而始作俑者很可能就是麵前這朵看起來無害的白蓮花。


    千暮雪顯然也沒有料到木欣欣會答應看醫生,她隻是客套一下,不想讓林棲覺得她冷漠沒有人情。


    “是,本該這樣。那木小姐先回客房稍等,我讓醫生過來。”千暮雪溫婉體貼,讓人實在和那些齷齪事聯係不起來。


    “棲哥,你陪陪木小姐,我這就回來。”千暮雪轉身要走,林棲喊住她。


    “等等,我也去。”林棲把門重新打開,“欣欣,你進去等我,我很快就回來。”


    木欣欣點頭,看著兩個人一前一後出了大廳,她心裏有些內疚。


    自己絲毫不考慮林棲的感受,他卻處處顧及著自己。


    她能看出來林棲特別討厭千暮雪,可是他還是和她一起去找醫生。


    他怕千暮雪會和醫生說什麽,給出錯誤判斷,讓木欣欣遭遇的意外成為身體的敏感反應。


    而這一切都是因為她。


    怎麽才能讓他死心,不要對自己這樣深陷下去!


    他們不會有結果的。


    木欣欣把頭埋進臂彎,不想去再想。


    “欣欣,怎麽了?”林棲推門進來,見她坐在沙發上頭低到膝蓋上,馬上緊張起來,“是不舒服嗎?”


    木欣欣抬起頭,見林棲後麵跟著千暮雪還有一個拎著醫藥箱的中年男人。


    木欣欣虛弱著開口:“頭有些暈,坐不住。”


    千暮雪一聽臉色微變,轉頭拚命朝醫生做著眼色:“顧醫生,快,給木小姐看看。”


    顧醫生趕緊靠上前來,給木欣欣做檢查。


    “小姐有些貧血,平日要注意營養和休息。”


    不愧是上層人群的主治醫生,顧醫生隻看了臉色和舌苔,就判斷出基本症狀。


    “隻是,剛剛在路上林先生說您暈倒了,就我看您的貧血程度還至於讓您暈倒,即便極度饑餓情況下都不會。所以,您暈倒應該是其他原因,我先抽點血,化驗下結果。”


    顧醫生從醫療箱裏拿出一台小巧的檢測儀,把剛抽來的血放進儀器裏。


    “要多久?”林棲問。


    “幾分鍾。”顧醫生拿出血壓儀,給木欣欣量血壓。


    “我血壓一直很正常,需要量嗎?”木欣欣問。


    “沒有人的血壓是正常的,隻是身體感覺不到不適。這會閑著也是閑著,來,手伸進去,量一下就好。”顧醫生好脾氣地解釋著,就像在說著今天的天氣。


    “有些低,結合血糖,你可能該吃點飯了。”顧醫生嘴裏說著,收起血壓儀。


    木欣欣有些無語,她的確有些餓了,想吃東西,可是就算餓死,她也不會再吃這裏的東西了。


    林棲緊張起來,問8:“欣欣,是不是餓了?”


    千暮雪看著,手攥成拳頭微微顫抖。


    很快,驗血結果也出來了。


    林棲靠上來,想看看有沒有問題。


    千暮雪也跟近,她手心開始出汗。這個醫生是別墅區的主治醫師,她並不是很熟,本來想去叫他的時候提前交待下,誰知道林棲卻要跟上來,這是明顯對自己不滿。現在,她見醫生半天不說話,心裏開始打鼓。


    “顧醫生,怎麽樣?”林棲看不懂化驗單,醫生不說話,他直覺上有些不對。


    顧醫生好好看著木欣欣,欲言又止,但身為醫生,他必須要告訴病人真實病情。


    “木小姐之前有什麽病史嗎?”他沒有直接說病症,倒先問起病情。


    木欣欣有些茫然,搖頭說:“沒有,我身體一直很好。”


    “那你是不是經常加班,過度疲勞?”顧醫生細問。


    “以前是,不過最近一個月已經歇下來,沒有上班,身體沒有不舒服的情況。隻是有時會頭暈,吃塊糖就好了。”


    顧醫生沉思著,說:“木小姐今天吃了什麽?”


    “吃過什麽?”木欣欣意外,但還是如實相告,“早上一杯牛奶,一塊麵包,上午吃了一個蘋果,中午吃了碗清湯麵。在家裏就吃了這麽多,到了這裏喝了一杯咖啡,一杯白水。其他的什麽也沒吃。”


    林棲轉頭給了千暮雪一記提醒,千暮雪一哆嗦。


    “顧醫生,這樣說來,木小姐會不會是因為吃的太少,所以才會這樣的?”千暮雪問。


    顧醫生點頭:“的確是吃的少,正因為少,才沒多大問題。”


    林棲挑眉:“什麽意思?”


    顧醫生指著化驗單說:“木小姐攝入了少量的紫檸,這是她昏迷的直接原因。”


    林棲直直瞪著千暮雪。


    千暮雪連連搖頭:“顧醫生,什麽是紫檸?什麽東西裏會有這個東西?”


    “什麽東西裏都沒有,隻有它本身有,無色無味,溶於水。如果喝下去,隻憑借味覺是喝不出來的。”顧醫生介紹著。


    “那,怎麽判斷木小姐如何接觸到這個東西的?”千暮雪努力想擺脫林棲對自己的懷疑。


    顧醫生說:“這倒簡單,紫檸是一種快速藥,五分鍾能讓人陷入昏迷,一小時完全消散。現在能從木小姐的血液裏驗出紫檸,說明她攝入紫檸不超過兩個小時。”


    林棲眼刀直接刺向千暮雪。


    千暮雪不可置信地張大嘴巴,怎麽能可能,她怎麽不知道紫檸這個特性?


    “棲哥,我,我不知道怎麽回事,你不要這樣看我!木小姐剛才說,她來了之後喝了咖啡和水,這些都是經過訓練的服務員經手的,千氏大大小小的服務都是這些人負責,從來沒出過簍子!這一定是有人故意使壞!”千暮雪看上去震驚不已,努力證明著自己。


    林棲看不上她這些小把戲,轉頭問木欣欣:“欣欣,你現在還有哪裏不舒服嗎?”


    木欣欣也被顧醫生的話給震驚了,她沒想到竟然有人會給她下藥。


    聽到林棲的問話,她搖頭,把進了千家之後沾過嘴的東西一一回憶出來:“沒有什麽不舒服,我和你分開後,拿了杯咖啡,大概喝了半個多小時喝完。坐著無聊時,有服務員過來問我要喝什麽,我從她托盤上拿了杯白開水。喝了一半,覺得頭暈,醒來就躺在這裏了。”


    林棲默默在心裏計算著時間,他和她6:00鍾到的千家,分開時是6:20。


    從那時開始計算,木欣欣喝完咖啡是6:50,最多中間10分鍾,7:00服務員送來水。


    林棲開始找木欣欣時是7:15,找到木欣欣時是7:40,那時她在昏睡,醒來時大概是8:10分。


    所以,咖啡沒問題,那杯水有問題。


    “把所有宴會的服務員召集到屋子裏來!”林棲命令著千暮雪。


    千暮雪早就也計算出了時間,臉上早已震驚不已,沒等林棲開口就往外走。


    “慢著!”林棲見千暮雪這樣急切,心裏有了懷疑,“你呆著,我去。”


    雖然林棲很少來千家,可是千家的每個人對他都十分熟悉。


    林棲隻叫了一個服務員,不到五分鍾的時間,七個宴會上的服務員全部到了客房裏。


    “欣欣,你看看,有沒有那個給你送水的服務員?”


    木欣欣一個個看過去,年輕的女孩子們都大同小異,她記得端托盤的那個服務員似乎手上有塊胎記。


    臉沒有分辨出來,她讓她們把手都伸出來,挨個檢查了一遍,沒有印象裏的那個人。


    看著木欣欣搖頭,林棲的眼神更冷:“還有沒有其他的服務員?”


    “棲哥,”千暮雪正要說話,林棲打斷她。


    “沒問你,你說!”他指著麵前的一個服務員,“你說,千家今天有多少服務員?有沒有沒來這房間裏的?”


    被指的服務員有些受寵若驚,她見自家小姐對林先生這樣上心,自然要為自己小姐增光,所以她挺胸抬頭,聲音清晰:“林先生,今天為小姐宴會服務的服務員有七個,現在都在這個房間裏,您有什麽交待,請吩咐就好。”


    千暮雪欣慰地看著這個服務員,她從來不知道自己還有這麽應心的人。


    “棲哥,沒錯,還有七個服務生,要不要也喊進來?”千暮雪跟上說。


    “廚房呢?”林棲問。


    “宴會都是酒店送來的熟食,沒有廚師,全部都是服務員和服務生擺盤上台的。”千暮雪回答。


    “棲哥,這一定有什麽問題,剛才那個男人我沒追上。給我點時間,我調監控查那男人怎麽進來的。我覺得他的嫌疑最大。”千暮雪分析地頭頭是道。


    林棲沒有理她,放低聲音問木欣欣:“你還記得什麽細節沒有,剛白檢查手是有什麽證據嗎?”


    木欣欣點頭:“她們妝畫的差不多,我真是臉盲。隻是記得給我水的服務員右手拇指上有塊胎記,其他的,我再想想。”


    胎記?


    千暮雪臉上閃過一絲不易察覺地緊張,可惜林棲的注意力都在木欣欣身上,並沒有發現。


    木欣欣從服務員的臉上一個個看過去,每個人都鎮定自若,她心裏暗暗咂嘴,千氏真是不一般,連服務員素質都強於普通人。


    突然,她看著服務員馬甲上的口袋有些發愣,她指著胸花問離她最近的服務員:“這個花每個人都有嗎?”


    服務員立刻把花摘下來遞給木欣欣說:“小姐請看,這是千氏特有的身份象征,我們進出千氏身上都戴著它,花背麵有每個人的名字。”


    木欣欣轉過花看背麵,果然看到刻著一個小小的名字。


    她把花還給服務員,轉頭對林棲說:“那個服務員沒有戴這朵花。”


    沒有這朵花?


    這說明那個服務員不是宴會上的!換言之,有可能根本不是服務員!


    千暮雪終於慌亂起來,努力掩飾讓自己看起來正常。


    林棲不動聲色,卻早將她的慌亂看在眼裏。


    宴會客人都不是一般人,如果真要排查,不說能不能查出人,都會是一場麻煩。


    “棲哥。”千暮雪無比擔憂地看著林棲,她顯然不想大動幹戈,可是她知道林棲不會善罷甘休。她隻能用女人的特質想辦法讓他能夠收手。


    “棲哥,今天是我生日,你能不能……”


    “不能!”林棲突然大吼一聲,房間內的人都被嚇得一哆嗦,連大氣也不敢出。


    “你的生日和我有什麽關係?”林棲雙目充血,他不敢想如果發生了不可挽回的事,他怎樣麵對木欣欣。


    “查!就是天王老子來了也一個不能走!所有人都查!”


    林棲的暴怒聲充斥著整個房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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